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冬去(五)-《一念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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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师父文谦将她带离山居,去了东都。

    她找不到回去的路,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他只是“阿兄”。

    师父自然知道他是谁,但那狡猾的老头,每当她问起此事,总是一脸高深地左右言他。

    被问烦了,他就说,等她的医术达到了他的一半,就告诉她。

    她小时候认死理,居然信以为真。后来越是努力,越是知道她师父的一半有多难。

    一年又一年,她在自己院子里为他种下的一棵桃树,也开了一春又一春。

    晚云每次看到那满树的花朵,都会想起他。

    在那深山的宅院里,少年站在桃树下,替她折下一枝花来。树枝颤动,他的肩膀上落了星星点点的花瓣。

    那身影,干净而轻盈,仿佛朗夜里的一抹月光。

    *

    晚云刚入仁济堂时,师伯方庆热衷算卦,曾给她问了一卦,说她命带煞气,及笄不可早于十七岁,成婚亦然。

    此事师父后来一直不提,晚云以为他都忘了。直到三个月前,文谦带着晚云和师兄去广陵,在宅子举宴,请了好些世交,以及他们未定亲的儿子。

    “眼看着你快十七,该考虑终身大事了。这些小郎都是现成的,家境优渥,门当户对。你看中了谁,师父就为你去说道。”他大方地对晚云说,仿佛谈论的不过是点菜。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晚云也就不再客气,重新提起旧事。

    “师父瞧阿兄可还行?他当年才十三就已是十分英俊,现在应该更不会差。我是不知师父为何一直不待见人家,莫不是因为他住在山里,师父看不上?”晚云大言不惭,“我实话实说,反正我有医术傍身,不愁没饭吃,不介意白养他。要是阿兄愿意,招上门来当赘婿岂不更好?师父还能天天见着我,岂非三全其美?”

    晚云的笑美滋滋。

    她师父的脸却似被雷劈了一样,要多黑有多黑。

    彼时,师兄王阳悠悠地打着扇子在一旁幸灾乐祸:“师父,师妹是个情种。”

    “情种个屁!”

    师兄妹二人生平第一次听到师父骂粗口,很是震惊。

    总之,当一切超出了师父的掌控范围,阿兄的身份也终于浮出水面。

    晚云没想到啊,原本以为是块小石头,还说要包养人家,等水落石出,下面竟然是座泰山!

    晚云仰面躺在床上,只微微忆起当时,还能想起当时的震惊,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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