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次体会兽医魅力-《血色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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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官发狠了,我突然后悔起来,刚才怎么没挠一下鼻子,现在鼻子瘙痒难耐,但我不敢当墙头鸟,只是挠一下鼻子的动作便等于五十个俯卧撑。可是疼痛可以忍过去但是瘙痒却越忍越痛苦,我只能用面部表情的变化来缓解鼻子痒,把脸拉长、咧大嘴、抽鼻子,都无济于事。我刚想把舌头伸出来去够鼻子的痒处,突然教官穿现在自己面前。

    “你在干什么!”

    “我鼻子痒痒。”

    “说话之前说报告!”教官声音越来越大。

    “哦……”

    “说报告!”声音歇斯底里。

    “报告。”

    “干什么!”

    “报告,我,我鼻子不痒了……”

    “出列,俯卧撑五十个!”

    一股怒气油然而生,我看着教官,刚想质问凭什么,可教官一副狰狞准备吃人的表情把我的疑问杀了个片甲不留。我走出列,狠挠了几下鼻子,十分不服气地趴在地上。

    我特别恨刚才说蘑菇的那个人,致使教官把怒气撒在自己身上。一个俯卧撑还没做,便听见教官在队伍后排怒吼:

    “你笑什么!”

    “报告,我天生长了一副笑脸。”

    “我叫什么名字?”

    “报告,蔡华。”

    “刚才谁叫我蘑菇?”

    “是我……”

    “真他妈有种!出列,俯卧撑!”

    我幸灾乐祸的看着走过来的大个,教官也走了过来,我赶紧猛做几个。教官来到我面前,口气缓和了很多:“你起来,回列。”

    教官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立刻由丑恶变得美好,我赶紧跑回队列,同情的看着那位在地上拼命做俯卧撑的仁兄。

    这个大个体能异常充沛,一口气做完五十个俯卧撑,然后不慌不忙的站起来,拍拍手上的土,直视教官,像在挑衅。

    教官点点头,看了大个一会,语气平缓了许多:“你体育生吧,体能不错,我不想跟你过不去,可我刚开口你就侮辱我,罚你是为了让你学会尊重别人。这件事情过去了,我不再追究,也不需要你道歉,你回列吧。”

    大个跑回队列,教官看着已经开始晃晃悠悠的同学说:“班长和体育委员出列,和我一起去找班主任说一下这个事情,其他人就地解散。”

    话音刚落,大个跑出队列,站到教官面前。教官疑惑的问:

    “你想干什么?”

    “报告,我是班长。”

    教官咽了口唾液,目光转向其他人,问:“体育委员呢?”

    “报告,还是我。”

    教官深咽了口唾液,怔了几秒,对大个低声说:“你跟我过来。”

    同学们见他们俩已经走远,立刻瘫倒,所有人席地而坐,摘下帽子扇风。老高坐到我身边,问:“你认识这个大个吗?谁让他当的班长和体委?”

    我看着远去的俩人,边扇帽子边摇头。

    老高身边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同学说:“昨晚班主任去我们宿舍,给他任命的。那家伙以前练排球的。”

    “你们说教官还带他去找班主任吗?”一个除了身高,长相和体态酷似大鲨鱼奥尼尔的家伙问。

    “肯定不去了,估计两个人交流感情呢?教官以后还要用体委呢。”青春痘胸有成竹。

    老高点点头,看着教官的背影,眼神里充满崇拜:“我觉得这教官还不错,估计很讲义气。”

    “对对对,还不错还不错……”我附和几句,免了自己五十个俯卧撑的人当然不错。

    可老高没有想,后来的这个教官让老高开始憎恨所有的教官,所有的兵,甚至所有绿色的东西。

    由于军训对我们的严格管理,以至于我们休息时间只能憋在宿舍。我们很快迷上了打够级,够级不仅可以带动宿舍六个人共同拼搏,而且赌注很吸引人——输的一方都要脱去一件衣服以示惩罚。由于我和老高、赌神是固定联邦,所以我基本不用担心惩罚,而其他三人则悲惨不已,每天都要被扒光,然后再穿上,继而在扒光……勇哥是不甘心失败的人,无奈牌技有限,所以只有冒着酷暑,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披在身上来削弱惩罚。

    时间一长,勇哥发现这种方法根本阻止不了自己脱掉内裤的结局,于是改变策略,脱光了不再穿上,裸体应战。看着勇哥一丝不挂、身体黝黑、呲牙咧嘴、怒目圆瞪、举牌猛甩,我们仿佛看到了猛张飞赤膊与马超在葭萌关挑灯大战二百回合的场景。

