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情定周家-《方家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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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情定周家
周母原本出生地主家庭,儿时在田地里玩耍时,不小心从高处摔了下来,导致双膝关节脱位,因为家里重男轻女,没能得到及时医治造成了终生残疾。周父年轻时是公社里的护林员,一次在追赶偷猎者时,被那贼人用火枪打伤了左腿,从此拄上了拐。周父与周母是重组家庭,周母第一任丈夫姓潘,家住老鹰崖半山腰,她给第一任丈夫生了一个儿子,这人便是周淑芬同母异父的哥哥。后来,周母的第一任男人得病死了,为了生计才改嫁给了周父。两人在结婚后又生下了三女一儿,大女儿便是周淑芬。
方一友以打凿猪料槽的名义在周家留宿了一夜,这似乎是他为了接近周淑芬而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那谦和的外表下一脸的真诚,没人会怀疑他的动机。此刻,他一门心思的想着下午和周淑芬对视时的眼神,脑海里满是她的影子;这让他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恨不得立马冲到阁楼上去,向周淑芬表达自己的真心实意。他一直寻思着如何才能找到机会和她说上两句话,可她至从上了阁楼后就再也没下来,他很想到阁楼上去瞧瞧;但又担心这样的举动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不守规矩的人,更要命的是害怕这一家人误会他有耍流氓的行径。想到这里,他不得不打消这样的念头,坐立不安的在小方桌前时不时的端起那杯老鹰茶喝着。
傍晚,周淑芬的二妹周淑碧带着三妹淑绣和四弟淑生回来了,淑碧手里拎着半竹框红薯根,那是他们三兄妹花了整整一下午才在生产队地里翻捡到的。
淑芬听到楼下的声响下楼来了,她径直走到灶台前开始准备做晚饭。她熟练的洗涮灶台上的大铁锅,然后在锅里加了两瓢清水;一旁的淑碧正用铁瓷盆淘洗刚捡回来的红薯根,三妹淑绣和四弟淑生蹲坐在土灶前准备生火做饭;她们分工明确,像是长期以来都包揽这些工作;周父和周母仍围坐在一旁的火坑旁,周父不时的用火钳拨弄着火坑里未烧干净的柴火,微弱的火光印在他们脸上,像极了一幅现代版的乡村油画中的人物。
又过了一会,淑碧已经将淘洗干净的红薯根切成了指甲大小的碎粒,她将铁瓷盆递给了她大姐周淑芬;周淑芬接过盆后从靠墙角的一口瓦罐里舀了一碗米放在里面,又在楼梯口的圆木桶里舀了两大碗碎玉米粒掺杂进去,然后又用清水淘洗了两遍;正当锅里的水烧开之时,她干净利落的将这一盆杂粮倒进了大铁锅里,又拿起锅铲不停的在铁锅里搅拌着;这一锅混煮的杂粮粥,便成了这一家人的晚餐。
周淑芬做饭时熟练的动作让方一友觉得她是一个贤惠的女人。饭桌上她主动给他添了半碗粥,这个举动让方一友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眼光,他认为周淑芬不仅贤惠还知人情世故。
晚饭后,天已渐暗,屋外黑压压的一片;方一友走出屋外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里,他望向不远处的山丘田间,看见几户村民家的窗外散落着微弱的烛光;山上的迷雾慢慢向山下迁移,又慢慢的吞食了几户村民家的房屋;随之屋外的温度开始下降,方一友忍不住哆嗦起来,打起了喷嚏,他扔掉手中的烟蒂回到了屋内。
昏暗的屋内,火坑的火光装满了整个屋子。周父放下手中的铁钳,拄着拐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煤油灯,用衣袖擦了擦被烟熏得乌黑玻璃灯罩,他向方一友要了一根火柴,将煤油灯点燃放在了小四方桌中间。
夜里,周父和他的小儿子淑生、方一友三人挤在一楼的木床上,周母和她的三个女儿则上了阁楼睡觉。
三个男人拥挤的躺在狭小的木床上,周父和小儿子淑生睡在一头,方一友睡在床的另一头。他被挤在床的边上,一不留神就可能掉下去,床实在是太过狭窄,他完全无法翻身换一个舒适的姿势,只得将双手枕在后脑勺下,他望着漆黑的阁楼木板,揣测着周淑芬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没有入睡。
夜深人静,屋外的蛐蛐发出啾……啾……啾……的声音,睡在另一头的周父和淑生已经熟睡。方一友失眠了,他想着自己下午夸下的海口,脑子里不停的谋划着明天如何挥舞着铁锤和凿子,一遍又一遍的丈量着猪料槽的尺寸;一会他脑子里又冒出周淑芬的影子,又开始努力回想她的容貌和动作,迷迷糊糊中又开始遐想他和周淑芬结婚后的生活,勾勒着他们美好的未来。
突然,他一下子又精神起来,开始忧心忡忡;他想到要是周淑芬没能看上他咋办?他不确定这家人是不是也会不认可他?他心里一紧,试图努力回忆白天这一家人看他时的眼神,但仅凭眼神又无法判断这家人是否真的友善;他开始陷入痛苦,任凭他怎么努力回忆,还是无法清晰的还原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他只记得傍晚时四兄妹做饭时的场景和吃饭的过程。
这一夜对方一友来说是多么漫长,他苦苦熬到天亮,一晚上也没有合眼。
第二天,方一友起了个大早;他走出屋外伸了伸懒腰,摇晃着早已僵硬的脖子咔咔作响。他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在了嘴里,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企图让自己精神起来。他望着不远处的那几户人家,一群家鸭在屋前的水田里嬉戏,它们不时的将头伸进水里啄食,一会又拍打着翅膀在田里相互追赶;几位村民正走在田坎上,他们中间有人拿着锄头扛在肩膀上,有人将背篓背在背上……
他听见下楼的声音,知道周淑芬和她母亲已经起床了;他回到屋内看见二妹淑碧已经背上了背篓,三妹淑绣手里拿着竹篓,四弟淑生跟在后面,她们三兄妹又准备出门了,直觉告诉他这一家人似乎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他想起昨天下午与周父的谈话,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人的粮食根本不够吃,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节食。
此刻,方一友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山下有吃早饭的习惯,可在这儿也只能忍着,他来到小方桌前,端起桌上的搪瓷杯子大口的喝了半杯凉茶水。
不知道啥时候周淑芬站在了他的身旁,她手里拿着铁手锤和铁凿子。方一友很是惊讶,他不知她啥时候得知关于凿猪料槽的事情;这一大早便找来了铁手锤和铁凿子工具,她对他说:“我从邻居家将工具借来了,听我爸说你要帮咱家凿一口猪料槽。”
方一友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仍是一脸羞涩,他看着她,她也偷偷的看了他;就这样谁也没有再说话,时间仿佛静止般,片刻后两人才回过神来,她仍低着头将工具递到了他手里。
“嗯,是的!昨天下午我向你父亲保证过,你能领我去找找那里有能打凿猪料槽的石料吗?”方一友先开口。
“我家屋后的滴水檐下就有些石料,不知道合不合适;要不我先领你去瞧一眼。”淑芬说。
她领着方一友沿着屋前的小路,向屋后的滴水檐走去。
方一友跟在她的身后,盯着她那曼妙的身姿,红润的侧脸蛋,心里好似有一头小鹿在怦怦乱跳。
他们绕着房屋走了小半圈来到堆放石料的地方,淑芬指了指地上的一堆石头,说:“就是这里了,你看有没有合适的吧!”
这时,方一友的眼神还游走在周淑芬的身上,他好像并没能注意她在对他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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