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约(二更)-《然后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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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矜持,姜嘉弥硬着头皮点了头,又呼吸不稳地小声补充道:“进去。”
“那么,希望你不介意正餐之前先上前菜。”周叙深唇贴近她耳畔,低声说完后,便轻轻咬住她充血泛红的耳尖,像咬住一粒石榴、一颗樱桃。
耳鬓厮.磨如同饮酒,一口一口下去令人昏沉发热,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迅速燃烧起来,根本难以遏制。
“为什么赴约?”在她思绪渐渐迟钝时,周叙深突然问。
姜嘉弥有些茫然,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现在来问这个问题,颇有一种事后算账的意思。
她张了张嘴,片刻后唇又哑然紧闭。
既然选择赴约,当然是因为想来。
或许是被他捉摸不定的态度弄得心情不上不下,也可能是因为今天那场交流会……
他在众目睽睽下的模样太吸引她、太耀眼,而她又舍弃不掉能拥有独一份秘密的雀跃与欣喜。
或许这么形容不太恰当,但她今晚赴约时,心情很像是赶着最后期限去抢稀有的限量款商品。
——如果不去,一定会后悔的。
所以在道具间里时她没有回绝周叙深的提议,只不过也没有答应去他那里。
周叙深按住她后颈,重重吻了她一下,明明呼吸乱了节奏,却还是勉强平静地退后。
看这架势是刻意要等一个答案。
姜嘉弥扛不住他这样过分专注又压迫感十足的目光,只好告诉他:“和上次一样。”
“一样?”他重复。
她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一边默默点头,一边平复呼吸。
然而呼吸和心跳还没平复,周叙深就又吻了下来。
姜嘉弥不太了解其他维持这种关系的人是怎样,但从陈嬗那里听到的“经验”告诉她,应该少有这么钟情于亲吻的人。
他是个例外。
很快,她的思绪就这样被这个吻击散了。
刚才他仿若大发慈悲一般,用温柔耐心的亲.昵给她适应的时间,此时此刻的吻却显然没了节制,甚至可以说吻得有些凶。
一边亲吻,他一边搂着她的腰轻轻松松地将她提起来,改为背对着他在台面上坐下。
姜嘉弥本能地用手撑了一下稳住身形,坚硬的大理石凉得她一个激灵,腿也一样受不了这样的温度与触感,膝盖硌得有点疼。
“冷……”她喃喃。
“哪里冷?”
姜嘉弥乖乖回答,“膝盖。”
身后的人一言未发,温热干燥的掌心却蓦地覆上了冰凉的膝盖,被驱散的寒意从皮肤上溜走时让她不自觉地轻轻哆嗦。
她背对着周叙深,所以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看不清他眼底此刻不加掩饰的情绪。
周叙深左手托住她脸颊,低头微侧着脸吻她的唇角,视线却没怎么聚焦似地定格在某处,眸光渐渐晦暗。
昨天和周临的对话再次浮现在耳边。
一通电话寥寥数语,他主动提及生日的事,问周临生日宴打算邀请哪些人。对方回答时提到了某个名字,还问他记不记得。
-小叔,你应该还记得她吧?去年有一回你来经管院,我还拜托过你顺路捎她一程。
-是吗,不怎么记得了。你要邀请她?
-当然。要是以后有机会见面,我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我看她对你的讲座还挺感兴趣的,就是好像也不记得你了。
不记得?
少年口中不记得他的小姑娘此刻正在他怀中,接受他的亲吻。
所以,不必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是后来者,以及他是通过他这个好侄子才得以认识她的事实。
想到这一点,周叙深扳过怀里小姑娘的下巴,不算怜惜地咬了一口她的下唇,又补偿似地吻了吻。等她被安抚好了他就又逗弄似地咬一口,反反复复地调动她的情绪与知觉。
直到他无法再保持平稳的呼吸,也失了逗弄的节奏与耐心,只顾越吻越放纵。
某一刻姜嘉弥悄悄睁眼,视野中只剩男人近在咫尺的眉眼。
他半垂着眼吻得专注,却在她睁眼的下一秒似有所感似地蓦然抬眸,沉郁的眸光直直望向她心底。
蓦地,她心跳漏了一拍。
周叙深随即松了手,不再扣着她的脸颊与下巴,接着便撩开她的长发,吻落在耳后。
这是另一种滋味。
他们衣着都还整齐,她的针织外套都还好好地穿在身上,他更是连袖扣都还没解开,西裤也笔挺得没什么褶皱,只有刚才被她当作借口的包被冷落在地板上无人理会。
在这个理应心照不宣沉默的时刻,周叙深却偏偏刻意地低声问她:“怎么不说话?”
他轻松温和的口吻像是覆在灼灼火焰上的一张纸,只剩一份摇摇欲坠的平静。
“不……”姜嘉弥脸颊涨红,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很快又摇了摇头,闭口不言。
他并不在意,揽住她腰的手缓缓收紧。
归根结底,她的回答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似乎只想用这种方法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阵线已经彻底崩塌。
“喝水吗?”周叙深仿佛找到了乐趣,捏了捏她的耳朵督促她回答。
姜嘉弥很费解,头脑被热气弄得不太能好好思考,不明白他这时候问这种问题到底用意何在,“不喝。”
他却恍若未闻,腾出一只手拿起托盘里的玻璃杯翻过来放好,水倒了八分满。有条不紊的动作和他收紧的下颌线一对比,顿时显得违和。
“喝吧。”
水被推到面前,姜嘉弥被迫张开手握住,手抖得水面泛起一圈圈颤巍巍的涟漪。
她另一只手抓紧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忐忑地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直到水杯“砰”地砸回桌上,不算小的动静盖住她一声惊呼。
杯子虽然没打翻,但里面的水却溅出来不少,她重心不稳一手按了上去,整只手都顿时变得湿漉漉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周叙深轻笑,声音有点哑,“身上有没有哪里弄湿了?”
姜嘉弥经不住他这样坏得道貌岸然的语气,无措地抬起手,看着水珠晃悠悠地沿着手腕滴落下去,整个人像是被大理石的台面给冷得不轻似的,眼睫都在轻轻哆嗦,“……手,碰到水弄湿了。”
“我也一样。”桌沿处,他的手上也有沾湿的水渍,“要用纸擦干才行。”
话音未落,周叙深却拥着她转向自己,低头沉默又用力地吻住她,从杯中溅落出来的水渍静静摊在桌上,纸巾更是散在一旁无人问津。
姜嘉弥微微发抖,只能抬手抱住他后颈。混乱思绪中,她忽然从他刚刚那句“我也是”里觉察出一点咬着牙似的紧绷与阴郁。
她像一根绷紧了的弦,而他就是那个擅于拨弄弓箭的猎人。
“睁眼,看着我。”
姜嘉弥颤巍巍地掀起眼睫,眼珠里的琥珀色泽像一团柔软松脂,瞥来一眼就能黏糊糊地将人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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