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刘翔求封势已成-《燕鸣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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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晋帝与内侍,中常侍等稍加商议,让负责礼制的太仆卿颁旨道:“封慕容皝为使持节、大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幽州牧、大单于、燕王,备物、典策,皆从殊礼。又封其世子慕容儁为假节、安北将军、东夷校尉、左贤王;赐军资器械。所属国中功臣者可自处,钦此。”
太仆卿言罢,却听闻晋帝又说道:“燕使刘翔听宣”
刘翔跪拜,只见那太仆卿又拿出一份诏书,说道:“故燕国长史刘翔孤身犯险,出仕上朝,礼恭色顺,封为代郡太守,封临泉乡侯,加员外散骑常侍,钦此。”
晋帝特加殊荣于燕使刘翔,众臣垂然,默不作声。却见刘翔跪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内侍忽有些着急,忙道:“刘使还不快快领旨谢恩,此中殊荣,历朝少有。”
却见刘翔直其身子说道:“陛下隆恩,下臣铭感于心,然晋国群贤毕至,且有荆,扬,湘,益,广,交,宁,等数州之地,那青兖徐之地,晋赵共有之,户籍百万,山河之固,舟楫之便。赵兵虽强,大江不能飞渡;赵人虽多,其势必不久矣。其境内五胡纷杂,诸事羁绊,且其北西南之境俱为敌国,兵分四守,力不能支,不能全力南向。徒晋国止北面烦尔。”
刘翔虽为燕使,对局势见解颇深,晋帝听闻,心中更觉要守为己用。但却见刘翔拱手再道:“下臣欲效裴嶷之故事,投身北境,为晋室呼应。”
却见中常侍彧弘出列说道:“燕使,言过了。我晋室立江南日久,恐中原之事不复详知,况北境乎。望刘使能长居建康,方便我等讨教中原之事,至于复命之事,另行商议,择副使北上,如何?”
“多谢彧常侍抬爱。”刘翔向他拱手一拜,再转身拜晋帝,道,“燕国,僻在荒远,今遭陛下开恩,得见圣颜。更复赐恩诏,能留京师,于臣之私,诚为厚幸。”忽见刘翔昂扬的神采暗淡下来,只听他说道:“慕容镇军父子越在遐表,乃心王室,慷慨之诚,义感天地,方欲扫平奸佞,以奉迎皇舆,故遣使臣,万里表诚。今若留臣,必谓国家患其僻陋,使慕华之心懈怠。是以臣,不敢以私心误国,臣在燕国,所用必大于晋国。非臣心,不愿留此,实乃不敢忘出使本心,臣再拜陛下隆恩,千秋无期。”言罢刘翔再次俯身而拜。
晋帝见此,长叹一口气,“也罢,惜不复有温太真矣。”随后巡视了一下朝堂众臣,“惜我晋室为何不能得臣如此,是朕之失也是众卿之过。”
众臣听闻,尽皆惶恐,尽皆称罪。
何充却上前言道:“臣观我朝众臣之人,亦有一人后生可谓?”
虞冰上前问道:“是何人?”
何充笑道:“虞大人,明知故问,汝见桓温如何?”
虞冰只哼气一声,“少子狷狂,不足成事,吾看不出。”
何充笑对,“虞大人,虽是狷狂,却也奋勇,我晋室之幸,可要多多提携啊。”
这封燕主为王之事俱已敲定,余下者便是太常寺卿之职分,择一良日,举行封王之礼。筑高坛,祭以太牢,斋戒沐浴,赐以燕王冠夫印绶。
于制,册封燕王大典本来燕主要亲临,但如今山高水远,往来不便,由燕使代劳了。
那一日,只见吉时已到,天子乘六马銮舆出行。其銮舆,车饰朱色花纹,轮为重毂,有飞軨系于轴头。舆倚以金薄缪龙绕之,绘以文兽伏轼,龙首衔轭。其上立青盖,黄为里,谓之黄屋。车架上有金色的纹饰呈现出二十八星宿的图案。其后部用玳瑁为鹍翅,加以金银雕饰,故世人亦谓之金鹍车。
其后王公、大臣、将军,俱着华服,冠平冕。王公八旒,卿七旒,组为缨,色如绶也。按车制乘坐相应的四马金根车、耕根车、猎车、游车、云罕车、皮轩车、鸾旗车、建华车,等依次鱼贯而出。
出大司马门便来到中央的朱雀大道上,穿宣阳门而出,行于御道之上,向南驾车去。只见秦淮河上已架起浮桥,穿过建康的南大门朱雀门,銮舆,连带着大臣王宫便向南郊高台驶去。
众人下马,晋帝携燕使走上高台。
《周官》五礼,吉凶军宾嘉,而吉礼之大莫过于祭祀,只见晋帝与燕使按祭天之礼所作无差,刘翔款步上前,代燕王行礼,礼成。
当夜,晋帝于正殿太极殿内赐宴。
只见宴席之上,宾主尽欢,美人献舞于堂前。只见先代汉、魏之时的槃舞、鞞舞,公莫舞,也俱有所呈,看来晋室安定,礼乐恢复,重现一如前朝。
那鞠运看得如痴如醉,比之苦寒之地的燕国戎乐要和煦温柔,
那觥筹交错之间,晋臣尽地主之谊,纷纷向燕使敬酒,恭贺燕使不辱使命,燕王千秋无期,共克中原。
于这众臣悠游享乐之际,唯见刘翔坐于案边,脸色未见喜悦。
只见中书令何充亲自来敬酒,说道:“今我晋臣,立于江南数十载,幽平远绝,几无听闻。燕使劈波斩浪,求得燕王之封,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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