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只-《装乖被大佬识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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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这一大步,他仿佛找到了诀窍,手脚并用奋力往上爬。

    十分钟后,他坐在树上冲着阙安挥手:“毛绒绒,我在这里!”

    阙安不屑一顾的摇摇尾巴回应。

    秦郁之兴奋的从树枝上费力摘下几个苹果,冲着树下大吼:“毛绒绒,接着!”说着不待阙安反应,直愣愣把苹果丢下去。

    “砰——”

    几个苹果闷声砸在阙安脑袋顶上,阙安被砸的脑袋起了个包,跳起来看着坐在树上高高晃着脚丫的崽子,恨得直咬牙:“小兔崽子你给我下来!”

    秦郁之哈哈大笑,坐在树枝上捧着肚子道歉:“对不起毛绒绒哈哈哈哈——”

    阙安恨恨瞪了他一眼。

    要不是看在这树枝干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他早就扒拉上树去打崽子的屁股了。

    摘下来的苹果果然没熟,酸涩得要命,但秦郁之跟个宝贝一样捧着,拽起衣袖把它擦了又擦,郑重其事收到怀里:“我要留好,这是我第一次爬树的见证。”

    阙安不屑,挥了挥尾巴打蚊子。

    收好了苹果秦郁之从阙安背上下去,在半人高的杂草丛里跟着萤火虫跑。

    阙安晃着尾巴,眯着眼晒着月光。

    恬适安逸的时光不慌不忙,像月光一样缓缓流淌。

    秦郁之抓到了一只萤火虫,缓缓微张着手心,明黄色的光芒就从里面透出来。

    好漂亮啊。

    他喃喃道。

    突然,一阵急促的疼痛从心脏里钻了出来。

    秦郁之大口喘着气,眼前的萤火虫泛起重影,在他眼前晃荡。

    犯病来得猝不及防,他手指无力垂下,一只萤火虫从他手里缓缓飞了出来,他蜷缩在地上,捂着心脏。

    他吃力的摸索着口袋,掏出棕色的小瓶子,手抖着倒了大堆药片,洒到了地上,他捡起两片沾着泥土的药喂到嘴里,紧接着意识开始朦胧,恍惚中听见有声音在呼唤:

    “小兔崽子?”

    “兔崽子?”

    “崽子??”

    “……”

    秦郁之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境被切割成不均匀的碎片,白色的病房里很高很高的天花板,输液袋里一滴一滴往下坠的药液,还有铺洒在他身上渐冷的月光和越走越远的背影。

    “不要走。”

    他朝背影大叫。

    背影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置若未闻往前走。

    秦郁之满头冷汗。

    “不要不要。”

    “啊——”

    他大叫一声,睁开眼睛!

    入眼是一片黑暗和蒙着夜色轮廓的房间。

    是自己的房间。

    秦郁之懵懵懂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做噩梦被吓醒了。

    但是草原呢,萤火虫呢,月色和毛绒绒呢?

    秦郁之一瞬间怀疑半夜的那场旅途才是自己做过的梦。

    他走到窗户边,在窗户缝里拾起一撮灰色的毛。

    毛绒绒的毛在这里,不是做梦。

    “咯吱——”

    门口传来轻微的开门声,秦郁之吓了一跳,下意识赶紧把手背到身后,藏起毛看着走进来的秦母。

    秦母穿着睡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站在窗户边的秦郁之,疑惑道:

    “大晚上的,怎么站那儿啊?”

    秦郁之这才赶紧瞄眼墙上的钟。

    刚好指向四点。

    秦母看了看一脸木楞的秦郁之,心疼的走过去:“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秦郁之点点头,把头靠在秦母怀里。

    秦母摸到他头上的冷汗,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汗啊?哪儿不舒服吗,头疼吗,还是胸口疼,你快先躺床上,我让余医生过来看看。”

    秦郁之有点失落,胸口的疼痛已经消失,似乎又变得空荡荡起来,他沉默片刻开口:“妈妈,我的病能好吗?”

