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惊慌-《网游之妖魔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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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阿尔伯特,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张丙东……”

    告别了阿尔伯特后,张丙东独自踏上了甲板,海风猎猎,骤然暴露在阴冷的空气里让他打了一个冷噤,甲板上空无一人,四下了一片寂静,大旗扑扑鼓荡的声音和海水哗哗的响动,让这种寂静像八爪鱼一样把自己的触角向天空向海面延伸至无限,一瞬间张丙东感觉这天地之间仿佛独剩下了他一个人,但不会觉得寂寞。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垂着脑袋,双目微阖好像心事重重又像是宿醉未醒的模样,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只是单纯的走动,并没有明确的目的。步伐轻柔,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那是他坚持一生的姿态。

    清亮的玻璃镜片上出现了一片粼粼涌动的紫光,闭合的眼皮上也透染了淡淡的紫色,他的身体被一道弯曲的栏杆抱住,张丙东慢慢抬头,眼前一片豁亮,万顷波涛尽数披上了一条轻薄的紫色纱衣,在轻柔的晨风中波动起伏,傲立如刀的船尖像一把风锋利的尖刀嘶啦啦的把这条纱衣裁开。

    张丙东把屁股贴着冰冷的甲板坐了下来,两条腿耷拉在栏杆之外,一荡一荡的,在这个位置几乎压在地平线上的紫月恰好出现在视线里,圆滚滚的,憨态可掬的可爱模样,他的目光迷离起来,眼前出现了一张大大的、黄黄的娃娃脸,一个任性、搞怪的声音在耳边嘀咕道:“看着怪好吃的……”张丙东摇摇头哭笑不得,他想起来了那是在白虎城,泥像土孩儿一步跳到了大气层外,指着美丽的彩虹七月嚷着要吃。

    从这一点他的思维无限发散,降临亚特兰以来所经历的一切,一幕幕的在脑中回放,被月亮映成淡紫色的脸庞上一会儿欢喜,一会儿悲伤,玻璃镜片后面的黝黑的眼睛,一会儿弯眯如新月笑意盈盈,一会儿睁得大大溢满了银亮的水光……

    不知回忆到了那里,突然,他把脑袋狠狠的撞在铁栏杆上,栏杆嗡嗡的颤鸣在寂静的凌晨里传出老远,老远……

    一只雪白娇嫩的玉手轻轻拂过紫色的月光探到张丙东的脸庞下面,丰盈的手心清透如水,并在一起的五根长短不一的纤纤玉指,像一排比着长个的嫩笋,高高低低暗合着某种生机勃勃的节奏.

    盈.满胸臆的悲伤和痛楚被这突兀伸来的几根手指一戳,泄气的皮球一般干瘪了。

    “你哭了。”动听而坚绝的女性声线,而且这是一个短促逼人的肯定句,似乎本人的确认比事实更能让她满足。

    张丙东惊诧的转过头去,左边几乎就是贴着他一个穿着白色短裙的少女单膝跪在甲板上,好像一个正在向公主求婚的英武骑士,她把伸到张丙东下巴下面的手掌收了回来,平平的端在胸前,那让张丙东想到一只装的满满的水碗,只要有一点抖动,清水就会沿着碗沿倾泻.出来,视线上走,天鹅一般曲线柔和圆润的优美颈子,和她的漂亮的手掌很配套,张丙东不禁如是想到……

    接下来是标准的少女尖尖的下巴,花瓣似淡粉的樱唇,就是唇线紧抿,并且总习惯性的向一侧斜翘着,让人生出一种冷诮的感觉,直挺的鼻梁上,一对在闪烁着一双紫月的大眼,让张丙东不自觉的缩了缩。

    “你—哭—了”少女很顽固,一字一句的重复道。

    这绝对是男孩子撒谎频率最高的一件事,比追求女生时说“爱你一万年”更加频繁,张丙东脸如火烧,转过了头去“没有!”

    张丙东身体不安的扭动起来,好像是法官面前满手鲜血的杀人犯,铁证如山,无处可逃,但这件事是死也不能承认的,尤其在女生面前,于是他接着嘴硬道:“没有,那是海水……”

    少女不理会他的狡辩,声音淡淡直指问题的核心:“大男人还哭鼻子,真丢人!”

