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情为何物-《谁主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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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门口,我把两位阿哥给撵了回去,倒不是生他们的气,只是自己想静一静,有些问题我还没有找到答案。我这个人学理出身,习惯于把事情理性化步骤化,对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尚有几个关键之处没弄明白。一进院门,海棠看见我的猪蹄,大吃一惊:"小姐,你怎么了?"我无奈地看着猪蹄,回答道:"好在今天不吃红烧猪蹄。"海棠指指房间:"有一个男人在你房里等你。我问他是谁,他不肯说。"
我怎么弄得和动物园里的熊猫一样,人人参观啊。刚进门,就被人一把搂住了,那人动作快不说还很准,居然没有碰到我的伤口,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谁。没事长那么高干什么,存心讽刺我矮吗,我的头被闷在他的怀中,好不容易才把脸转出来透了口气。
胤禛久久不肯放手,我叫道:"四爷,你再不松手我就要踩你了。"他沉声道:"那我也不放手。"我的语调便成哀求了:"得了,我人不是在这里嘛,我又不会飞。"他依然不松开,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成hello kitty。我气愤地抬脚跺在他的脚上,他明显吃痛,手微微一松,我就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了。
胤禛看着我,突然厉声问道:"今儿你疯了不成?居然要赌命,你知不知道我看了有多害怕。"好有气势的质问,难怪后来可以当皇帝,不过我不吃你这一套。我从书桌里找出那幅画,平铺在桌上,指着对他说:"你才疯了呢,要是这幅画被人看到了你会被说什么知道吗?堂堂一个皇子,居然画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还在上面题了这么一首艳词。你就不怕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他反问我:"画得不好吗?"画得是很好了,但是这不是重点阿。他继续问道:"你不喜欢?"我点点头:"嗯,喜欢,值钱得很。"当然值钱,他写的《金刚经》据说估价千万,这幅字画绝对不会低于这个价钱。他显然很生气:"你要是敢卖掉它……"我连忙说:"不会不会,这画的人是我呢,我不至于把自己给卖了吧。何况画上我穿得那么少,有谁敢要啊,你不是说不准我穿成这样嘛,那还画了出来。"
他轻轻一笑,抱住了我,只不过这回他是从我身后将我环在臂弯内,这个人怎么比老美还喜欢拥抱啊。他在我耳边喃喃低语:"我只想你穿给我看,不许别人看到那么美的你。那日我回去后,满眼满脑子都是你的样子,你的笑,你的眉,你的眼,于是我就画了出来。小月,你虽然不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却是最让我动心的女子。"好肉麻,但听着挺舒服的,难怪《武林外传》里面的佟掌柜即便是装病也要听老白说情话。我蓦然很享受这种从未受到过的只属于恋人的宠溺,于是带着傻笑舒舒服服地由着他抱着。他继续道:"我知道你刚刚是为了我好,不许我出头,可是你知道吗,看着你端着果盘站在那里的时候,我压根就不敢看你。我这辈子从来没有那么怕过,我才发现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明白吗?"说完,他的手指在我的脸上游走,他又继续道:"你已经印在我心底了,不用看你的眉眼,我也知道你笑起来的神采。一想起你的眉眼我的心就跳得慌。"我任由他的指腹在我脸上轻轻抚摸着,细致轻柔的动作,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他身上传来的气息,让我既紧张又感到欢悦。被人爱的感觉真的很好,我的心就如同月夜中大海上的月影,随着海浪一上一下。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我的爱情要来临了吗?我曾无数次质疑过什么是爱情,认为爱情也许只是荷尔蒙作用于大脑神经中枢之后人的一种反应,可以用神经生物学解释,可以用科学去量化,却不知道沉醉其间原来是如此甜美,他的怀抱就像在大冬天的时候舒舒服服躺在暖暖的被子里一样。想到李敖在监狱里写过的一首诗:"不看你的眼,不看你的眉,看了心里都是你,忘了我是谁。不看你的眼,不看你的眉,看的时候心里跳,看后眼泪垂。"写于二百多年以后的情诗,居然和他说给我的情话有着惊人的类似,难道这就是自古以来都一直存在的爱情?明媚的春光透过窗户洋洋洒洒地落得满地都是,窗外一片青翠鸟语,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也可以想象到他的眉眼,此时他深邃的眉眼中应该充满着笑意,平日里端着的一副严肃正经的脸庞应该是深情款款的模样,或许没有什么人看到过他这表情吧。被他拥着的我就像喝过了陈年的女儿红,甜蜜中带一丝丝醉意,体会着情人间那种柔情似水细声私语,心底里默默地念着那首诗。然后那首诗的后半段却如同浇了一盆凉水般让我惊醒:"你说你爱我,永不离开我,却悄然离去,也带走我的快乐。你说需要我,不会抛弃我,却吹走诺言,留下虚幻的回忆。"
我猛地离开他的怀抱,退出两步开外,身上依然能感到那怀抱的温暖,是很美好,却不属于我。我笑道:"四爷,您别误会,小月只想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辈子,其他的不敢妄想。" 胤禛皱着眉头:"什么叫不敢妄想,难道你认为我不能给你快乐吗?"我惨然一笑:"爷别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爷知道什么叫做平平淡淡才是真吗?爷是皇天贵胄,天子血脉,小月只是一介民女,承蒙爷的错爱,小月高攀不起。"
他微微眯起眼睛,那种神态让我身上一冷:"你是在玩什么以退为进的把戏吗?"我反问道:"四爷认为小月是那样的人吗?既然爷认为小月是那样的人,那把心思花在我身上就更不值得了。"他一挥手,啪的一声,那方他送我的砚台掉在地上,砸了个粉碎。看着他充满怒意而又带着凄苦的脸,我没来由地一笑:"有钱就是不一样,砸个东西也不心疼。"他听了更是生气,把人气到跳脚兼跳楼素来是我的专长。门被"啪"的一脚踹开,又兀自撞得得咣当直响,胤禛拂袖而去。我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小月恭送四爷!"
一直在屋外的海棠有些被吓到了,细声问道:"小姐,那是谁?怎么那么大的火?"我两眼一翻,无奈道:"当今皇上的四阿哥,雍贝勒。"海棠一声惊呼:"小姐,你怎么会识得他?他怎么气冲冲地就走了?。"我的心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我把他气走的。"抬头看了看天空,奇怪刚才外面还阳光明媚,怎么就快要下雨了呢。这天,还真如人的心思一般,说变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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