    声音轻的像一触就碎的泡沫。

    秦母愣住,片刻后心痛的环住孩子的肩。

    姜黄色的暖光打在秦郁之侧脸,婴儿肥还没完全消去,带着这个年龄都有的可爱,但面色却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红润。

    秦母抚摸着他的脸:“会的,等你大一点,再长大一点。”

    敷衍的谎言不持久,却是让人安心的借口。

    秦郁之沉默的走开,耷拉着拖鞋,走向床边盖好被子,把头蒙在被子里。

    秦母走到床边,耐心温柔道:“妈妈今天陪你睡吧,接着前天的丹麦童话给你继续讲,好不好。”

    被子里的脑袋轻轻摇了摇,接着传出闷闷的声音:“不了。”

    像是怕秦母担心,他又补了一句:“妈妈,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声音贴心得让人心疼。

    秦母垂下眼,走到床边给他掖了掖被角,张了张嘴准备开口,半晌还是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走了出去。

    秦郁之在黑夜中睁着眼睛,轻轻抚摸着毛绒兔子的耳朵,眼神失落。

    “咚咚咚——”

    突然,一阵急促沉闷的击打响起,伴随着玻璃细碎的晃荡声。

    秦郁之一愣,掀开被子起身走到窗户边,接着张大嘴,惊喜看向窗外:“毛绒绒!”

    阙安趴在窗户外的草丛里,看到秦郁之的一瞬间,紧张的眉头松了下来:“我还以为你死了。”

    秦郁之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我只是睡着了。”他紧接着开口问,“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吗?”

    阙安哼了声:“不然呢,等着看其他狼把你叼进肚子里吗?”

    秦郁之伸出手摸了摸狼的鼻尖,认真道:“谢谢你担心我,毛绒绒。”

    这会儿已经四点了,毛绒绒把自己送回来后,又在外面守了四个小时。

    阙安甩了甩尾巴,“没,怕你死了而已。”他吐槽道,“你睡得也太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跟头猪一样。”

    秦郁之抱着阙安的头,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

    阙安习惯性的把头往秦郁之手心拱了拱,等着秦郁之给自己顺毛。

    但却没有等到一双柔软的手。

    秦郁之呆站在原地不动,眼神失落。

    阙安伸出鼻子在秦郁之周围嗅了嗅,察觉到有眼泪的咸味,开口问:“你怎么了?”

    秦郁之摇摇头:“没事。”

    阙安最讨厌小孩儿这样子,有事就是有事,偏要操着一副深沉的模样说自己没事,跟装模作样的大人一样,无趣又沉闷,一点都不可爱。

    他转头就走。

    秦郁之还是垂站着,半点儿姿势不变,过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窗口的狼消失了,忙翻身想出去,朝外小声呼唤:“毛绒绒——”

    阙安立马掉头回来,冷冷看着面前的小孩。

    秦郁之抱住阙安,沉默了半晌开口:“毛绒绒,你能陪我睡觉吗?”

    孩子的头发黑而软,柔软得像是蒲公英的毛,轻轻一碰就散,面前的人也因此显得格外柔弱,小小的一团在地上投下浓缩的阴影,有一半笼罩在阙安庞大的身躯里。

    阙安收回眼眸,把孩子叼起来放到床上,旋即自己趴在旁边的地板上,爪子拍了拍孩子的脑袋:“睡吧。”

    秦郁之这会儿困意上涌,迷迷糊糊伸出手抓住阙安的毛毛,喃喃道:“别走……”

    阙安敷衍的嗯嗯嗯,头往秦郁之身边偏了偏,方便他抓到毛。

    “那你明天还来找我吗……”

    “来来来,你别拽这么紧,疼疼疼……”

    阙安心道孩子劲儿还挺大,他不耐转头,发现孩子眼睛闭着,眼皮微微跳动,头上全是汗水,显然睡得不安稳。

    做噩梦了?

    阙安皱皱眉头,靠近秦郁之,用鼻尖拱了拱孩子的脸。

    感受到柔软的触感,秦郁之下意识的去蹭阙安,顺道砸吧砸吧嘴,跳动的眼皮平息了下来,紊乱的呼吸声也逐渐规律。

    阙安头朝前伸直,脖子快要断了,但又僵硬的不敢乱动。

    秦郁之睡得很香甜,一觉到了天亮,睁开眼睛的时候旁边已经空了。

    他愣愣的坐在床头,回忆了下昨天。

    后半夜脑子迷迷糊糊,只记得他扒拉着毛绒绒的脑袋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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