    张丙东把脑袋抵在了栏杆上,郁卒的想跳海。

    见张丙东哑口无言,少女殊无一丝得意的神色,美丽的面庞上从一而终的冷漠,说真话并迫使别人说真话对她是一件在普通在、在自然不过的事情,看着张丙东郁闷的样子,眼里风快闪过一丝有趣的光芒,学者张丙东的样子一兜裙子很大方的坐在和张丙东隔了两各格栏杆的甲板上。

    看的出来她是第一次这么干,双手撑着甲板,一双秀美的大腿很兴奋的荡来荡去,但偏偏脸上还是一片冷肃的神情,别扭的性格显露无疑。

    吹来的风都染上了一种清冽的香气,张丙东悄悄的转了转头,眼角偷偷的瞄向身旁不知从那冒出来的冷面少女。

    雪白丰满大腿撩拨着月光,透出一股青春诱惑的气息,摇啊摇啊,在少年的眼波中晃出一圈圈的涟漪,张丙东像被烫到了一样,慌张的转移了视线,这时东方天际出现了一带淡淡的青白的颜色,她出神的望着远方,脸上白透明的肌肤吹弹可破,苍青色的齐腰长发被逐渐大起来的海风吹拂的狂乱飘舞,为她平添了一种烦躁不安的气息……

    很自然的,张丙东目光就从她圆融的肩头滚落下去,在少女柔美却有充满青春动感的背部曲线上徘徊一阵,最后落到柳腰下那倏然嘭大的臀部上,雪白的长裙压在下面,几条暧昧的褶皱,坚硬的甲板承托着,愈发显得圆.翘动人……

    张丙东看的口干舌燥,满面流火,他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异常,这个少女是很美,但以前当他面对还要美得多的,堪称绝色而且对他情意绵绵的月妃和媚儿时,也从没如此不堪,轻易的就被勾动了欲.火,强迫着自己挪开视线,但那对眼珠子就像被两条细线牵住了,死死的挂在了人家的美.臀上。

    “你在看我的臀部。”又是一个要命的肯定句。

    那两条绷得紧紧的无形细线啪的一声崩断了,弹得张丙东满眼金星,诚实到一定程度会变成一种恐怖的杀伤力,少女头也不转冷冷说道:“好看吧。”

    张丙东晕晕乎乎的回答道:“好看……”

    “那就接着看吧,你不讨厌,我高兴!”

    张丙东又把头顶在了栏杆上,偏过头去,死死的咬住了下唇,死扛着,强烈的窘迫感甚至让他忘了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就走这种最简单易行的摆脱眼前困境的方式。

    他盯着海面看了一会,低头想了想后说:“像一条红鲤身上的鳞片。”他又望了海面一样,红光粼粼,这个比喻虽然俗了点但绝对贴切,腰杆子拔了起来,他有点小得意的望向少女。

    女孩没搭理他,目光幽幽的盯着鲜红一片海水,过了片刻才斩钉截铁的说道:“错!”

    张丙东不忿的梗梗起脖子:“那你说像什么?”

    “无辜着的鲜血……”

    张丙东僵住了,瞪大了眼睛盯着少女说不出话来,鼻子里冲进了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原来看着挺惬意的碧海日出的美景,在少女一句话之后,突然变的诡异、阴森起来,红通通的海面此时看来到真像一块块斑驳的血污。

    接着咬嘴唇、顶栏杆,张丙东心里无限悔恨,决议下次她在说什么都不搭茬。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中忽然一片白亮,从少女出现开始就一点一点潜隐在心底的疑惑,刷的一声被一跟联想的线串联起来,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理智开始运作,疑问自然就出来了。

    他凌晨出仓,是因为身体燥热难当,那这个少女孤身一人万籁俱寂凌晨三四点钟,来这个黑黝黝空荡荡的甲板上干什么?

    从刚才的交谈,她清冷,坚硬的性格显露无疑,以她这种性格为什么回来主动和自己一个陌生的男生搭讪?张丙东不认为自己魅力大到了让她情不自禁的程度。

    最后,境由心生,不管她性格多么清冷古怪,她究竟还是一个充满浪漫幻想的妙龄少女,为什么她的眼里会出现如此诡异凄厉的形象?

    张丙东不禁转过头去看向少女美丽的侧脸,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问?

