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卯时,天蒙蒙亮。 一辆标准的三公规格的四驾马车驶离左丞相府,不急不缓的前往广阳宫。 车厢里,施然毫无形象的瘫在座位上,靠着车厢壁,压着车窗帘,腿上横放着然山剑, 身上穿着柳山青皇袍款式类似的黑色朝服,上面的花纹由金丝绣成。 施然眉头微皱地揉着自己的脸。 喝醉了醒来头疼很正常,可他的脸怎么也好疼。 哪个狗日的趁着他喝醉了打他脸了? 坐在主位上的施远眉头微皱的瞄着施然,神色有些凝重。 倒不是因为施然的坐没坐样,这竖子从小就是这样,施远早就习惯了。施远现在忧心的是另一件事。他犹豫的开口道:“然, 你还记得你昨晚做了什么吗?” 施然顿感不妙,忙问:“不记得了, 我做了什么?” “燕子是谁?” “燕子?什么燕子?” “昨夜你喝醉后, 陛下亲自送你回屋。后陛下准备回宫时,你忽然从府里冲了回来,追着陛下的龙辇,嘶声裂肺的喊着‘燕子,你不要走啊,你走了,我还怎么活。’” 施远平静的叙述着,眉头却是微微皱起。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情种,为了爱情,不仅连皇位都不要,还甘愿行赘婿之事,但他从来都不知道,施然除了深爱着柳山青,竟然还深爱着一个叫“燕子”的姑娘。 想着施然昨夜追着马车, 哭喊着“燕子,不要离开我”的模样,那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只是当着陛下的面,还将陛下当成“燕子”,施然显然是活腻歪了。 施远接着说:“后来你追上马车,扒着车窗,吐了陛下一身。” “……” “好了,不要说了。” 喝醉了最怕什么?不怕喝醉时做了糊涂事,就怕喝醉之后,有人帮你回忆你做的糊涂事。 施然现在尴尬的脚大拇指在鞋子里扣出一座广阳宫。 还燕子,还追上马车吐了柳山青一身。 这算什么? 人家是千里送鹅毛,是礼轻情意重,他是喊着燕子,千里送呕泄物,碰到个上纲上线的,定会说他在嘲讽、羞辱柳山青,意在指柳山青是装呕泄物的垃圾桶。 不过以柳山青的广阔、丰伟的心胸,定然不会在乎他特意追上马车,送上呕泄物,但问题在于他追马车时, 喊了“燕子,不要走, 你走了,我还怎么活啊。” 施然清楚自己昨夜是醉酒脑抽学起了小岳岳,但柳山青不知道啊。 柳山青是去了现代,但她每日做的最多的就是待在家里看史书,完全不知道现代的梗,柳山青定会跟施远一样,认为他真有一段与“燕子”有关的痛苦回忆。 施然忽然明白自己的脸为什么会疼了? 施远说:“人这一生中总会遇上几件爱而不得的事情,那些事情是会成为难忘的记忆,但人要向前看,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 施然打断道:“你们都误会了,那个燕子,不是那么一回事。” “嗯,等下你就这样跟陛下解释,你只要咬住这点,陛下就算再生气也拿你没办法。再说你昨晚喝醉了,喝醉的人不管说什么都可以不算数。” “……” “我说的是真的。” “真与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记住一件事,你既然决定要和陛下结婚,就要做好永远无法纳妾的心理准备,你这辈子以后都将只能有陛下一人。” 施远说:“若是未来某日,那位叫燕子的姑娘出现了,你也必须得放弃。如果你做不到,为父劝你还是慎重考虑你和陛下的婚事。” 施然闻此,知道施远还是不想他和柳山青结婚。 “您放心吧,我压根就没想过要纳妾。我不仅没想过要纳妾,甚至连通房丫头都不想要,我只要有小青青就够了。” 施远瞥了施然一眼,袖子里的手有点痒了。 这竖子在点谁呢! 马车来到广阳宫的东华门,这是大臣出入广阳宫的专属通道。 不管是普通大臣还是九卿在来到东华门后,都需下车,步行入内。只有三公,才可乘车驾直接入内,一直到殿前下车。 至于施然别说是乘坐马车从东华门进宫,就是骑着快马从正华门,然后直接骑马进入承天殿都没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正华门是只有皇帝才能走的地方。 此次入宫,不是为了开小朝会或例行向皇帝汇报各部门工作情况,是为了商讨征讨匈奴的方案。 开会地点在外宫的定武殿,它位于承天殿的左边,入了东华门可直接达到。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