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南下-《帝御仙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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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帝王心术”的角度上说,在皇朝四面受敌,大举用兵的时候,应该消除内部一切隐患。将王建干掉其实最为省事。

    如果李晔不想背信弃义,还一定要用王建,那让王建去北境,也比让他过蜀中去对付南诏强。

    任何一个臣子,能够在这样的局势下,得到人主重用,去防卫重要边地战场,就没有不感恩戴德的理由。

    所以宋娇觉得,让王建去对付南诏就是画蛇添足。

    李晔却不这样认为,他道:“我接受王建的归降,还留着他的性命,不是为了给天下人做个样子,彰显我自身的仁义厚德,而是我的确能容得下这个人,也容得下他的人生抱负。”

    这话落在宋娇耳中,让她看李晔的眼神,都变得格外怪异。

    天下形势,早已清楚明了。在宋娇看来,以李晔的功勋才能,继承皇位是必然之事——她也不认为这有悖人伦。

    太宗皇帝为了皇位,可以杀兄弑弟,软禁逼迫父亲——虽然从史实的角度上说,太宗这也是为了自保,不这样做就会被兄弟害死,但事情毕竟就是这么个事情,既然做了,天下人想怎么看太宗皇帝都得接着。

    大唐皇朝有这样的先例,李晔让李俨将皇位让给他,有什么不可以?且不说李俨本身就不管事,在宋娇心目中就是一个昏君,就算他是个明君,那又怎么样?

    既然是要做皇帝的人,自然不能对听由隐患在身边一直存在。就算李晔有太宗皇帝的胸怀,不杀功臣,但也没有重用昔日对手的道理。

    李晔能够容许岐王领兵征战,已经足够让宋娇吃惊,后来知道了岐王是女子,她也就不在意了。虽说修真世界男女位差并不那么大,皇位可从来没有女子来坐的——除了武则天。

    但王建却是货真价实的男子,他是有可能谋求大业的。

    连马殷都敢在举世攻唐的局势下,谋求成就自己的功业,王建比马殷要强十倍,先前迫于形势,不得不向朝廷投降,现在难道就果真没有别的心思?

    李晔看宋娇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自嘲的无奈笑笑,“宋姨多虑了。我能不杀朱温,能重用岐王,还能许诺蜀王显贵一生,最根本的原因,不是我无条件相信他们,而是我有控制他们的能力。

    “天下诸侯,在我眼中,也不过尔尔。我若想要杀他们,真的就是反手之间。我对大唐天下有绝对的掌控力,这是我能海纳百川的基本道理。”

    听了这番话,宋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古往今来,有资格说自己能够以一己之力,掌控整个天下的帝王,或许根本就不存在。恐怕只有秦皇汉武,能够勉强够到这个水准。

    为什么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只需要说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如果所有臣子加起来的力量,超过了帝王,那帝王就不能说能只凭自己镇压天下。

    这个说法看起来很无理。毕竟要所有臣子都跟帝王为敌,恐怕也只有皇朝末世才会出现。但身为帝王,就该这样看问题。

    只有这样看问题,他们才会防范每一个臣子,不付出绝对的信任,始终保持臣子力量的平衡,甚至刻意营造对抗。为什么帝王心术最核心最基本的观点,就是平衡术?这就是道理。

    天下之大,帝王才是最没有安全感的那个人。

    他得防备所有人觊觎他的皇位。

    天下没有比皇位更加尊贵的存在。

    所以帝王认为每一个人都在觊觎他的皇位。

    但这样的道理,放在李晔这里是不准的。

    纵观历史,并非所有君王,都会在朝堂上施展平衡术,以保证自己对朝堂和天下的绝对掌控。

    譬如说,秦孝公嬴渠梁。

    他用商鞅变法,就是彻底信任商鞅。

    秦孝公这么做,是因为秦国已经到生死存亡之秋,不如此,不足以让秦国在战国中继续生存。

    但李晔不同。他这么做,是为了让大唐恢复盛世。

    从表象上说,两人的确有所差异,但从本质上看,两人其实没有区别。

    秦孝公需要通过商鞅,来让秦国凝聚所有子民之力,李晔虽然不是通过岐王、蜀王达到凝聚人心的目的,但他的根本所求,就是为了让所有百姓都忠心于他。

    所以他的形象,必须是完美的,甚至是高于之前一切帝王的。

    李晔现在表达的态度,就是他之所敢谋求这个,是因为完全能够凭借自己掌控天下。

    宋娇无法反驳这样的李晔。

    她看着李晔哑然失笑,眼神奕奕又明显有些奇怪道:“我从很早之前,就告诉自己,你跟李岘是不同的,不能用对李岘的标准来衡量你。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用先前的明君雄主的标准来看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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