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泰坦穹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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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安鲁,水仙,骑士!他们是历史的组合?还是自然的组合?这个问题是历史学家无法回答的,是哲学家无法回答的,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在时隔十年再次踏上家族领地的时候,这个仍然有些懵懂的少年发现一切问题都在一个普通的洗衣妇人身上得到了回答。

    密斯安河,安鲁的母亲河,她灌溉了安鲁的大地,她延长了水仙的花期,她为无数战马解了渴,她用自己的身心洗涤了骑士沾满血迹的铠甲和军衣。水仙郡被这条大河一分为二,大河接近帝国的那边是安鲁的后方,接近边境的那边就是安鲁的阵地。

    少年对密斯安河仍有些记忆,不过仅仅是一个片段,他只记得自己曾经在河边抓过虾。此时吸引少年的不是回忆,而是正在河边洗涤衣物的一位妇女。

    这是一个典型的水仙妇人,上身穿着带滚边的衬衣,下身穿着宽大的布裙,头上扎着彩色的花巾,妇人腰背宽大、胸脯高耸,她将裙子的下摆卷到膝盖,小亲王甚至看到了内里的短衬裤。

    妇人像一只鹈鹕那样站在水里,她手边的大桶里堆满衣物,皂角产生的泡沫顺着河流漂向下游,只在她的两腿之间积了浅浅的一层。奥斯卡策着雷述尔从浮桥上踱了过去,妇人一眼就认出了雷述尔,这种魔神一般的巨大战马一直是水仙壁画上的主题,它的形象在四个世纪之前就已深入人心。

    妇人站直了身子,她向这位不知名的小英雄行礼。奥斯卡到这时才看清妇人清洗的东西,那竟是一面盾牌,这面盾牌的黑色底纹上从上至下镌刻着数支怒放的水仙。妇人显然清洗得很仔细,盾牌上错落的刀痕剑迹像水仙花一般清晰。奥斯卡的眼力还算可以,这面盾牌不是时下的款式,覆盖其上的那层熟铁表皮已可说明问题。

    少年突然来了兴趣,“是您的儿子?或是您的丈夫?”

    妇人笑得很自然,她知道这名打扮奇特的少年是个识货的小家伙,“大人,这面盾牌是我丈夫的,也是我儿子的,也是我儿子的儿子的。”

    奥斯卡了然的点了点头,他想起了水仙骑士的传统,这些人热中于古老的家传武器。他最后一次打量这位妇人,她淳朴得像一只山雀,宽大的手掌被岁月和不间断的劳动涂抹上无数刀痕一般的印记。她用腰间紧紧扎起的围裙仔细擦拭着盾牌,阳光照亮了她的眼,也点燃了盾牌上腾起的墨色光辉,她骄傲的将盾牌背在身后,然后惬意的拣起另一件衣物开始洗涤。

    这名妇人就是水仙!这是奥斯卡突然生起的一个念头,妇人勤劳、乐观、美丽,对荣誉和传统的执着,对不屈与牺牲的赞美,这就是水仙!少年笃定了心中的认知。

    妇人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她有些困惑的望着河对岸,那边来了一支庞大的马队,他们的前锋正在通过浮桥,队伍前列的一名骑兵长官高举着象征安鲁的神牌和战旗,妇人慌张的在围裙上擦拭着双手,她趟过河水爬上了浮桥,当骑兵队伍经过她的身边时,她恭敬的弯下了自己饱满的腰肢,奥斯卡看得出,只有队伍的最后一名骑士经过时,妇人才会重新挺起胸膛,一路上,少年对水仙人民的这种礼节已见过无数次。

    这就是安鲁!神选的战士!人们对他的尊敬和敬仰并不停留在深深的一躬,而是像盾牌上的水仙一样铭刻着千锤百炼的魅力,和血脉忠魂的记忆。

    “殿下!”水仙骑士团霍苏里方面军红虎师团的少将师长缪拉.贝德贝亚愤怒的赶到了小亲王的面前,这名少将的吐沫像瀑布一样飞了出来!

    “我的殿下!这里虽然是水仙的领地,但也请您为我们当兵的想一想!您的安全不光是您自己的事,也是我们红虎师全体官兵的事,还有!您到底要把我们师的战旗保留到什么时候?嘿你别走啊……”

    奥斯卡开心的笑着,这就是水仙的骑士!

    也许是光明神的安排,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检阅部队时从距离他最近的缪拉手中抢过了红虎师的战旗。从那时那刻开始,红虎以及缪拉.贝德贝亚的命运就与这位少年交织在一起。

    泰坦教历791年7月19号清晨,水仙郡的坎布雷利,这座小城距离安鲁哈啦只有不到四十公里,小城外的国道一侧树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那上面的字迹告诉到访的人们,您已经进入安鲁哈啦卫戍区。

    大本营直属军团即水仙骑士团安鲁哈啦方面军已有多年未曾像现在这样全员集结了。他们的最高统帅已下达了命令,任务只有一个,用自身最高昂的精神面貌迎接远从帝国首都到访的公主殿下,还有安鲁家族的小英雄,那位用荣誉与尊严换取了十年监禁的奥斯涅亲王殿下。

    站在密密麻麻的骑兵队伍的最前列,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公爵不安的催动着战马,他已经不知走了多少圈了,这在他身边的军官看来是绝对无法理解的一件事情,他们熟悉的元帅不曾为任何事情心浮气燥,不过这还是能够谅解的,现在的元帅跟一个普通的父亲没有什么区别。

    远处传来悠长的号角声,多特蒙德终于平静了,他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这让一众军官感到极为诡异,他们没见过有过元帅如此温和的表情。

