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泰坦穹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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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这些家伙……关键的时候都指望不上……”

    帝国的主宰者一边嘀咕一边跳下快船踏入浅滩,他的军靴将水面踩得哗哗作响。那些身负重责的骑士们连忙聚拢过来,把最高统帅围在中间,就在这个时候,异变忽生!

    “来人止步!”

    松林中响起一声怒吼!红虎骑士绝不会被人类的吼叫吓得失魂落魄,他们就像遇见一盘家常菜一样迅速开动起来!以最高统帅为圆心,手持宽刃大剑的骑士聚在外围,手持弓弩的骑士聚在两翼,中间则是一大排黑洞洞的枪口!

    骑士们没有熄灭火把,这使他们的身形在浓夜中显得极为清晰。对方显然看到了军队制式的兵刃,松林中又响起一个声音,但这次就客气许多:

    “抱歉了!各位勇士,你们已经踏足皇室私领,这就请回吧!”

    奥斯涅推开了身边的几名侍卫,他已经是帝国皇储了,他自然不会让妻子家的一个仆人挡在外头:

    “阿莱尼斯还好吗?她在哪?”

    松林里一阵沉默,不过很快便走出了几名全副武装的圣骑士,他们显然是合计一下,结果也很明显,整个泰坦只有那位大英雄敢直呼女皇陛下的名字,他们拦错了人。

    “向最高统帅致敬!我们是负责守卫湖岸的巡逻骑士!”

    奥斯涅向面前的骑士点了点头,又将饱含落寂又或悲哀的目光投向森林深处:

    “我的妻子怎样了?她在老屋不是吗?”

    巡逻骑士中走出一位值班长官,他朝最高统帅不卑不亢地敬过军礼,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女皇陛下一直没有走出她的寝室,我不确定她是否已经休息了!殿下您最好……”

    “你等等!”缪拉突然打断骑兵长的话,他越过统帅上前一步:“我得纠正你一下,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王妻殿下已经不是女皇了!”

    “那是你说的,我可不这样认为!”

    圣骑士如实回答,他对红虎总司令的怒火几乎是不屑于顾。

    “很好!”缪拉赞了一声,他的配剑闪电一般撕开空气,可奥斯涅却适时按住他的手臂,缪拉只得转向自己的小主人:

    “殿下!他该死!他不配做您的士兵!”

    奥斯涅摇了摇头:“由他去吧!我现在只需要有人带路!”

    “我来我来!”马里兰乍见势色不对便一个箭步冲到最高统帅面前,他看了看天上的月色,然后才对奥斯涅陪上讨好的笑容:

    “殿下,已经很晚了!咱们得尽快上路!”

    奥斯涅没说什么,他只是给缪拉一个安定的眼神,然后他便排开众人。跟随交通督导官,向着浓密的森林迈开大步。

    森林没有一丝半点幸福的意味。贪婪的鼹鼠、狡猾的灵猫、多嘴的布谷鸟、不祥的乌鸦,一切显得都那么阴森,一切声响都类似哀鸣,一切行迹都疑似毁灭前的征兆。

    漫游林中,脚步时快时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有种预感,他和他的妻子已经分来了。她不愿意有人和她在一起。他继续走。茫然不知所措。

    似乎……他曾无数次离开她,然后回来,之后再离开,他们始终聚少离多。奥斯涅下意识地垂下头,盯着脚边的泥土,黯然神伤。他想起她唱过的歌。那还是他们年少的时候,一个捧着军事理论着作侃侃而谈,一个斜倚在沙发上,手里织着一件毛线衣,哼着歌。

    她曾唱到:

    “纯洁的盟誓……甜蜜的回忆……长久的亲热……”

    之后就忘掉了!但奥斯涅确实是在笑。笑他们年轻时代的事情。他们的学习、他们的谈心、他们的争吵、他们的通信、他们的约会、他们的欢乐。她和他陶醉于爱恋的时光。他们青春年少、他们挥霍无度,可那些甜蜜美好的情感,到了今日。却成为伤心绝望的源头。

