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荷包又现-《大殷女帝》


    第(2/3)页

    殷玄怕聂青婉又问东问西,吃了饭就赶紧逃了。

    聂青婉慢条斯理地擦着嘴巴,在王云瑶和浣东浣西的伺候下躺在了床上,祝一楠过来号了脉,又把晚上要换的药和纱布也拿来了,冼弼那头熬好药也送了过来。

    虽然王云瑶很想动手帮聂青婉把药和纱布换了,可她实在不敢,只好去喊殷玄。

    殷玄来了后,先喂了聂青婉吃药,然后给她换药换纱布。

    等一切弄好,殷玄让随海把剩下没有批改完的奏折搬过来,在床前摆一张桌子,他在这里批,随海领命下去,不一会儿东西就摆好了。

    殷玄挥挥手,让他还有王云瑶和浣东浣西都走了。

    殷玄是打定主意今晚不睡觉,因为昨晚他睡着了,害的早上聂青婉起来的时候扯到了伤口,纱布上渗了血,故而,他忙完手上的奏折后,就又去拿了一些书籍看。

    聂青婉躺着躺着就睡着了,殷玄在龙烛下看她,看着看着就失神了。

    这样的场景,他幻想过好久,如今,终于成真。

    ……

    下午从龙阳宫出来,陈德娣直接回了寿德宫,她没有邀请拓拔明烟去寿德宫坐坐,也没有邀请李玉宸去寿德宫坐坐,拓拔明烟和李玉宸也没说要去她的宫殿,故而,各回各的宫。

    陈德娣回去了后心情看上去挺平静,何品湘给她奉茶的时候小心地观察了一眼她的脸色,低声说:“娘娘怎么不寻着这个机会让拓拔蛮子来坐坐,商量一下荷包的事?”

    陈德娣垂眸接过茶杯,慢慢地喝着,喝了一半,不知想到了什么,再也喝不下,她将茶杯递给何品湘,掏了帕子擦了擦嘴,说道:“不着急。”

    何品湘便不吭声了。

    采芳不明白,说道:“娘娘怎么能不着急呢,今日看婉贵妃的状态,好的不得了,我们如果不快点动手,她的病养好了,我们就没机会再动手了。”

    陈德娣冷笑道:“皇上心疼她,虽然她今日气色看上去是挺好,可她那身板,中了那样的箭伤,不养个半月一月的,皇上是不会撤了她的药的。”

    她又垂眸,缓慢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凤戒,阴毒地道:“放心,时间足够用。”

    采芳笑了笑,亦不吭声了,想着娘娘是东宫皇后,论心机,那华北娇不一定比得上,论谋略,那华北娇也不一定比得上,论权势,那华北娇更比不上,她担心什么呢,她应该相信娘娘,更应该相信陈家。

    再看一何品湘,老沉静稳,一点儿都不担忧,采芳就觉得自己是瞎操心了。

    采芳道:“娘娘说的是。”

    陈德娣看了她一眼,说道:“虽然不用着急,但该准备的工作还是得做,我们得弄到婉贵妃喝药的那张单子,龙阳宫里里外外全是皇上的人,想要在那里偷东西,十分困难,不过,万幸的是,婉贵妃中的是箭伤,而治箭伤的药太医院里的太医们应该都知道,所以,晚上让我母亲进宫一趟,我与她一起吃顿饭,然后让她明日去一趟窦府,找窦太医要药方。”

    采芳道:“奴婢这就派人去陈府,请陈二夫人进宫。”

    陈德娣道:“不急,得太阳落山了再去。”

    采芳虽不明白,却还是点头:“是。”

    陈德娣要找拓拔明烟,但也不急一时,至少今天是不能去的,而且在找上拓拔明烟之前,她这边得先把那个能引发聂青婉药中的毒香找出来。

    拓拔明烟虽然擅制香,可她无权无势,就算有心要致聂青婉于死地,也没那个能力。

    她只能等时机。

    陈德娣就是要拓拔明烟等的不耐烦了,等的所有情绪都用尽,然后再找上她,到那时候,你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做什么。

    不得不说,陈德娣也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把拓拔明烟的心理抓的准准的。

    拓拔明烟回到烟霞殿,着实被嫉妒冲昏了头,回去就把屋里的东西砸的稀巴烂,等砸完,坐在那里,气喘吁吁,极为痛苦。

    红栾和素荷都劝她。

    可劝不住。

    拓拔明烟太爱殷玄了,哪怕她告诉自己,她应该死心,可怎么能死心呢?

    她若能死心,当初能背叛太后吗?

    她若能死心,还用如此折磨自己吗?

    她不能死心,她亦没办法不爱他。

    拓拔明烟红着眼眶,只觉得人生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哪怕早年被父亲无情地卖给羌氏,任羌氏之人蹂躏践踏,她也没有这么痛过。

    拓拔明烟抓住红栾的手,哭道:“红栾,你说华北娇为什么就有这么好的命,她凭什么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她凭什么!”

    红栾心疼地抱着她,说道:“娘娘,这只是一时的,你别又被她刺激了。”

    素荷冷着声音道:“我今日没去,不知道龙阳宫是什么情形,但猜也猜得到,龙阳宫在禁严,那个华北娇又受了伤,按理说她该静养,不该宣你们进去才对,可她宣了,这就说明她就是要故意刺激你们的,娘娘,你别又被她的小心机给刺激了,这个婉贵妃就是歹毒的,面上端着一幅笑,在皇上面前表现的仁慈善良跟后宫妃嫔们一副相亲相爱的样子,可转眼她就让你们看她在龙阳宫有多风光,有多受宠,天下女子,哪一个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素荷道:“娘娘,你已经上过她一次当了,万不能再上第二次。”

    拓拔明烟戚悲道:“我心理明白,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戳着自己的心口:“这里很疼,你们能明白吗?”

