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所以朱温把老瘸子留在身边,做了个马夫,替他照顾战马。 老瘸子脑子已经不大清楚,但照顾战马却十分周到。 长久以来,老瘸子负责照顾战马,朱温在某种程度上负责照顾他。闲来无事的时候,朱温常常会提着两坛酒,跟老瘸子就坐在马厩外,就着熟食大吃大喝。 年轻时跟随黄巢征战四方、到处流窜,任性妄为,过着刀口上舔血、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朱温逮着谁都能一醉方休。然而多年以后,也不知是不是日子过得安稳了,特别是出任宣武军节度使后,不必担心明天就脑袋搬家,朱温的酒量竟然愈发得小。 宴席上金樽美酒斗十千,入喉却常常觉得索然无味,唯独跟老瘸子坐在马厩外闻着臭味儿举杯,无拘无束,没了言不由衷的花言巧语,不必看那些令人作呕的阿谀奉承,每回反倒能喝得尽兴。 老瘸子其实并不老,只是受伤之后身形愈发佝偻,脑子不太好使,也别指望他修缮边幅,加上动作不甚利索,旁人这才喜欢这么叫他。 朱温在老瘸子身旁席地而坐,看了那匹神骏非凡的战马一眼,对躬身背对着他一丝不苟洗马的老瘸子道:“别洗了,往后怕是用不着了。” 老瘸子动作一顿,回头过满脸疑惑:“三哥,你还要平定天下呢,怎么会用不着战马?” 朱温在家中排行第三,所以当初跟随他一同离开乡村的青年,大多叫他三哥。 朱温闻言眼帘微沉。纵然明白老瘸子神思不清,很多事情更是无从知晓,这话说出来并无问题,但他心中还是泛起了涟漪。 天下......天下已经与我朱温无关了。 朱温并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言,而是从储物袋里掏出两坛酒,抛给对方一坛:“来,喝两坛。” 老瘸子抱着酒坛眉开眼笑,拍开封泥陶醉的嗅了一口,仅是这么一个动作就让他的酒糟鼻又红了些。不过老瘸子并没有马上坐到朱温身旁,而是将小心翼翼将酒坛放下,转身继续刷马,“三哥你先喝着,我把马刷完。” 朱温早就习惯了对方在照料战马这件事上追求完美的固执态度,没有强求,自顾自仰头痛饮。 间隙,他的视线透过混乱的战场,落在九合定鼎大阵的方向,眼眸里清晰映出李晔、李茂贞、高骈、王建和百家门生合力催动法阵,汇聚天下之力的雄壮瑰丽画面。 酒入肝肠一坛又一坛。 老瘸子不知何时刷完了马,笑呵呵的靠着朱温坐下,抱起酒坛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喝了一阵,老瘸子放下酒坛,见朱温一坛接一坛痛饮,不说话也不停歇,脸上不禁满是担忧之色。 他试探着问道:“三哥,你为什么说往后就用不着战马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