    过去的幸福一幕一幕地反映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眼前。往事涌现出来,煎熬他的心神,加深他的苦痛。他想:“完了!这些日子,这些幸福的日子都完了,从此消逝了!早就消逝了!”他知道时间是永远不会回来的,然而他们都还活着,还在一起,还是心连心!这比割袍断袖分道扬镰还要痛苦一千倍、一万倍!他幻想,只要见她一面,全部痛楚和全部愧疚就会一扫而光。至少……还有可能。有朝一日,他的残酷会有所改变,她的心伤会逐渐愈合。

    到了。

    一座黑黝黝的老屋,矗立在林地的尽头。

    前代皇族的家人显然得到通知,他们聚在门厅前廊的屋檐底下,用迎接皇帝的礼仪接待这个异姓王者。在他身上确实流着莫瑞塞特人的血,但更多的一部分却来自安鲁。真正的莫瑞塞特人在接待他的时候始终保持沉默,他不问,他们就不说。即使他问了,回答也只是客客气气地搪塞。

    “这么说……阿莱尼斯已经休息了?”

    “是的殿下,女皇陛下很早就睡下了!”

    奥斯涅叹了气,她的妻子已经不是女皇了,但他懒得纠正这里的人。

    “我要去她的寝室看一看,带路!”

    前代皇族的祖屋管家想要拒绝摄政王,可这个男人毕竟是女皇陛下的丈夫,他有权走进她的寝室,也有权看望她,跟她说话,甚至是占有她。

    奥斯涅在阿莱尼斯的卧房门口想到了占有一个女人的全过程。现在,他将要坐在她的旁边,看得见她、摸得到她,他可以向往常那样逗引她的情欲,将她推入疯狂迷乱的旋涡!作为一个男人,他越来越激动,但他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抬起手,放下;再抬起,再放下;又抬起,复又放下。

    来回三次,敲门竟有这么困难吗?

    忽然!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恼羞成怒,他攥紧拳头,但又无从发泄心中的苦闷!他的头撞向面前的木门,可撞到中途又急急放松力道。他的头慢吞吞地碰在门板上,发出一声极低极沉的响动。

    虽然这点声音异常沉闷,可倚靠在大门上的阿莱尼斯还是被吓了一跳。她手捧心口,另外一手不断撕扯睡裙领结上的丝带,她想:“他是要留下?还是要掉头就走?”等了半晌,门外的叹息声清晰可闻,她又想:“见到他又如何?不见又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夺眶而出,她不再是至高无上的女皇陛下,她自然可以哭,但哭得太疼,哭得太苦。她要保持无声,显然是不想惊动门外的他。他们只隔着一道几公分的木门,可他触不到她,她也无法看到他的面孔。

    人世间最惨痛的悲哀莫过于此,不是不爱,而是爱了。

    阿莱尼斯正在做着有生以来最无助的一次挣扎,心火快要烧穿她的喉咙,痛苦快要撕裂她的神经。她以为一切都不重要了!她以为一切都已结束了!可这是谁说的?为什么听到他的呼吸就想抚摸他的面孔?为什么听到他的叹息就会心如刀割?她该恨他!她确实恨他!但是不是真的?阿莱尼斯不清楚,这是她一生中情绪波动最激烈的一天,他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又残忍地守在她的门口。

    是啊!他想干什么?祈求宽恕?祈求和解?但这不是小夫妻之间的争吵,而是断送了一代皇朝,在情感的废墟上竖起一座败坏了人性、湮灭了道德的耻辱柱。是的!她的痛苦大半来自耻辱,她就像被人脱光衣服,再塞进待价而沽的囚笼。她是情感的奴隶、是帝国的奴隶、是他的奴隶,思来想去,她和他的关系只能概括为利用与被利用,在这种相互利用的关系进行不断转换的过程中,她的作用消失了,那么一切自然就此结束。

    奥斯涅退开一步,门缝下的一小块阴影说明他与她近在咫尺,可这段距离竟像一个宇宙。

    他该走了。

    她不见他。

    他在门廊下换乘备好的快马。

    她在窗边小心地揭开一幕轻纱。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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