    素荷神情悲痛地看着她,默默地也红了眼眶。

    娘娘做错了什么呢?

    她什么都没做错。

    她唯一错的就是爱上了皇上。

    素荷走过去,轻声说道:“我们都能明白,可娘娘需要振作,你这身体刚养好,若是中了婉贵妃的歹计,那就真的让她趁心了!”

    拓拔明烟垂了垂眼,睫毛上的泪珠滴落在衣襟上,迅速将衣裳浸湿了一大片,红栾拿帕子为她拭泪,素荷也掏帕子。

    拓拔明烟挡开红栾的手,轻声说:“我没事。”

    红栾道:“娘娘别哭了,好不容易才养回来的身子。”

    拓拔明烟细细地更咽道:“我知道。”

    她又抬起头,快速地伸手,就那般用袖子擦了擦眼,一手握住红栾的手,一手握住素荷的手,说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好像除了哭,我也做不了别的。”

    红栾道:“娘娘是身子不好,若身子养好了,旁人想欺负你也得掂量掂量。”

    素荷也道:“就是,所以娘娘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养好身子,其它的事情都不要想,如今婉贵妃风头正盛,我们避着就是了,只要皇上还念着娘娘,那娘娘总有翻身机会的。”

    是后一句话说到拓拔明烟的心坎里去了。

    拓拔明烟知道,殷玄虽是帝王,看上去冷酷无情,可他对恩人却很看重,不然,也不会事事都牵就着她。

    想到这里,拓拔明烟的心情好了一些,她问素荷:“离上次冷毒的发作,快一个月了吧?”

    素荷想了想,皱眉说道:“快了,娘娘是要奴婢去拿那株药草吗?”

    拓拔明烟摇头:“不,我是在想,冷毒发作的时候,婉贵妃的伤有没有好,那个时候,皇上是来陪我,还是陪她。”

    红栾道:“皇上定然是来陪娘娘的。”

    素荷也道:“这点娘娘就不用多想了,每一回皇上都是陪着娘娘的。”

    拓拔明烟心想,以前他能陪我,现在却不一定能了。

    拓拔明烟垂头,说有些累,红栾和素荷对望一眼,其实知道娘娘不是累,她只是心情不好,想躺着罢了。

    红栾和素荷扶起拓拔明烟,伺候她躺下。

    想比较陈德娣和拓拔明烟想杀婉贵妃的心思,李玉宸就完全是希望婉贵妃好了,杨仪澜和宁思贞还有袭宝珍也是,她们四个女人回去了讨论了一番,就一致决定明天再去龙阳宫陪聂青婉,悄悄地带上牌盒,若她想玩,就陪她玩一会儿。

    临到黄昏了,采芳派人去陈府,请了胡培虹进宫。

    胡培虹来到寿德宫,陈德娣与她吃了一顿晚饭,说了要用香毒杀聂青婉,回去后胡培虹就把这话告诉给了陈亥。

    陈亥听了,觉得这个方法不错。

    一来荷包经由拓拔明烟之手,他们陈府就能置身事外。

    二来荷包里装的也只是普通的香,就算聂北是阎判,也不可能把普通的香料判成是毒香,枉加罪名。

    三来此荷包是戴在皇上身上的,也就等于说,杀害婉贵妃的人是皇上自己,皇上能怪别人吗?

    四来拓拔明烟于皇上而言,是个极为特殊的存在,旁人不知,可陈亥最清楚,当年太后的死,可是拓拔明烟一手绝香造成的,她对皇上有极大的恩情,有这个恩情在,就算聂北当真查出那荷包有问题,判了拓拔明烟的罪,皇上也不会真的杀了她,最多冷落她。

    五来拓拔明烟也不是好鸟,如果真被聂北查出那香能跟婉贵妃喝的药产生致命的毒素,她也可以说自己并不知情,把此事推脱的一干二净,毕竟,她只是好意给皇上缝个荷包而已,谁知道那香料能害婉贵妃呢?只能怪婉贵妃自己倒霉。

    当然,还有一点陈亥是一定要考虑的,那就是拓拔明烟会不会反咬陈府一口。

    这其实不用想,如果有这个机会,拓拔明烟必定会反咬陈府。

    之前陈裕临阵出卖她的事情她一定没有忘怀。

    陈亥沉默地敲着桌面,对胡培虹说:“爹知道了,德娣这方法极好,她要的香料我们陈府会找来,到时候你缝制进荷包里,带给她。”

    胡培虹应了一声是,下去了。

    等胡培虹走了后,陈亥回了延拙院,找到窦延喜,把她拉到了室内,摒退一切随仆,关上门,把这件事情对窦延喜说了。

    窦延喜一愣,看着他道:“所以老爷的意思是,让我回趟娘家?”

    陈亥道:“嗯,明日窦福泽不值班,你明日去窦府一定能见到他,由你去最合适,这个时候是最紧要的关头,也是最紧张的关头,聂北还在调查婉贵妃中箭一事,他眼睛毒辣,往往由一件事情能分析出十件阴谋,旁人去,很容易让他警觉,你是窦府的人,回去看看娘家人,别人不会多想。”

    窦延喜蹙了蹙眉:“可这个时候是比较敏感的时候。”

    陈亥道:“确实敏感,但是,我们有做什么吗?”

    窦延喜又是一愣,继尔就笑了,她笑拍了一下陈亥的手,说道:“还是老爷英明,我明日就备些礼物,回家探探亲。”

    陈亥点头:“嗯,反正你隔三岔五都会回去一趟,这怀城的达官显贵们都知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