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大汗与帝王-《极品混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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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虎恶狠狠地向前走了两步,怒道:“特穆尔诺雅是吧?请你看好,你眼前的这个人是宋朝的帝师是大宋的禁军首领,不是你的李郎!你的李郎在你射杀急风的一刻就已经死了!现在,我们是敌人!敌人!特穆尔诺雅,你马上给我滚下山去,否则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李兄弟!”王颖武跟了李二虎这么久,何曾见过他这般声嘶力竭?不由得血往上撞,眼泪顺着脸庞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鄢然呆呆的看着李二虎,魂不守舍的道:“李郎,下面是我蒙古二十五万大军,你真的不怕死吗?”
鄢然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在他千疮百孔的心上撒了一把盐,让他心胆俱碎!咔嚓嚓——一阵刺耳的响声伴着飞溅的火花传来,李二虎竟是一刀劈开了身边的石头,咬着牙道:“只要我李木还有一口气在,不管是为急风也好,为大宋也罢,蒙古侵犯大宋,便只有死!!特穆尔诺雅,我告诉你,大宋的人民是不可征服的!或许今天这里就是我们的埋骨之所,但你问问我大宋儿郎们,他们害怕吗?”
“杀!杀!杀!”大宋的军士早已经是热血沸腾,虽然面对绝境,但还是以凄凉如斯的勇气,整齐如一的吼声作为他们最好的回答!凄凉而悲壮的号角,将在博望坡吹响!
鄢然微微的摇了摇头,解释道:“李郎,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两国征战死伤无数吗?你听我说,急风的事虽然我逃不了干系,但却绝对不是我下的毒手——”
“不是你下的毒手?”李二虎轻蔑的看了一眼鄢然,道:“但是我的兄弟却死在了你的帐前!”
李二虎轻蔑的眼神彻彻底底的伤透了鄢然的心,蒙古元帅脸上一怒,冷道:“李木,你真的不愿意听我解释吗?”
李二虎针锋相对的道:“解释?我们的仇恨只能用鲜血去洗刷!!!”
鄢然浑身一抖,喃喃道:“李木,你答应过我不会对我的族人举起武器,可是你又怎么做的?蒙古五万将士,比不上区区几个急风吗?”
“够了!”李二虎一把推开身前的陈彪,刀尖对准鄢然道:“特穆尔诺雅,我告诉你,谁也不能侮辱我的兄弟!否则,就只有死!”
鄢然忽的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冷声道:“李木!枉我真心待你,你竟然这般忘恩负义!”
李二虎惨然一笑,沉声道:“鄢然,我很早就说过,你太能装逼了!陵墓之中我为保性命说的那番话,你还真的当真了不成?”李二虎强忍着阵阵袭上心头的剧痛,咬牙道:“鄢然,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一个玩完了就可以甩掉的青楼女子!”
鄢然脑袋嗡的一声,看着近在咫尺,却又好似远在天涯的李二虎,她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喃喃道:“李木,你——说什么?”
杀了我,杀了我,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我就能解脱了!
李二虎咬碎了钢牙,一字一顿的说:“鄢然,你、不、过、是、我、的、玩、物!够了吗——”
鄢然如遭雷击!定定的、呆呆的看着李二虎,脸上挂着一抹令人看之心碎的笑意,竟咯咯笑道:“咯咯,原来我不过是你的一个玩物,咯咯,玩物——”
李二虎奋力的抬起了自己的左臂,伤口一阵刺痛,这才让他精神一震,不然他毫不怀疑自己会马上倒下去!
鄢然呆立半晌,双眼的色彩渐渐的暗淡下去,眼中竟然呈现出只有死人才会出现的灰白之色。
王颖武暗暗的叹了口气,偷偷的拉了拉李二虎的衣襟,道:“李兄弟,不然兄弟们的仇就算——”
“放屁!”李二虎本来就浑身是火,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怒气冲冲的指责道:“王颖武,你还不是人!你要是贪生怕死,就给老子滚,滚!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李二虎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王颖武心里升不起一丝的反抗之意,战争,我去的战争吧!
忽的,半空之中飘落一人,宛若九天玄女一般落在了李二虎身前,轻唤一声:“李郎——”
李二虎心中一酸,猛然抬头看清来人,手里的钢刀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满腹的委屈不由得汇成了泪水喷薄而出,一把抱住那女子,泪如雨下的道:“梦婷,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梦婷,我难受,我难受啊——”
赵梦婷心里清楚他受了多少委屈,任由他将自己的身躯搂在怀里,轻声的安慰道:“李郎,你现在是将军,莫要哭了——”
赵梦婷不安慰还好,软语的温存让化作了满腔的愤懑,李二虎的狼嚎般的哭声竟是回荡在山间。
鄢然看着李二虎宛如见到亲人一般,心里一阵冰冷,勉强的平定的一下自己的心绪,冷道:“永安公主,你怎的也来前线了?”
