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韩千钧这么些年不回来,说不定早就死了。” “……嗯,也有可能,要不怎么这么些年也不回来?” “对了,我听说那年韩老二回来的时候说自己没打算跟张秋雪结婚,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滴才跟她结的婚,你们说,会不会是张秋雪怕韩千钧不要她没结婚就……” 说这话的人朝几个女人挤挤眼,几个人一块笑起来,“那要不怎么能让韩老二跟她结婚呢?是吧?听说这当兵的最负责任了。” “也难保不会恼着他,这么一想,倒是知道韩千钧为啥不回来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好像已经确定张秋雪勾、引韩千钧似的。 “一个个净他娘胡说八道,你家男人死了还能往家里寄钱啊?还有你,你看见了还是听见了,你这么清楚。我跟韩家住这么近都不知道,你跟韩老二钻一个被窝知道的啊?一个个地吃屎啦,嘴巴这么臭!” 韩家隔壁的张大婶炮筒子似的对着几个女人一通呛呛,把几个人轰得不敢说话了。 韩家。 大房和四房又没有去上工,以前谁不去上工大队长都会去叫,今天大队长出乡里开会了,经过昨天一事,大家都不想搭理韩家人,自然也没有人来叫他们上工。 但这会儿,两家人坐到一起,面色严肃又难看,连铁蛋和铁柱都在旁边坐着,低头耷拉脑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从昨天那事之后,村里都没小孩跟他们一块玩了,都说他们心肠恶毒。 “我想了一晚上,觉得不能这么着。”杜丽娟第一个开口,“电报虽然发了,但是老二要不相信怎么办?” 韩和平看了她一眼,“还能怎么办?你还真个老二家找个相好去啊?” “那为啥不行嘞?”杜丽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反正他就是要想办法保住自己的钱,“你想啊,大队长那么一说,他不得心里犯嘀咕啊,嘀咕嘀咕,他要突然回来,看到张老牛还老老实实带孩子呢,不得跟咱们算账啊?” 她翻了翻白眼,看向赵勤勤,“弟妹你说呢?” “我也觉得嫂子说的对。”赵勤勤挨个看了一圈,见没人反对,才说:“我听说二哥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我听我爷爷说,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就跟阎王爷没啥区别,上次他回来那次,我看见他都打怵。万一他觉得咱们骗了他,找咱们算账怎么办?咱们谁能打过他?” 吊儿郎当的韩宝立,以及还想做好人的韩和平突然都不说话了。 从小一起长大,他们比谁都了解韩老二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就是个狠人,阴狠阴狠的,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关键时刻一脚就能把人撂翻在地,韩和平和韩宝立没少在他手里吃亏。 “那,咱们还得给老二家找个人?”韩和平说着话觉得自己的嘴都烧得慌。 有大伯哥干这事的? “她不是说陈大夫给她过布票嘛,无缘无故的谁会把布票给人啊。”老四忽然说。 “陈大夫?” 韩和平和杜丽娟有点犹豫,他们村就这一个大夫,万一被他们赶跑了,以后村里老人孩子生个病都找不到人看了。 “那找六麻子?” 六麻子是个瘸子,脸上长了一脸麻子,三十多岁了一直没说上媳妇,整天在村里招猫逗狗,惹得大嫂子小媳妇人见人厌。 几人一合计,干脆就定下六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