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迫害狂-《那年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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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仓回家来的时候,大哥已经在家了,他没机会跟其他人说。
英子属于放心牌的,大哥什么都没嘱咐她,但她绝对不会把大哥跟她的对话,跟任何人说。
三仓从地上爬起来,眼里盈着泪,看一眼大哥,跑出家门去了。
当事人跑了,老大这才扫一眼家人,然后锁定母亲:
“娘,三仓这几天是不是逃学了?”
“呃——”母亲心虚地瞥一眼老大,“他——不敢吧!”
这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
母老虎一般的人物,说话办事从来都是干脆利落,铿锵有力,什么时候吞吞吐吐过。
“他要是不想上了怎么办?”老大又问。
“老三要是不想上了的话,你是什么意见?”母亲反问。
“我什么意见你们不知道吗?现在是征求您的意见。”
“我——无所谓,谁愿意上就上,不愿意上也不强求。”
母亲现在的工作重点是抓经济,对于子女的教育问题,基本上持嗤之以鼻的态度。
上学有什么用?
你看看她自己,倒是比其他妇女多认识几个字,也算文化人,日子过得比别人好了?
还是她男人的走路姿势比别人好看?
学文化真的没用。
只要认得几个字,不是睁眼瞎,平常在生产劳动中能记个基本的账目,就完全够用了。
再学多了,会成为半瓶子醋,文化当不了饭吃,就变成拖累,反而影响生产。
“娘,您这个态度的话,三仓肯定不上了。”老大严肃地说:
“这个家当然是您说了算,但是我也有发言权。
我现在明确表态,如果三仓敢不上了,我打断他一条腿。
让他干不了体力活,逼他吃文化饭。”
“你——”母亲气得把干粮摔桌子上,“你说话怎么这么狠,村里不上学的多了,你见谁家打断腿了?”
“咱不跟人家比。”老大坚定地说:
“谁让他摊上我这么个大哥呢!
别的事什么都好说,就是上学这事,没商量。”
母亲还从来没见老大如此强势过呢。
不由得有些怯了。
虽然她一直以文化人自居,但肯定不知道“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的道理。
但老大首先长起来了,她突然发现,其实孩子的成长过程,就是跟父母从属关系的转换过程。
小时候孩子怕父母,等孩子越来越大,甚至成家立业之后,这种“怕”就会发生反转。
渐渐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母开始变得对孩子有些惧怕起来。
尤其当自己的孩子很优秀,事业干得很成功,对家庭贡献巨大的时候,父母这种惧怕会更严重。
不能单纯以功利论,其实这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
对于“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的道理,也不是古人歧视妇女造出来的紧箍咒。
而是对于社会现象的一种总结。
男人死了,有儿子可以依靠,对女人来说已经是莫大之福了。
突然,院子里传来咬咬欢快的“呜呜”声。
说明有自己人来了。
人还没进来,就听到爆豆一般的嚷嚷:“这是谁把俺三仓给惹得哭了,给我站出来。”
话音未落,就蹦进一只干净利落的虼蚤。
大孙子赶紧举手:“奶奶,是我。”
虼蚤奶奶傲然地瞥他一眼:“我早知道是你了,吃饱了吗?吃饱了过来,你爷爷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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