赵梦婷圣洁的脸上不带有一丝的情绪波动,下巴微微扬起,道:“有人要害我的夫郎,换做是你,你会眼看着他死吗?”
鄢然心中疼痛,黯然的点了点头,道:“不能。任何一个人都不能。”
赵梦婷轻笑道:“既然如此,元帅何不下山整军,梦婷代李郎在此与你一战,岂不更好?”
鄢然眼中闪过一道晶亮之色,点头道:“不错,就算宋蒙相安无事,你我之间也必有一战!”
赵梦婷轻轻的点了点头,其中的意思只有她们自己才能明白。
鄢然缓缓的从腰间抽出宝剑,冷道:“择日不如撞今天我们就在此决一死战!”
李二虎心里一惊,决斗?手心手背都是肉!
赵梦婷微微的摇了摇头,道:“鄢然,现在宋蒙开战,你作为蒙古元帅又岂能以身涉险?李郎光明磊落,想必不会趁人之危,你还是回去整军备战吧!”
李二虎心中温暖,不由得紧紧的抓了一下赵梦婷的手。永安公主看了他一眼,显然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此时此景之下却不忍责备,又怨又怜。
鄢然冷冷了扫了一眼郎情妾意的两个人,冷笑道:“好,很好!”
赵梦婷有些不忍,轻声道:“李郎虽然没有直说,但我知道在那天欲宫禁地中,你们必定发生了一些令人难以忘怀的事情。鄢然,同是女人,我了解你心里的苦楚。两国总有平息干戈的那天,等那个时候我自会让李郎害你一个公道。”
鄢然不屑的看了一眼赵梦婷,针锋相对的道:“永安公主,你这算是同情我吗?”
赵梦婷解释道:“鄢然,我并没有——”
“够了!”鄢然一声娇喝打断赵梦婷的话,扬起头颅对李二虎道:“李木,我只最后问你一句,我杀了急风,你是不是一定要杀了我?”
李二虎心中抽搐,在众军的注视之下,二哥咬着牙道:“急风是我的兄弟,绝对不能白死!”
鄢然柳眉一挑,道:“李木,你何时变的如此婆婆妈妈的了?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李二虎已然快将手指捏碎,颤抖的道:“是!”
“好!”鄢然眼中闪过一丝凄凉,冷笑道:“咯咯,好,那我无话可说!”
李二虎忽的挣脱赵梦婷的怀抱,站出来道:“鄢然!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杀了我,放过这群将士,最后尘归尘、土归土!你们大宋的恩怨与我无关,我们的缘分也就此结束,行吗?!”
“将军,万万不可!”王颖武和陈彪听李二虎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不由得脸上大急,上前跪倒道:“将军,末将愿与将军同生共死!!”
众军听李二虎说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本来心中疑惑,见他竟然提出要用自己的性命换他们的命,心中都是一震,纷纷跪倒道:“将军,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鄢然冷笑道:“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李木,你想用你自己的命换他们的命?咯咯,你既能欺骗我的感情,谁知道这次又有没有说谎呢?”
李二虎一怔,凄然笑道:“不错,我就是个撒谎的孩子,说出去的假话有时候自己都会相信。”
赵梦婷上前几步,轻轻的拉起李二虎的大手,满腔深情的看着他。
你可知道一个女子最大的痛苦是什么?
那就是被自己心爱的人遗弃。这种痛苦非但强烈,而且永难忘记。至于他若死了,她心里纵然难受,却也要比这种痛苦淡得多,也短暂得多,是以有些女子不惜将自己心爱的人杀死,为的就是怕他移情别恋,她宁可让他死也不能瞧他落在第二个女子。
特穆尔诺雅就是这样的女子。
鄢然眼中的灰白之色渐渐的扩大,她多么希望李二虎能上前抱着她,告诉她,他没有说谎,没有啊!
鄢然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再抬头时,眉宇间的刚毅气息顿时呈现在脸上,不带有一丝感情的道:“好,既然血债终须要血来偿还,我在此多说无益!”鄢然扫视了一下宋军,道:“本帅绝对不会趁人之危,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今日晚饭之后,你等若一意孤行不肯束手就擒,那就休怪本帅无情!”元帅说完,手中长剑一闪,“噗”的一声割断衣身下摆,长剑刷的一声归鞘,再也不看众人,转身飘落博望。一阵清脆的笑声,伴着心如死灰的声音缓缓传来:“李木,你我今日割袍断情,从此之后恩断义绝,不死不休!”
恩断义绝,不死不休——
恩断义绝,不死不休——
山间鄢然凄凉的笑意,一阵阵的传来——
啊!李二虎身躯一震,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瘫软,终于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将军!”尚在地上跪着的王颖武心中大急,连跪带爬的前行了几步,大声道:“将军,你不能倒下,不能啊!将军,急风的仇咱不报了,将军,将军!”
