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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长官。我在德国留学的时候，曾经参观过齐柏林工厂，还与工厂里的技术人员进行过交流。”胡若朴回答到，言语里流露出了一些陈年的怨气，“当然，中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能理解这种事情，上尉。”郭波再次向他表示了同情，但是语气怪怪的，脸也稍微的扭曲了一下。

    “长官，希望你不要理解错误。”胡若朴小心的提醒到，他从自己长官的语气和表情上发现他似乎已经把事情想歪了。

    “我没有理解错误，上尉，胡思乱想的是你自己。”带着一副无辜的笑容，郭波反咬了自己的副官一口。当然，他现在的心思并不在与自己的副官开玩笑上，他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先解决。“上尉，你认为这东西现在还有什么用处吗？”他指着图纸说到，“任何一种飞机都远超过它，而且，这东西只需要一点火星，就会变成天空中最明亮的东西。”

    郭波决定考一考自己的变装副官对他的爱好究竟有多少了解。

    “使用氢气的飞艇确实存在着严重的危险，长官，但氦气飞艇就没有问题。”胡若朴回答得很谨慎，他知道自己的长官不是技术白痴，胡乱回答是不可能骗得了他的，“至于用途……大战时德国人对飞艇的使用就已经证明了飞艇的军事用途。而且，虽然现在的飞机已经在很多方面都超过了飞艇，但是在载重量、航程和滞空时间上始终是飞艇占优。所以飞艇依旧可以用来运输人员和物资，或者执行对地监视任务。”

    “氦气比氢气重了一倍，上尉，按照使用氢气的标准设计的飞艇在改用氦气以后，它的载重将会变得很低，低到毫无使用价值。”郭波强调到，“而你的设计似乎就是使用氢气的。”

    “确实是这样，长官。但我和我的朋友正准备对设计进行修改。”

    “正准备？”

    “是的，长官。实际上我们很早就有修改设计的想法，但我们找不到支持者，并且，我们也无法买到氦气，那只有美国能生产。”胡若朴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要不是无法进行研究，他是不会来从军的。

    “你的朋友，他叫什么名字。”

    “贺兰惟明，长官。”

    “贺兰惟明？”郭波重复了一遍这个有些怪异的名字，然后他点点头，说：“他在重庆吗？让他明天来见我，我们一起讨论一下飞艇的事情。”

    “好的，长官。”胡若朴那激动的神情――自然，有郭波的支持，他的研究将会顺利得多，不仅仅是资金，氦气也不再是问题――让郭波感到非常的遗憾：要是他真的是女人该有多好！“对了，上尉。”他接着很小心的问到，“呃……你的朋友，有没有变装的癖好？”

    “没有，长官。”这个回答郭波很满意，他对这次谈话也很满意。“好了，上尉，我们就谈到这里，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带你的朋友来见我。”郭波向着门走去，在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一下，指出了一个显然被达绮芬妮指挥官忽略了的问题，“对了，胡幽蓝小姐，提两个建议：找个什么东西把你的喉结挡住；达绮芬妮指挥官、中校，还有我，我们一致认为，直发比卷发更适合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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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到胡幽蓝――现在郭波开始称呼胡若朴为胡幽蓝了――办公桌上的飞艇设计图的那一瞬间起，郭波就已经决定要组建一支飞艇部队。这并非他的心血来潮，也不是他个人的恶趣味。他和中校确实需要飞艇这种被他们两人完全遗忘的飞行器。

    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他们的部队需要到到上海、华北甚至东北这些远离西南的地方去作战，让郭波和中校感到担忧的是，到那个时候他们很有可能无法为自己的部队提供充足的后勤补给。他们的部队在火力配置和战斗方式都充斥着美国风格，学美国人打仗就会有美国人的物资消，虽然具体的消耗是多少尚不清楚，但郭波根据编制进行推测的结果是，在战斗状态下，一个步兵师每个月需要的补给物资至少会有5万吨[注1]。

    一个师至少需要5万吨补给物资，那么10个师就是50万吨补给物资，加上航空兵部队的消耗，那将是一个很庞大的数量。但让郭波和中校非常头痛的是，即使到那时，他们也没有那么强的运输能力。

    这不是他们的错误。因为没有全国性的铁路网，再加上机车、轨距差异和铁轨质量的限制，中国的铁路运输能力简直就糟糕透顶，能为他们提供的帮助相当的有限；受航道水深和宽度的限制，长江水运的运输能力也不可能为他们提供多少帮助，而且通过长江进行水运对于华北的战局毫无帮助。

    在除掉这两种运输方式以后，他们所能选择的就只剩下了空运，但空运也有空运的烦恼。

    空运受气象条件的影响很大，还要受前方野战机场的起降能力和卸货能力的制约，最关键的是空运对燃料的消耗量很大，这对于石油资源匮乏的四川来说不是一个好事情。郭波粗略的估计了一下，按照一个月运输50万吨物资计算，完全使用安12一级的运输机需要两万五千架次，大约需要消耗六位数的燃料，这个数字足以让大多数国家发疯――德国人在二战中，每年得到的燃料也才只有700万吨左右[注2]。

    不过，倘若只是消耗燃料也还没什么，毕竟他们总能保证前线得到充足的补给，问题是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个月之内出动两万五千架次运输机进行空运――各方面的问题都会限制空运的次数。将所有的条件，有利的和不利的，综合在一起之后，要保证他们的前线部队能够得到足够的补给物资就变得非常困难。

    这是一个很让人讨厌的问题，为此郭波的愤怒曾经不止一次的爆发出来。

    郭波还记得，当自己还在大学里混吃等死的时候，曾经看过无数的架空历史类网络小说，这些书里的主角们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后勤问题，他们不是根本不考虑后勤，就是有种种奇特的方式解决它――在某本他曾经瞄过一眼封面的、主角是21岁的pla上将的书里，居然能把5万人连同他们的轻重武器、装备以及全部弹药，连同什么一条完整的弹药生产线之类的玩意儿统统塞进几艘登陆舰和货船里！这绝对是个奇迹――甚至莫非中校也承认，这种事情，即使是他的“胜利”号也无法办到。

    “为什么我就遇不到奇迹！”这正是郭波最为恼怒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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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波不是上帝，所以他的愤怒毫无意义。不过现在至少有了一个希望解决他遇到的问题……贺兰惟明，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

    这个年轻人很快就被胡幽蓝带来他的办公室――就在第二天的一大早。那个时候郭波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对着一大盘饺子埋头苦干，然后他的副官就带着一个矮矮瘦瘦的、戴着一副可笑的圆眼镜的30岁中年大叔走了进来。

    他向他介绍到：“长官，这就是贺兰惟明。”

    郭波仔细的打量着贺兰惟明，最后点点头。“很好。”他把饺子丢到一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贺兰先生。”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郭将军。”贺兰惟明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还在握手的时候他就开始追问：“胡萝卜告诉我，你对我们的设计有兴趣……这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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