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 说罢,摇摇摆摆地离开了,离开之前,还不忘把门关好。 被她这么一提醒,安宁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她原来所穿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下来,换成了另一种更柔软的布料,从布料来看,这些人并没有亏待她。她竖起耳朵,还听到了一些窗外的一些喧闹的声音,很像是闹市一类,吆喝声、脚步声、以及说话声交织在一起。 看来她的性命一时半会儿是不用担心的,只是不知道她如何才能回去。这些人,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才带走她的?那女子为何要喊她大人呢?蔚海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到底会不会有事?还有慧姐儿,她突然被带走,慧姐儿怎么办?她娘若是知道了,一定很担心。 众多的疑虑和担忧让安宁忍不住皱起了一双柳叶眉,脸苦成了一团,几乎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直接飞了回去。 门再次被打开,这次来的却不是刚刚那位女子,而是面具男,他依旧是那套面具,那套衣衫,手里还端着一碗的粥。 “曼娘说你醒了,我便来看看你。” 他走到她床前,舀起一勺的粥,凉了一下,才要送到她嘴里。 安宁不习惯这太过亲近的举动,下意识避开,“我自己来。”她不会因为生气而拒绝吃东西,不吃饱一点,怎么有力气逃离这里呢。就算要想办法,也是需要体力的。 面具男从善如流地把碗给她。 安宁却是错估了自己的行动力,她发烧了好几天,这几天也就是被灌了一点的米粥,连下床都吃力,别提端碗了。 手一抖,碗就要滑落,眼看被子就要被弄脏,一双纤细的手却适时地出现在碗的下方,及时接住不说,还十分稳当,一点的水都没溅出。 这次面具男要喂她,安宁没有再反对了,何必要同自己的胃过不去呢。 这粥似乎被熬了许久,入口即化,粥本身是淡绿色的,还带着点荷叶的清香。堪称是安宁所吃过的最好喝的一碗粥。 一碗粥很快就吃完,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面具男道:“你刚醒来,好几天没吃饭,不可一口气吃太多。这碧粳粥养气补血,最是适合现在的你。” 碧粳粥……安宁可没忘记碧粳米可是所谓的贡品。她难得吃了一次贡品,却是在这种情况,真是有些无语。 “你们到底是谁?”她问道,一开口,她才意识到她的声音似乎发生了一些的变化。之前同那位曼娘说话的时候,还没有发现的。 这不是她的声音!更加的偏向中性化,同她以前的嗓音大概有二成的相似。 她的手下意识地放在脸上,却感觉到了一层薄薄的东西贴在脸上,因为太过轻盈的缘故,导致她之前都没注意到。她手正要扯下,面具男的手却覆在她手上,力道恰到好处,正好让她使不出劲。 “别扯,这面具可是花费了我不少的功夫。若是扯坏了,恐怕你也不想带上真的人皮面具吧?”他的声音轻柔,说话时呼出的气喷在她耳廓中,内容却让她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安宁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从他那时候对蔚海毫不留情的动作来看,人命在他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问题。 她不敢再做撕下面具的举动,甚至也猜到,自己的声音发生变化恐怕也是他们做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如何做到的。 仿佛看出她的疑虑,面具男轻轻一笑,“只是一种草药罢了。表妹若是不喜现在的声音,等回到家后,就不必吃了。” 表妹? 这个称呼直接震得安宁耳畔一片的轰鸣。 等等,这位是她表哥? 不可能!她若是有这样一位表哥,她娘怎么可能会不同她说? 面具男看起来没有要向她解释的样子,“表妹,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以后,我们还得继续上路。” “等等,慧姐儿和蔚海呢?”她生怕这两人出事,连忙问道。 面具男顿了顿,“周慧是你的侄女,所以不必担心。放心吧。至于蔚海,本来想杀了他,不过既然表妹你当时不愿意他受伤,我便听了你的,没对他动手。他们两位,想必早已到周家了。” 安宁听到这两人皆是平安无事,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泛起了疑惑。 “慧姐儿不也是你外甥女吗?”既然这位是她的表哥,那么从辈分上来看,慧姐儿自然是他外甥女。 面具男发出低沉的笑声,撇除偏见不谈,这人的声音的确好听,若到现在,就是所谓的听了后耳朵会怀孕,凭借着这嗓音都可以大红大紫起来。 “你是我的表妹,其他人同我毫无干系。”前一句明明还温柔缱绻,后一句忽的转为冷淡。 “你好好休息吧,表妹。” 他将她按在床上,力道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她反对的力量,然后温柔地把被子盖好。这是对话到此为止的意思。 他的手覆盖在她眼睛上,安宁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手掌上的茧,带着一股催眠的意味。 安宁本以为她会睡不着,但在那双手覆上来的同时,一股的倦意便席卷了过来。 …… 安宁这次醒来是被曼娘给唤醒的。 曼娘的脸看上去十分平常,属于放在人群之中随便就会被忽略的那种。