李二虎就好像呆住了一般,双眼空洞的看着鄢然离去的方向,竟是一言不发。
赵梦婷轻声的叹了口气,道:“王将军,你让他好好想想吧——”
王颖武回头道:“可是,小姐——”
赵梦婷摆手打断他的话,傲然道:“李郎岂是那么容易被击倒的?让他自己好好的想一会吧。王将军,蒙古说不定随时都会发动攻击,传令将士趁现在好生休息,严阵以待,准备做最后一击吧!”
王颖武点点头,站起身吼道:“将士们,将军要休息一下,蒙古人随时都可能打扰将军,你们要怎么做?”
“杀!杀!杀!”宋军心中悲情涌动,出了摄人心魄的“杀”,其余的字眼儿已经不足以表达自己誓死一战的决心!
王颖武和陈彪分别安排下去,赵梦婷缓缓的坐在了李二虎的身边,自顾自的道:“李郎,心可以沉,也可以死,但人却不可以。心死只不过悲伤麻木,还可复生。人在生死之间,却别无选择的余地,也绝无第二次机会。”
赵梦婷见李二虎不说话,终于叹口气又道:“李郎,别人不理解你,我却是知你懂你。你是多情的人,人若多情,就难免脆弱。只是李郎,坡下蒙古铁骑环绕,突围无望,你肩负的是大宋千百条将士的性命,难道你真的要一蹶不振吗?”
李二虎渐渐的缓过神,定定的看着山坡上一朵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小花,凝视不语。
赵梦婷握了握他的手,刚想说话,却听李二虎嘘的一声,小声道:“梦婷,你说一朵花开放时是不是有声音?你听过那样的声音吗?”
花开放的时候有声音?赵梦婷先是一愣,继而眼中有了泪珠,轻声道:“李郎,花落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声音?”
有声却似无声,无声又何尝不是有声,这便是情的禅理。
禅无情,禅无理,禅亦非禅。非禅也是禅,非情便是恨!
李二虎轻声一叹,花落无声,自己肝肠寸断亦是无声!
不明不白的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谁能了解他心里的孤独和寂寞,谁能体会他心里的痛苦与哀伤?
赵梦婷见李二虎一副痛苦的神色,迟疑的问道:“李郎,你恨她吗?”
她,李二虎心里一痛,挣扎的做起摇头道:“不,是我对不起她。”李二虎当下将自己与鄢然在陵墓之下发生的一切,以及后来在京城巧遇鄢然的一切事情都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最后,李二虎脸上挂着一抹痛苦,道:“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她对我说的那些话的意义,直到现在我才清楚,原来我竟然一直与自己心爱的女子为敌!梦婷,你说我是不是太傻了?”
听李二虎忽笑忽泣的讲述鄢然的故事,赵梦婷的心跟着也是微微颤抖,古代女子极重名节,在赵梦婷心里,鄢然能将自己的处子之身交给李二虎,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赵梦婷轻叹了一口气,道:“李郎,你真是难为她了——”
李二虎呆坐不语,双眼无神的注视着远方——
天色已经渐渐的黯淡了下来,山下蒙古军中已然举起火把,亮如白昼。
王颖武和陈彪见两位主将都不说话,只好乖乖的站在一旁。
一阵冷风吹过,李二虎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将军士正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二哥微微一叹,缓缓的站起身,横眉一扫,传令道:“王颖武、陈彪何在?!”
两人心中大喜,忙上前跪倒,齐声道:“末将在!”
李二虎冷声道:“全令全军,准备突围!”
突围?面对战意高昂、数倍于己的蒙古人,明知突围必定是死路一条,王颖武、陈彪禁不住还是热血沸腾,激动的道:“是!”
赵梦婷等王颖武下去传令之后,在李二虎身后关切的道:“李郎,你决定了吗?”
李二虎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钢刀,道:“花会开也会落,有花开时,就应该知道有花落。因为花就是花,不能不开,也不能不落。这就好像我们这些人一样,应该醉的,就非醉不可,应该死的,也非死不可!”
花开花落,人聚人散,都是无可奈何的事。人活在世上,就好像花在枝头一样,要开要落,要聚要散,往往都是身不由己。而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联系起来,那便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赵梦婷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道:“面对鄢然,你下得去手吗?”
李二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叹道:“我只知道一件事情——和鄢然之间的一切总有一天会化解,此时,我绝对不能辜负了这群兄弟还有垂宇的殷殷期望!”
赵梦婷轻轻一叹,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能说出什么。
李二虎的眼睛里终于恢复了清明,看了看月色下绝美的梦婷,轻声道:“梦婷,你不该来这里。我上战场,为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女人,没想到却连累了你——”
赵梦婷忙从后面抱住李二虎的身躯,颤声道:“李郎,不要说了!梦婷一生匡扶皇室,循规蹈矩,今日为何不能与君共同进退?李郎,你也休要动那些心思,梦婷今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弃你而去!”