    公爵对于这场欢迎仪式是花过一番心思的。他把地点选在了坎布雷利城外的一处草原上,他把重点放在了欢迎泰坦皇室成员的传统礼节上,他并不担心他的小儿子,那应是一场家人之间的会面,倒是那位公主令人感到头疼,根据官报,这位少女在来时的路上损失了所有的侍女和行李,现在这位皇室的特使无疑是个光杆司令!公爵怀疑自己为她准备的侍从和各种服务是否令人满意。

    双方见面了,没有什么动人的场景,也没有历时长久的欢呼,公主从马车上下来,小亲王也跃下了战马。公爵上前,他拥抱了儿子,双方在这个过程中似乎都想说些什么,但很明显的,他们都选择了保持沉默。奥斯卡嗅着父亲身上的烟草味,他甚至来不及打量这位已经变得陌生的父亲,父亲的拥抱有力极了!

    少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父亲,他看到父亲亲吻了西利亚妈妈,他看到父亲亲吻了萨沙伊,他看到父亲用无可挑剔的宫廷礼节按部就班的迎接了阿莱尼斯公主殿下。

    “哦……对不起!”少年睁开眼,他分辨了一会儿,直到大脑提醒自己身边这位中年人就是他的父亲。“对不起!父亲!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不!没关系!我闻到了浓重的药味,你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好利索,你应该休息,不需要向我道歉。”多特蒙德边说边打量着小儿子,刚刚在儿子睡熟之后他已将这个小家伙的眼睫毛都数得一清二楚了,不过他觉得自己仍没有看够,他觉得这个胖小子要比他那几个哥哥都顺眼一些。

    这个孩子已经完全不是小时侯的样子了,他那微弯的卷发直垂到肩,眼睛亮亮的,是与他母亲一样的颜色,还有鼻子,鼻子也是,和米卡公主一样,呵呵,公爵突然笑了起来,这确实是自己的小儿子,他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即将出口那些用以表达关爱的话语是否合适,因为他知道对于这个孩子来说,自己是一个极为不负责任的父亲。

    “感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奥斯卡比任何时候都感到别扭,他从没想象过见到父亲应该说些什么,尽管这些天来他一直都有些期待,但是当这个记忆中的人真正坐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实在说不出一句话,从父亲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人也在斟酌着言辞。

    “哦!是的!”公爵点了点头,他有些庆幸,儿子并不恨他,这位统帅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放松。

    “哦对了,我是这样安排的,西利亚和小萨沙陪着公主在前面那辆马车上,咱们先到安鲁哈啦转上一圈,人们都知道有皇室成员来访,公主和你在市民面前露上一面是必须的。”

    这位公爵在说话时又不自觉的加入了勿用质疑的口气。“这样的话一个中午就足够了,然后咱们就回家,还记得吗?郊区的那栋老房子,你可以休息一下,你受伤了不是吗?没人会怪罪你的!你的西利亚妈妈、伯铃妈妈、内芙瑞妈妈都会去看望你!哦!我差点忘了,还有你的拉瑟夫哥哥、费戈哥哥、库科迪哥哥,还有家族里的长辈,你的后辈……总之是一大家子人呢!他们中有很多人还是从遥远的边区赶回来的呢!”

    公爵高兴起来,他的家族成员第一次这样完满的聚集在一起。“晚间的家族聚会你可绝对不能跑掉,你这个小家伙竟是一位亲王了,水仙贵族圈里的女孩子此时正在梳妆打扮!哈哈哈哈!她们对晚上那场舞会下了很大功夫呢!”

    “怎么了?”发现小儿子的情绪不高,这位兴高采烈的父亲即时打住了话题。

    “哦不!没什么,我很期待,谢谢!父亲的安排无可挑剔。”奥斯卡确实找不到可以挑剔的地方,他确实是在期待与家人的团聚。

    “你这个小家伙从来都不让人放心!”多特蒙德揉了揉小儿子的头,这是他第一次对小儿子做出亲昵的举动,他暗暗称赞自己做得还算自然。“听到你又受到袭击的时候,我恨不得马上飞到事发地点。”

    “呵呵,谢谢父亲的关心,是的,我又受到袭击了。”少年并不想与父亲客套,他不知道怎样与这个人交流,尽管这人是他的父亲。

    “您知道是谁干的吗?”奥斯卡觉得这次的刺杀事件是个非常好的话题。

    “让你失望了,我并清楚,一切就像迷一样,没有动机、没有痕迹,你可能还不知道,意利亚王国在看到泰坦边境燃起烽火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让步,他们已经开放了边境,他们欢迎泰坦皇室派出专员进行调查,不过我们都知道,那是一种外交姿态罢了,调查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就算有些什么痕迹,我也怀疑那是凶手故意布置的又一个陷阱。”

    奥斯卡惊讶的看着父亲,“看来您把凶手的能力估计得非常高呢?”

    多特蒙德笑了笑,“是的,我的孩子,一个极为高明的家伙选择了你,但我相信,有一天他一定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对不对我的孩子?”

    “您真的了解我吗?”奥斯卡反问了一句。

    多特蒙德考虑了一下,他在斟酌,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他早就知道这个孩子的未来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了,但作为父亲,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又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是的,我必须承认!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原谅我,我从未试图了解过你,这是我的错,这与我们分别十年是分不开的,更由于我和你的母亲之间那段错误的……”

    “不!父亲!”奥斯卡突然打断了父亲的话,他不希望谈起母亲,但他又必须面对。“不,就像我一样,您不了解母亲。虽然您深爱着她,但您知道母亲为什么那样的拒绝来自您的一切给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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