从声音中安宁可以 中安宁可以听出她的好心情,“大人,我们该起身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安宁只能乖乖换好了一套的新衣服,又吃了碗碧粳粥,配上几样的清粥小菜。经过了昨天的良好睡眠,加上病虫又早已被赶跑,她感觉身体已经恢复了以前的精神气。 “去哪里?” “自然是回南夏。”曼娘能说的基本都不会隐瞒她,不能说的,无论安宁如何询问,也是半句话都不透露。 “你们是南夏人。”安宁语气肯定。 “不是你们,是我们。”这个我们,却是把安宁也给算在内了。 曼娘拿出梳子,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又戴上一个羊脂玉的簪子,耳朵则是红宝石耳坠,她语气有些遗憾,“出门在外,只能将就一些了。” 无论是玉簪还是耳坠,做工都十分的精致,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安宁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那张脸很是陌生,中上之姿,勉强算得上是清秀。 自从听了面具男人皮面具的威胁,安宁也不敢做出撕下面具的举动。模样换了,声音变了。这样的她出现在她娘面前的话,她娘还能认出她吗? 曼娘牵着她的手,走了出来。安宁早就知道他们所住的是一个普通的客栈。 面具男一伙除了他和曼娘,还有另外三人——安宁严重怀疑这三人就是同蔚海打的那几个,三个人见到她,还冲着她露出友好的笑容。 这群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那张脸都很普通,安宁这个勉强清秀的人都算得上是颜值担当了。 想起了脸上的面具,安宁便猜到这群人恐怕都是同她一样带着面具的吧。 她看了看客栈内形形色色的人群,按耐住求救的冲动。在见识过他们的本事后,她很清楚这一类的高手同普通人的差别,虽然一个人未必对付得了一百个,但十个人肯定没问题的。倘若闹出来,最后遭殃的恐怕会是客栈里无辜的客人。 因此她一路上乖巧得令人侧目,让吃饭就吃饭,让休息就休息,连多余的问题都不问了,反正问了肯定也不会有答案的。 他们一路上也曾住过客栈,也曾直接在荒山野岭露宿。不过安宁的待遇一直都很好,所有人对她都是恭恭敬敬的,仿佛她真的是身份贵重的公主一样,表哥待她也很是温柔。 没错,面具男强烈要求在外必须喊她表哥。 安宁只能忍了。表哥就表哥,喊了还能少块肉不成? 越是前进,他们便越是靠近南夏。 安宁安慰自己,好歹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地,私下则是寻找着逃离的机会。她并不怕离开后会没有盘缠回去,她现在头上戴的,身上穿的,都是上品,大不了到时候把首饰给变卖一下。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也许是她表现得太好,“表哥”对她终于放下了点戒备,在后面的日子中,安宁不仅成功申请到了单独一个房间的待遇,到客栈的时候,偶尔甚至还能练练字什么的。虽然她每次练字后的纸团都会被没收,曼娘甚至还会当着她的面检查纸团数量,生怕她暗藏了一两张纸在身上。 安宁表示很淡定,她本来就没在纸上做功夫,因为她是把求救的信息写在了手绢上。那手绢,正好是当初慧姐儿给她看首饰时,所用来放首饰的。安宁一直把那手绢收的很好。 尽管写好了求救信息,她仍然静下心,小心翼翼寻找着适合的求救对象。普通人肯定是不可以的,能够同“表哥”他们对抗的,至少也得是高手。而最容易出高手的地方,除了富贵人家,还有官员。 在路过一个知府的府邸时,安宁装作不小心将东西掉落在地上,在捡东西的时候,顺势把那裹着一颗小侄子的手绢,踢到了一个知府府邸的门口。 她能够做的也就是这些,其他的只能凭借着运气了。倘若这手绢是被一个普通人捡到,那么她也只能自认倒霉。她从不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上面。反正手绢已经被她扯成了三片,她好歹还有剩下两次的机会呢。 …… 只是,在吃过晚饭的时候,那手绢便出现在她面前,被血给浸满。 表哥站在她面前,仍然是那种淡淡的微笑,安宁觉得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一下,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的眼睛都被那被血给浸红的手帕被充满,再也看不到其他。 她的身子一软,差点要倒了下来。 表哥及时扶住了她,声音十分温柔,“怎么了?安宁?别怕,那人没死。我知道你素来心善,肯定见不得死人,所以我只是砍了他捡手绢的手而已。因为那人不识字的缘故,所以看不懂上面的字。” “你应该清醒这点,不然他的眼睛恐怕就要没了。” 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可怕的事实,偏偏另一只手还轻轻拍着安宁的背,像是在安抚她一样。 安宁没忍住,眼泪直接就翻滚了下来。 因为她的缘故,一个人素昧相识的人的手就这样没了!都是因为她! 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睛,让她几乎要看不清“表哥”的脸。 “表哥”拿出手绢,声音仍然温和,“没有下一次了。下一次,砍的就不只是手了。” “为什么是我?”心中的悲伤混合着愤怒让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会知道的,等到了南夏。”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