李二虎的眼角泪光闪动,转身道:“梦婷,我——”
王颖武传完将令,看着月色中越抱越紧的两个人,轻声一叹,对陈彪道:“若是没有战争,蒙古元帅,当朝公主,再加上皇宫之内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李兄弟也算是享尽人间的艳福了!”
陈彪也是轻声一叹,道:“老王,若真如你所说,你会不会嫉妒将军的福气呢?”
王颖武低头沉吟了半晌,点点头,道:“会。简直会嫉妒的要死。”
陈彪嘿嘿一笑,说出了一句很有深度的话:“你都会嫉妒了,你说贼老天会不会放过将军呢?”
王颖武看了看吻得忘乎所以的李二虎,摇头道:“哎,不管怎么说,将军这次是为急风而身处险境,是我欠你们的!”
陈彪脸上一怒,骂道:“老王,你这算什么话?当老子是那贪生怕死之辈吗?”
王颖武和陈彪见惊动了二人,忙上前道:“末将打扰将军雅兴,还请将军恕罪!”
李二虎白了一眼陈彪,骂道:“老陈,我老婆系扣子你看什么看?再看,再看老子挖出来你的狗眼!”
陈彪嘿嘿笑道:“将军,你误会了,我陈彪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打公主的主意啊!欣赏,纯粹是欣赏而已——”
这个犊子!李二虎无力的摆了摆手,道:“你小子是真的是活腻了!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以后,老子一定要割了你的!”
赵梦婷听他口出脏话,忙拉了拉他的衣襟,道:“大战在即,莫要说些粗话!”
李二虎哈哈一笑,脸上神情一变,郑重的道:“梦婷,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一个将军,你是不是也要算做我的手下呢?”
赵梦婷捂嘴轻笑了一声,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耍耍将军的威风吗?”
李二虎笑道:“欺负你的机会难得,这次要不好好欺负你一下,西湖边吓得我魂飞魄散的仇不是永远都报不了了吗?”
哪次见面你没欺负我来着?赵梦婷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施礼道:“是,将军!请您下令吧——”
李二虎豁然转身,身上竟然散发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道:“陈彪,传令全军,从正面下山直奔襄阳——”
陈彪没等说话,赵梦婷恍然大悟,忙道:“李郎,不可!”
李二虎疑惑的回头看了看赵梦婷,笑道:“你这就要违抗军令吗?”
赵梦婷不理会他,忙道:“李郎,世间哪里都去得,就是襄阳去不得!”
李二虎也是迷惑不解的道:“不进襄阳,天地虽大叫我们何处容身?”
赵梦婷眉头连皱,沉吟了半晌方道:“李郎,梦婷出身皇室,一生为国尽忠却导致自己的夫郎陷入绝境。梦婷有些累了,若此次我们能突出重围,不如就此寻个地方隐居,不是更好吗?”
李二虎见她神色有些异样,顺着她的话正色的问道:“隐居?难不成带着这群军士一起吗?那垂宇怎么办?”
赵梦婷脸上急切之意大盛,伸手拉着李二虎,道:“李郎,若冲出重围,便可叫王将军带领人马奔赴襄阳,但你却是万万去不得!”
李二虎电视可没少看,瞬间明白了过来,难道是看我立下了点功劳,军中就有人造我的谣?
李二虎哈哈一笑,道:“梦婷,别人谁爱说什么说什么,我和垂宇是什么交情,他能信别人的话吗?”
赵梦婷心里更是焦急,自己毕竟出身皇室,有些话不能当面说出,只能委婉的道:“李郎,重情重义的确是你的优点,但你须要知道,帝王的心思——”
李二虎心中一颤,神情严峻的点了点头,冷声道:“能不能冲出去都不一定,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赵梦婷刚想再劝,却见李二虎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道:“传令全军,梯次配置,王颖武、陈彪随我正面突围,伤者病者缀在最后,由永安公主全权负责他们的安全!”
“李郎——”赵梦婷心中大惊,这才明白李二虎真正的用意!
“这是将令,不尊者便是动摇我大军军心!”李二虎根本不给赵梦婷说话的机会,翻身上了青骓,道:“梦婷,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后方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李郎——”赵梦婷又是一声惊呼,泪过双颊。
李二虎带着一丝x计得逞的微笑看了看赵梦婷,大手一挥,道:“弟兄们,进攻!”
等了一天了,这支残军就好像被关在笼子里的老虎一般焦躁不安,左右是个死,要死就死痛快一点吧!三千军士齐齐的高呼了一声,跟在李二虎的身后,打马下山!
