第(2/3)页 赵匡美见他真懂,点了点头,这话题也就点到为止了,这些话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往深了去聊。 说着,扭过头还正好看见隔壁桌的沈毅在盯着自己看,很是有风度的举起手中的酒杯遥遥地与他示意,微笑了一下。 沈毅见状,也是心照不宣的拿起酒杯与他遥遥相敬。 这,就叫默契。 再看那高台之上,刘大炮淡了吨之后继续道:“再有,就是最近咱们面对的流民问题了,流民进城,失去了土地就只能在城里头讨生活,没有本钱,想找个工作无非也就是车、船、店、脚、牙几项,亦或者是去工厂给各大掌柜的当工人,都是为了混一口饭吃。” “亦或者那小偷小摸的,抢包的,蒙眼的,收保护费的,等等等等,不管他们干啥,抢的都是咱们义字门的饭碗,也因此,咱们与这些外来的流民总是难免产生许多的矛盾。” “咱们义字门,人多势众,又是地头蛇,比打架咱们肯定是不怕的,然而这天下苦难之人是永远都会有的,他们也是人,也要活,咱们若是不让他们活,咱们也注定活得没法消停。” “怎么办呢?靠打架?还是靠杀人?只要扬州还是整个江南地区的经济中心,只要这天下还在裁军,只要还有流民,这些外来之人就是杀不完的。” “两淮盐运司的周广仁周大人曾经找过我,他曾经提议,要咱们用硬的,或是软的,用坑蒙拐骗什么方法都好,我们可以把他们变成奴隶,通过盐运衙门的渠道,把他们都卖出去。” 说罢,刘大炮停了下来,在高台上用锋锐的眼神依次将台下之人的脸上大概的扫过。 “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有人因此而动心,某种意义上,这也确实是两难自解之法,只是各位啊,我在这里问你们一句,咱们这些人,都是从哪来的?” “咱们这么多人,有谁是天生就当了脚夫,当了混混的?你们的父母双亲曾经又是干什么的呢?这诺大的一个义字门,诺大的一个扬州城,真正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又有几个?” “假使让你们在老家能拥有二顷良田,谁特么愿意背井离乡,来扬州城讨生活?” “本质上,咱们和他们都是一样的,无非咱们这些人比他们先来一步,占据了更好的位置,事先抱好了团,仅此而已。” “所谓兔死狐悲,今日,咱们若是将这些外来的流民们打了包,以一个极其低廉的价格卖掉,将来,会不会有人用同样的方法把咱们也给卖了?咱们的本质上难道就不是失地的流民了么?” “这操蛋的世道如此,指不定哪天,就又要打仗,又要分裂了,如果有一天漕运断绝了,扬州城再不复今日之繁华,已经无力供养咱们门中三万余名弟兄了,又要怎么办?你们真的以为这一天不会来临么?” “现在的义字门本身也是一团散沙,到时候,是不是要咱们也自相残杀,争抢残羹剩饭,将失败的同门弟兄也卖出去?” “内部不团结,外部还不断有流民在抢咱们的饭碗,更上面的大人物时刻想把咱们变成奴隶,好不容易太平下来的天下也随时有可能会重新大乱,这便是咱们现在面临的难题,也几乎是无解的难题。” “弟兄们,面对难题,咱们要怎么做呢?想来想去,我以为,如果咱们自相残杀,坚持弱肉强食的话,早晚会走上一条绝路。” “左传有云,‘君以此兴,必以此亡’,我想来想去,想了很久,各位兄弟,我等无不是自五湖四海而来,留血流汗,沦落至此,说到底,都不过是为了一口饭吃,然而这该死的世道,让咱们就算是只想吃一口饭,也是千难万难。” “所以,我认为团结,才是咱们真正的出路,聚拢在字头之下,咱们才能安稳的吃上现在的这一口饭,但是我认为这是远远不够的,我们依然是乌合之众,只有真正的团结起来,咱们才能有尊严的活下去。” “所以我要说的是,四海之内皆兄弟,就算是外地来的流民,只要认同咱们义字门的理念,有人为其进行担保,就可以递上一份拜帖,成为门中兄弟。” “只要是门中兄弟,遇到了难处之时,门中的每一位兄弟,都应该在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只要是门中兄弟,从外地来了扬州,咱们就应该帮助他们在此站稳脚跟,给他一口饭吃,若是在扬州待不下去的,或是实在没有他的活路能给他的,门中也要出一笔钱财,给他作为路费,让他去开封或是其他城市去寻求活路。” “即是同门弟兄,大家就都是兄弟之交,包括我在内,门中只有兄长兄弟,没有尊卑大小。” “我在这里宣布一件事情,从今天起,义字门百业之中不管是哪一行业,每位堂主所赚取来的利润必须上缴一半,作为帮会的共同财产。” “这些钱可以用来帮助弟兄们改善生活,可以帮忙照顾孤老小幼,总而言之,用来帮助我们活下去,帮助咱们救急,救穷。”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