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至少近半个世纪的历史里,没人比你更懂‘唤醒之咏’,没人对‘爱是一个疑问’的解读能比你更深刻。” 范宁依旧在接二连三地提问: “为什么在南国的旅途中会有频繁的迷路?” “祝福徽记的浆果从何而来?漫天飘洒的花雨从何而来?河溪流淌的美酒从何而来?” “‘盛夏已至’是否具有深层次的隐喻义?” 吕克特深吸一口雪茄,呼出带有不凋花蜜气息的淡红色烟雾: “幻觉带来的感官刺激更为强烈,有时足以侵蚀现实世界的法则。” 范宁听过这句话,那是《芳卉述论》上的经典原文,他皱眉仔细思索起来。 “盛夏是幻象四起的时节,盛夏是浓情蜜意的时节,盛夏是接近答案的时节。”一阵猛烈的狂风刮过露天咖啡台,吕克特降入战车,身影开始化为一片片被卷起的锋利叶子。 “只是‘接近’,不是‘获得’?”范宁针对最后一句提问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但那些叶片已经吹散在夜空中,只有地上剩着一根被吸了一半的香烟。 第一场谈话结束,用鞋将其踩灭后,范宁站在原地出神了一小会。 但当下实在有过于重要的事情和过于紧凑的安排,他来不及再拖延时候了。 当夜,他在完成第一乐章细节修订,以及第二乐章收尾工作后入梦了启明教堂。 在礼台具象出的钢琴上奏响“西西里舞曲”后,他遵循灵性中独一无二的回应,与烛台中的其中一盏建立了神秘联系。 当看到那缕外焰全部被血红色侵染的紫色烛火时,范宁瞳孔猛然收缩了几分。 从旅途半途中的构思,到“巨人”交响曲音乐会上的隐知拆解,《唤醒之诗》的创作和精修速度已经非常赶了,但显然,事情始终处于很险要而迅速的进展过程中。 他甚至都没有听到琼出声叫自己,要么是在拆解污染之际无暇分神,要么是其现在的状态不足以保证完全规避掉“绯红儿小姐”的追踪定位。 数百张终末之皮接连飘至烛台旁边旋转,当其中第一张在烛火中燃起时,坐在教堂后方高处管风琴演奏台前的范宁,已经伸出右手,用齐刷刷的八度奏出了“哀乐起床号”的主题。 随着管弦乐缩编谱的《唤醒之诗》往下进行,烛火的血色光晕开始迅速闪烁变淡。 它的声部织体结构极其复杂,也只有范宁这种逆天的指挥功底,可以仅凭一台管风琴完成它的缩编,即便这样也丢失了一些次要的进行或特别的配器音色。 但是,演奏在此时仅仅只是辅助,对于琼这样具备顶级内心听觉的人来说,她对隐知缓冲高地的搭建,多半还是依赖于谱面的阅读。 不知从何时起,一道穿着紫色纱裙的小巧身影已经坐在了管风琴下方的礼台前沿,双手撑地,搭着双腿,但双目仍然紧闭。 尾声,范宁用脚踏板敲出定音鼓的滚奏与三连音,右手在下层键盘奏出弦乐组与管乐组疾风骤雨的上行音阶,而左手以更为强烈的速度,在上层键盘刮奏出竖琴的声部,与之形成密不透风的对位织体,最后的启明教堂以横跨6个八度的f音强击声结束了《唤醒之诗》。 下方的礼台与上方的管风琴台,一个转身一个站起,两人的目光遥相对望。 (本章完)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