令李二虎惊异的是,看到宋军如潮水一般从山上下来的时候,蒙古铁骑竟纷纷打马退出博望坡。
难道鄢然是要放过我们吗?李二虎心中一痛,此时已经顾不得考虑那么多,略一沉吟,带着众军向与襄阳相反的方向奔去!
王颖武一愣,上前道:“将军,我们的突围路线——”
李二虎回头道:“王大哥,蒙古人退出博望,必定是料准了我们要回襄阳,所以一定在那边布下了埋伏。我们来一招声东击西,若是能将蒙古人的视线全部吸引过来,到时候你千万不要迟疑,带着弟兄们先撤!”
王颖武一惊,忙道:“李兄弟,那你呢?”
李二虎笑道:“我当然是跟在最后!”
王颖武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道:“李兄弟,你今天已经断了一次后,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让我来,否则你便是不拿老王当兄弟!不对,还有老陈!”
陈彪愤愤白了一眼王颖武,道:“老王,不就是讹了三颗立地太岁丸吗,你有必要这么害我吗?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每天见他们斗嘴已经成为了乐趣,李二虎嘿嘿笑道:“两个大哥,你们也别争,这次断后,非我不可!”
陈彪忙道:“将军,我刚才是和老王开玩笑的!您手下怎么能有贪生怕死之辈呢?”
李二虎郑重的道:“两位大哥,这支队伍虽是残军,但经历过血与火的战斗之后,以后必定是大宋的栋梁,要是全军覆没,未免有些可惜!我不瞒你们,蒙古元帅和我有些勾搭,我想就算是我身陷重围,她也不会痛下杀手吧——”
陈彪王颖武还来不及再问话,李二虎一马当先,冲出了博望坡!
刚一踏出,便有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力传来——无数的蒙古铁骑手里握着幽幽的钢刀,正气定神闲的等着他们。最后一个宋军冲出博望,身后喊杀声大作,另外一队蒙古骑兵,竟从身后掩杀过来!
王颖武不惊反喜,哈哈笑道:“李兄弟,这不是我们不服从军令,你看现在是腹背受敌,你叫我们怎么逃?”
李二虎面色凝重,猛听前方军中传来一声娇喝:“大宋帝师,特穆尔诺雅在此恭候多时!”
难怪蒙古骑兵退出博望了,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原野,蒙古骑兵的优势可以尽皆发挥,二十几万对三千,蒙古军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只需一个冲锋便可将这些禁军斩落马下。哎,李二虎心里轻轻一叹,放眼天下,能看透自己的心思的,或许只有鄢然一人了吧!
鄢然说完这一句话,便紧紧的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身后的蒙古骑兵已然赶上,逐渐的将李二虎等人围在中央,此时就算他们插了翅膀,也绝对逃不出蒙古人的包围圈!鄢然不说话,蒙古骑兵更是不敢动作,战场上一片静寂。
大宋的军士默默的聚在一起,马屁股对屁股,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受伤的兄弟层层围在了里面。他们高昂着头颅,手里钢刀紧握,汗渍、血迹混合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但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的骄傲与自豪却是遮掩不住。
李二虎遥遥的看了一眼襄阳,暗道,垂宇,你真的怀疑二哥?若不是这样,为何到这个时候还不发兵救援?我虽不在乎,但大宋的将士能不在乎吗?若是这样,你的江山又如何能保得住?
正在李二虎胡思乱想间,忽听蒙古元帅厉声道:“大宋的军士,蒙古此次是为求和而来,只要你们放下手里的武器,我们保证会给你们最公正的待遇,绝对不会妄杀一人!若是你们执迷不悟,我以蒙古人的骄傲发誓,你们的鲜血必将会染红这片土地!”
装,你就装吧!
李二虎感觉众军的眼光齐齐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微叹口气,打马上前。
元帅脸色一变,手里弯弓举起,冷声道:“帝师,你若再敢向前一步,必定叫你血溅当场!”
李二虎复杂的看了一眼白马之上英姿飒爽的元帅,轻轻的夹了一下青骓的马腹——
哧——一声凄厉而又尖锐的破空之声从耳边一闪而过,带走的几缕发丝缓缓的飘荡在空间,强劲的箭风刮的李二虎脸颊隐隐作痛。羽箭与李二虎交错的一刹那,便好似受到了牵引一般,箭头一坠,竟直直的插在了大地上,整支皆没!
“啊!”王颖武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李兄弟的箭法在他的眼里已经出神入化,但鄢然这一箭更是神乎其技,他毫不夸张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箭,天下无人能挡!
“你的箭法退步了——”李二虎摸了摸火辣辣的面颊,在距离鄢然三十米的位置停住了马匹,混不在意的说道。
“我再说一次!”元帅面色不变,神目如电,清脆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回荡在两军阵前:“放下你们手里的武器,只要大宋同意议和,我保证放你们回归故土!”