    海潮滔滔,天光渐亮,巨轮披上了一身艳丽的红绸,张丙东犹豫着

    有了这种想法,在看同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庞时,张丙东却分明感到了一丝愤怒与无助。

    “你可以说话。”

    张丙东翻翻白眼,还是感觉自己在法庭上,但心中的疑问不吐不快,他吭吭哧哧的说道:“你好像心情不太好,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少女转过头,用一双明净的青色大眼,仔细的上下量了一下张丙东,直把他看的面红耳赤,才淡淡说道:“你能解决?”

    张丙东哑然“估……估计不能,不过,我觉的说…….说出来会好一点,一般人都是这样的……”张丙东总觉得自己像正在庭上受审的嫌犯。

    少女转过了头去,用一声冷哼作答,张丙东知道它的含义:“我是普通人嘛。”他垂头丧气的在心里回答:“不是……”

    灰心的的转过头去,他低低的叹了口气,天色愈发明亮,温暖的橘红色光芒包裹住他的身躯,邮轮劈波斩浪,波光粼粼的海面在视线中急速掠过,让坐在船首的张丙东有种展开双臂,拥抱这广阔的天地,高喊我是世界之王的冲动,直到今天那部感人至深的电影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想到泰坦尼克号沉入大洋的壮烈景象,他不禁神经质向四周瞭望,看看有没有什么冰山、暗礁的,随即他被自己愚蠢的举动惹的呵呵之笑,卫星保护,军舰、潜艇护航,这艘船想沉都不容易啊……

    “为什么笑?”不知不觉间少女的问题多了起来。

    “嗯,那个….我想起了家乡的一个故事。”他当然不能提地球。

    “撒谎!”张丙东扁扁嘴,心里委屈极了,在受不打击,准备转身就走,找个地方嚎两嗓子,省的被活活憋死。

    但她马上又接了一句:“说说吧,我想听听……”冰冷语调中隐含了一丝深深的寂寞。

    张丙东听懂了,敏感而柔软的心房一阵悸动,他轻轻点了点头,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起来,从那个在大洋上打捞泰坦尼克号的寻宝队讲起,张丙东从来都是不善言辞的,但这回却讲的的缠绵悱恻,荡气回肠,也许是这个故事本来就精彩绝伦,也许是这里的环境本身就和故事有太多共鸣的地方,也许只是因为那柔软的触动……

    一只海鸥似乎受到了故事的吸引,扑闪着翅膀落到了栏杆上,转着火红的眼珠盯着张丙东,白色的小脑歪歪着,好像在侧耳倾听,每到精彩的情节,就用尖利的长喙剥剥敲两下栏杆,端是神奇……

    少女抱着膝盖表情木木的听着,随着张丙东的讲述,两只眸子像晶莹透明的水晶冻子一样微微弹动,过了一会,听到女主角要跳海时,她站起身来,在阳光中舒展了一些身体,随意四处走动了两圈,然后挨着张丙东坐下了,侧着脑袋,一只拄着下巴,眼睛咪咪着,目光迷离。

    张丙东自己也讲得很投入,完全陷入了故事的情绪里,少女的动作、表情全没注意到,当讲到露丝的母亲逼迫他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时,张丙东顿了一下,脑袋里闪过昨夜酒会上那些闷闷不乐、牵线木偶一样的少男、少女的形象,扭头看了看身旁的情绪低落的少女,瞬间,心中出现了一种明悟,于是他的语调越发的温柔。

    “泰坦尼克号断成了两截,海水像发了疯的野兽咆哮着涌入船舱,而露丝和杰克被一扇锁死的铁栅栏挡在了里面,水很快漫过了他们的脖子,锁头还是打不开,情势万分危急,我要死了吗,露丝惊恐的想到……”

    少女一只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两只眼睛张的大大瞪着张丙东,仿佛就要窒息了,而张丙东就是那面可恶的铁栅栏,张丙东的声音渐渐低沉起来,当他说道杰克为了救露丝而被冻死,悠悠沉入深邃的大洋中时,风中飘起了一条银色的水线,飞快擦过张丙东的脸颊。

    张丙东倏然惊醒,当他转头看去时,冷面少女神色如常,冷若寒冰,让他以为刚才那只是一个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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