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一回 不辱使命-《燕鸣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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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说曹操,曹操到。”燕王笑道,“只听听魏使如何说。”

    张举闻听此言大惊,“燕王不可啊,魏国冉闵暴虐无道,如今只困受犹斗,来使定是巧燕令色,还望燕王拒之,切不可使其污秽圣听。”

    此时悦绾在旁边插话道:“大王兼听则明,且听听魏使如何说。”

    燕王点一点头,说道:“悦绾此言甚为有理,张太尉,烦请在大帐之后一听如何?”

    张举见燕王心意已决,只能应下。随即悦绾命人宣魏使入帐。

    只见常炜一身素袍,站立在大帐之内,不卑不亢只略一欠身,说道:“魏国大司马从事常炜,拜见燕王。”

    燕王见他无谦卑之装,虽欲诘问,然怕失了君王威严,只看向身边的新晋的河间太守封裕一眼。封裕心领神会,诘问道:“汝主冉闵,石氏养息,负恩作逆,何敢辄称魏王,徒令天下人笑?”

    常炜只正声回道:“汤放桀,武王伐纣,以兴商、周之业;曹孟德养于宦官,莫知所出,卒立魏氏之基。苟非天命,安能成功!推此而言,何必致问!”

    慕容评见常炜气势颇盛,便向压他一头说道:“吾曾听说,冉闵初立,铸金为己像以卜成败,而像不成,此事可有乎?”

    常炜冷冷道:“未曾听闻。”

    封裕见此追问道:“南来者皆云如是,何故隐之?”

    常炜只上前一步说道:“奸伪之人欲矫天命以惑人者,乃假符瑞、托蓍龟以自重。魏主握符玺,据中州,受命何疑,而更反真为伪,取决于金像乎!”

    “符玺?!”燕王心中只一震。与此同时封裕也回望了燕王一眼,两人心领神会。

    封裕问道:“传国玺果在邺城?”

    “确是在邺。”

    封裕又问道:“赵国太尉张举言在襄国。”

    常炜只笑道:“杀胡之日,在邺都者胡人殆无孑遗。虽有漏网之鱼,皆潜伏沟渠幽暗之所,邺宫一无所存,彼安知玺之所在乎!彼为求救以存社稷,尽做妄诞之辞,无所不可,何况一玉玺乎!”

    听常炜慷慨之词封裕一时语塞,无法追问下去。这时燕王站起身来,大声喝道:“传国之玺,国之至宝,石氏岂能轻许人之。孤观你巧言令色,虽言不实,传令下去将魏使焚之。”

    旁边军士只一把擒住,将常炜押下去。

    只见常炜在押下去的途中大笑道:“素闻慕容燕王贤明好断,颇有古明主之风,谬矣,谬矣。”

    待常炜押下去后,封裕忙上前向燕王劝谏道:“自古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常炜为存魏国社稷,孤身入我大营,言辞不卑不亢。虽居不利态势,依然抗辩不退让,颇有烛之武之遗风。臣请大王三思。”

    燕王笑道:“封太守,孤岂不知。如今我大燕席卷南下,襄国,邺城如囊中之物早晚皆在我燕国手中。孤觉得此人颇有大才,欲收为己用,然传国玉玺事关重大,赵国太尉张举亲自遣国书前来,孤不得不信,岂能因魏使一言而废。”

    这时张举已从帐后走来,燕王只问道:“张太尉,魏使言及传国玉玺在邺城,此事当真?”

    “回禀大王,魏使一派胡言,传国玉玺乃我赵国不示之物,冉闵岂能轻取,臣请大王明察。”

    慕容评一旁耻笑道:“明察?如今兵荒马乱,道路相隔如何查证?”

    这时旁边的军士进来禀告,柴火皆已齐备是否将常炜焚之。

    见此,燕王只示意封裕上前,对其耳语道:“封裕,大帐之内多有不便,如今常炜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孤意,你且私下问之。”

    封裕心领神会,便出帐外。

    只见营外的空地上柴火已垒起三尺高,中间立一木桩,旁边常炜正被军士押往焚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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