李二虎忽的笑道:“元帅,我也最后说一次,大宋可以灭亡,但脊梁却永远不会弯下!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放我们离开,蒙古退回大宋,签订一份公平的和约,第二,杀了我们,然后陷入大宋军民无休止的讨伐之中!”
鄢然扫视了一下混不畏死的李二虎,默然无声。
战场恢复了静寂,可谁又能知道这静寂中到底暗含了多少杀机呢?
忽然,蒙古军营后方一匹快马疾若闪电,飞速的向两军阵前奔来!马上斥候面带急色,见到元帅之后一个漂亮的飞身落马,跪下便道——
难道是你们那边出什么大事了?李二虎听斥候叽里呱啦的小声说着蒙古语,心里一阵郁闷,强烈要求推广普通话!
鄢然听完斥候的汇报,脸上又悲又喜,最终竟是无奈的叹口气,轻轻的挥了挥手。斥候会意,飞身上马奔了回去。
元帅的目光有些迷离,神情恍惚的道:“让开一条路,放他们走!”
放了我们?李二虎心里还在惊疑不定,却见蒙古骑兵真的缓缓的打开了一个缺口。
李二虎扭头见王颖武还在迟疑,心里一急大声喝道:“王颖武,还不快走!!!”
王颖武一惊,大手一挥,禁军精神为之一震,打马便向外围冲去!见蒙古人真的没有动作,王颖武大喜过望,大声道:“将军,快走啊!”
李二虎还没来得及说话,猛听鄢然一声冷喝:“宋军别人都走得,只有李木走不得!”
“吼——”元帅话刚出口,蒙古骑士们瞬间爆发出狼一般的怒嚎,马蹄踢打着大地,瞬间地动山摇!
“什么?!”王颖武大吃一惊,听到鄢然这句话宋军齐齐的勒住了马匹,刷的一声刀剑出鞘,怒目圆睁!陈彪带着首先冲出去的宋军竟是驰了回来,杀气腾腾的怒道:“要打就打,说那么多屁话,耍我们呐!”
李二虎心中大急,怒道:“陈彪,你怎么回来了?滚,带着弟兄们都给我滚!快啊,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快走!!”
“将军!”陈彪在马上泪如雨下,凄惨的道:“弃主帅与不顾,将军难道要将我等置于不仁不义不忠的地步吗?”陈彪说着,竟翻身下马,跪倒在地,大声道:“若将军不能突围,陈彪愿与将军同赴大难!”
大宋军士纷纷下马,三千多名铁骨铮铮的汉子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纷纷跪倒,怒号道:“将军,我等愿意与将军同赴大难!”
“糊涂!糊涂啊!”李二虎着急的直垂自己的胸口,这一用力之下,左臂伤口顿时崩裂,鲜血顺着胳膊缓缓的流在了地上。
“将军——”
“李郎——”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只见李二虎将手里的钢刀横在了脖子上,冷声道:“所有宋军听令,谁敢不尊本帅将令,本帅马上就死在你们的面前!”李二虎说着,右臂上加力,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皮肤,渗出丝丝的血迹——
“将军!!!!”王颖武跪在地上叩头不止,连声道:“将军,不要,不要!我们走,我们走!!!”王颖武泪如雨下,深深的看了一眼李二虎之后,拉着陈彪上马,厉声道:“大宋禁军听令,急速向襄阳前进,谁都不能回头!!!出发!”
“弟兄们,跟我走!”陈彪汗珠和泪珠滚滚落下,朝着将军深深的鞠了一躬,打马飞奔。所有大宋军士见将军竟要以死相逼,都是失声痛哭!
“李郎——”赵梦婷的一声呼唤,将李二虎的目光唤回,他脸上一急,怒道:“赵梦婷,你怎的还不快走,莫非要违抗军令吗?!”
赵梦婷缓缓的走到李二虎的身前,生死早已置之度外,笑道:“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你说,我敢违抗‘君’令吗?”
李二虎一时没有听出赵梦婷话里的意思,忙道:“那你还不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赵梦婷深情款款的看了看李二虎,笑道:“李郎,有的时候你很聪明,有的时候你却傻的可爱。你要我走,我又能去哪里?”
李二虎更是疑惑不解,道:“当然回宋朝组织大宋百姓齐心协力抵御蒙古啊!梦婷,你——”
赵梦婷微微的摇了摇头,对蒙古元帅笑道:“鄢然,我猜的不错的话,垂宇——哦,大宋皇帝上了降表了吧?”
什么?垂宇投降了?李二虎不相信看着赵梦婷。
蒙古元帅似乎并未觉得有何意外,点头道:“不错,他上书父汗,承认大宋战败,割让幽云十六州,赔偿蒙古军费黄金五万万两,以求两国共同发展!”
我!赵垂宇,你还是不是人?老子给你在这玩命,你竟然上表求和?!
同样的,赵梦婷似乎也并未觉得有何意外。都说女人对政治是缺乏敏感性的,但眼前这两个女子绝对是女人中的另类!
赵梦婷笑道:“大宋皇帝的上书中应该还有这么一条‘大宋帝师意图谋反,恳请大汗出兵剿灭’吧?”
鄢然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点了点头,道:“正是。”
借刀杀人?李二虎恍然大悟,行啊,赵垂宇,你小子行啊!
看着李二虎脸上神情连变,掩饰不住的一股凄凉之色,赵梦婷叹口气安慰他道:“李郎,垂宇年纪还小,这并不是他的主意,而是——”赵梦婷顿了顿,终于道:“而是父皇留下的遗诏!父皇心思缜密,竟然连我都瞒过了——”
李二虎惨然一笑,道:“谁的命令已然不重要了,今日我终于明白为何帝王会没有朋友了!”
赵梦婷来到李二虎跟前,道:“李郎,生不能同衾,但愿你我死能同穴!”
生死与共,世界上能有什么比情人间这四个字更为重要?
蒙古元帅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这对同命鸳鸯,忽的开口道:“李木,你若能归顺蒙古,父汗必定会以礼相待,若取得了父皇的信任,就算是你带兵推翻大宋,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二虎第一次有些不屑的扫了一眼元帅,道:“鄢然,你知道人与禽兽的区别是什么吗?”
元帅摇了摇头,不知他心里所想,没有擅自说话。
李二虎叹道:“只要是人就是有感情的,无论到什么时候他都不会背叛自己的朋友!”
鄢然心中一颤,道:“李木,你是执意求死了?”
李二虎仰天一叹,道:“死又能怎样?我已经对你说过,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死,对我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起码,我不用再继续违背自己的心!”
一个人在自知必死时,还在挂念着别人的欢乐与悲伤,反而将自己的生死置之于度外,这样的情感,是何等深挚?这样的情感,又有谁能忘记呢?
可惜,鄢然并未理解李二虎话语里的深意,见他一双眼睛不断的在赵梦婷的脸上徘徊,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妒火,银牙紧咬的道:“李木,是你逼我的!”
李二虎看了一眼鄢然,大声道:“鄢然,你错了!我从来只会逼自己!”
蒙古郡主、蒙古元帅、杭州青楼头牌、欲望道传人也是李二虎所爱的女子此时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父汗下达的必杀令,情郎的背叛,早就让鄢然迷失了自我,手里的弓箭缓缓抬起,直直的对准了李二虎!
算啦,反正自己逃不出去,何必再造杀孽?李二虎将钢刀扔在地上,从马上一跃而下,向前走了两步,将背后穿云弓摘下,连同九支碎月箭一起轻轻的放在了鄢然的马前,毫不避让的看着随时都可能射出来的箭矢,笑道:“若是我死,能换来宋蒙和平,能让你不再征战沙场,我也算是死得其所。鄢然,来吧——”
元帅愣愣的看着有些陌生的李二虎,虽然自己割袍断情,但世间的真情岂是那么容易割断的?
杀不杀?杀不杀?鄢然持弓的手臂竟然微微有些颤抖,这一箭,无论如何也射不出去!
赵梦婷见李二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坚定的走到他身前,拦腰抱住,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李郎,梦婷要死在你的身前——”
“将军!!!”赵梦婷话音未落,远处十二匹快马如同疾风骤雨一般飞速的向场中穿来,马上众人长刀霍霍,竟是杀进了蒙古军中!
鄢然本来心情就是极度复杂,见宋军竟然有人敢去而复返,而且还就区区十几个人,心中不由大怒,大喝一声:“这是你们自找的,怪不得我!蒙古的勇士们,攻击!”鄢然话音未落,右臂一阵,一支凋零羽箭泛着点点的金光,对着为首的一人,破空而去!
啊!李二虎看清来人,脑袋嗡的一声,大骂道:“王颖武,你糊涂啊!我,你——”
李二虎话没说完,蒙古元帅羽箭已至,嘭的一声,愤怒之下的鄢然竟然一箭射爆了王颖武的头颅!
王颖武腔中喷出的鲜血足有一米多高,马上身子直立不倒,手里的长刀竟然依旧保持着冲杀之势!
我赵梦婷双眼一红,李二虎心胆皆碎的骂了一声,却见蒙古骑兵已然冲了上去!急风虽然武功高强,但如何能抵挡住二十万嗜血的牲畜!头、手、胳膊、大腿,剩余急风十一骑的肢体竟是同时被蒙古人乱刃分尸!宛如禽兽一般,看到急风的肢体从空中落下,蒙古的骑兵们竟然爆发出一阵阵惊天的喝彩声!
“鄢然——”李二虎凄厉如鬼魅一般惨叫了一声,挣脱赵梦婷的手,弯腰从地上拿起穿云弓,一抄手搭上七支碎月箭,顾不得左臂伤势,奋力张弓有如满月,凄厉的道:“鄢然,你心狠手辣,去死吧!”
说着,李二虎五指微张,七支碎月箭有如流星一般刷的点亮了夜空——七星抱月!!
我传授他七星抱月,他竟然用来对付我!李二虎发箭的一刹那,鄢然心如死灰!
李二虎有着与自己同源的帝王真气,又有穿云弓、碎月箭辅助,元帅不敢大意,下意识的催动体内真气,伸手从背后箭囊中抽出九支羽箭,眼角余光见赵梦婷勇敢的挡在了李二虎的身前,瞬间,往事一幕幕的闪过脑海,鄢然心中绞痛,李郎啊,李郎,在你心中我终是比不上赵梦婷!
再看时,空中闪烁的第一支碎月箭已经落下,对着鄢然的喉咙刺来!
性命攸关时刻,正是鄢然肝肠寸断之时!元帅搭上羽箭,会挽雕弓,形神俱裂的娇喝一声:“九转断肠!!”
刷刷刷!几声轻响,羽箭竟是后发先至!
“嘶——”空中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蒙古人齐齐望去,金光闪闪的碎月箭竟然破开了元帅的羽箭!
羽箭化作一片碎末,随风而落,又被风呼呼的吹走,碎月箭也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吧嗒一声落在了地上。还来不及惊叹,“嘶、嘶、嘶——”又是几声连响,空中光芒大作,七支碎月箭,竟然连续破开了七支羽箭!
前六支碎月箭虽然破开羽箭,但毕竟还是落在了地上,李二虎第七支碎月箭上却是集中了自己全部的仇恨和力量,在破开了鄢然的第七支羽箭之后,去势不止,竟是疾逾迅雷的向鄢然刺去!
“嗷呜——”蒙古人发出阵阵长啸,马蹄震动,便要冲进场内!
鄢然性命危在旦夕之际,忽的从空中落下两道黑影,这是鄢然最后的两支羽箭!
第一支羽箭夹杂着九天的风雷之声,箭头寒光幽幽,“叮”的一声竟是射中了第七支碎月箭的箭头!
高速行驶的碎月箭前端猛然受到震荡,箭身“嗡”的一震,竟是在空中翻转了过来!!箭,头尾颠倒,锋利的箭头直直李二虎!
箭已发,下面的事情已经由不得鄢然控制!
元帅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李郎,快闪开!快!!!”
晚了。
最后一支羽箭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打着旋,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嘭的一声撞击在了碎月箭的尾部!
这一撞之下,碎月箭宛如衰竭的老人被注入了一剂强心剂一般,箭身光芒大作,竟以比来时成倍递加的速度冲向李二虎!
赵梦婷武功原本与鄢然不相上下,此消彼长,自从鄢然与李二虎在陵墓学会帝王真气之后,赵梦婷更是无望打败鄢然,更何况鄢然箭法已经到了化外之境!
这一箭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只能用神乎其技、石破天惊来形容,焉能抵挡?
赵梦婷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勇敢的环住李二虎的腰,大声道:“李郎,我爱——啊!”猝不及防之下,赵梦婷的身子竟是一个趔趄,栽倒地上!
“噗!”碎月箭透体而出、骨骼皆碎!
虽然在千军万马之中,但鄢然还是清晰的听到那轻微的脆响,啪的一声,鄢然手中硬弓坠落,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浑身是血的血人!
他还是那个潇湘阁怒斥我的才子吗?还是那个书院交流赛上力压万山的教师吗?还是那个陵墓下鱼水之欢的情郎吗?是吗?是吗?是吗?
人,有的时候如同动物一样,对危险有着特殊的本能。
射出七星抱月之后,本浑身乏力的李二虎在危险到来的一瞬间,不知道从哪儿来了股力气,一下竟赵梦婷拽倒,用自己的胸膛硬生生的接下了九转断肠!
情已逝,肠未断,人却已身死!
抑制不住的鲜血从他的嘴里、鼻子里、耳朵里、眼眶里汩汩流出,如喷泉一样洒落在他的脸上、身上、手上、腿上!李二虎嘴唇微动,想说什么,但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李郎!!!”赵梦婷如梦初醒,发疯了一般爬到李二虎的身前,泪水就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李郎,李郎——”
鲜血!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自己夫郎的鲜血!
李二虎终是缓缓的倒了下去,赵梦婷忙上前抱住李二虎的身躯,抚摸他的脸庞,他的发丝,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任相公的鲜血站满了自己的衣衫!
夫郎的眼神渐渐涣散,火热的大手无力的指了指襄阳,又指了指蒙古,喉咙呜呜震动,呕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梦婷流着泪道:“李郎,我明白你的意思!李郎,这不过是小伤,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起来就会好的!李郎,李郎,李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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