    勇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但从来没有放弃够级的意思,每天更加勤奋的研究牌技,以至于夜里梦话里经常出现够级的内容,每天夜里,三个九、四个二、开点、烧牌之类的词语此起彼伏。

    满脑子的扑克牌给勇哥的生活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一天中午我们大战完毕,勇哥目光呆滞地回忆着刚才的牌局。下午军训时候,队伍站好,教官站在前面大吼一声说:向右看齐,报数——

    同学满不敢怠慢,声音嘹亮:1,2,3,4,5,6,7,8,9,10,勾……

    下一幕便是喊“勾”的勇哥悲惨地跑在跑道上——被罚十一圈。

    这个传说中满是动物的学校给我们的感觉依旧神秘,一天我们正在苦练正步走踢腿练习,大家抬起一条腿已经酸到了极限,无奈教官还在,我们只有忍耐。突然,两个学生牵着一头黄牛在我们面前路过,那牛恰巧停在我们面前,当我们都在纳闷的时候,那牛撅起尾巴,叉开双腿,吧唧吧唧开始拉屎,而且明显的拉稀,我们不顾教官的存在,所有人都倒下了……

    军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与我记忆中的那四句话大同小异。只不过在那基础上多加了变态的一条——整理内务。每个宿舍都要按照军队宿舍的标准摆放物品以及叠被子,教官每天都会挨个宿舍检查。叠被子是令我最头痛的事情,教官们开始还好,但当他们演示过第三遍叠被子之后,便开始变身恶魔,只要看到叠的不像豆腐的被子,便直接扔到楼下,所以一到检查内务时间便是被子漫天飘舞的时候,让人想起了阿拉丁的飞毯。梁山是叠被子的好手,当然他必须尽到老大哥应尽的职责,再捡了几天被子之后,宿舍的被子基本上都由梁山承包了,此举省去大家跑下楼拣被子的大量时间。

    军训只在上午和下午进行,中午和晚上是大家的自由时间。一星期过后,和班上同学混得熟了,我不甘心整天窝在宿舍看着勇哥裸体狂彪,于是我给班上的男生提议筹资买个足球,没想到响应者颇多,大个则主动提出和我一起去买球。

    大个名叫马春涛,身高将近一米九,标准的运动员身材。大个掏出一盒“八喜”,递给我一根,我不由自主的接了过来,点上烟。这几天经过老高的熏陶,我的烟技明显提高,虽然肺部的刺激还在,但是基本不咳嗽了,看来我已经算是一个实习烟民了。

    大个自己点上一个烟,问我:“知道八喜吗?”

    我看看自己手里的烟,反问他:“是不是那个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那几句?”

    大个略带自豪的口气说:“对就是这个,不过还缺四句,升官又进爵,财源纷纷至,家合体魄健,共享天伦日。这可是潍坊特产烟,抽着喜庆。我抽了五年了!味道很好,感觉如何?”

    我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尝不出来,一个味……你抽了五年?你本地人?”

    “那当然,我家虽然不在市里,但高中体校就是在市里上的,整个潍坊没有我不熟的地方,以后有啥事直接找我,没我摆不平的!”大个说得眉飞色舞。

    “怪不得你刚来就敢对教官那样!”我想起来军训第一天的情形。

    大个摆摆手:“别提那事了,挺尴尬的!其实我本质不坏,别看我是体育生就觉得我该是个流氓!我现在可咱们班班长,我得带好头!”

    这时公交车进站了,我和大个扔掉烟头,准备上车,大个掏出一个乘车卡,对我晃晃:“用我的,便宜!”

    “我靠,刚来就办卡了!”

    “那当然,本地人儿!”大个头也不回说,语气中充满自豪感。

    我心中的崇拜之情还未来得及表达,便听见刚刚挤上车的大个大骂起来:“我操,他妈的……”

    我赶紧上去一看,大个手里空空,一脸苦相,我连忙问:“怎么了,卡呢?”

    大个愤怒的大骂:“妈的,都怪前面那个仍硬币的,害得我把卡塞进投币孔里去了,真操蛋……”

    我摸出两块钱,塞进投币器,拉了大个一把:“行了,到站了让司机拿出来。走,往后站站”

    大个怒目而视着他前面那个投硬币的小伙,小伙一看这个一米九身体健硕的家伙,吓得当即让开座位:“大哥,你坐你坐。”

    大个依旧瞪着他,把座让给了身旁站立着一个瘦弱的中年妇女。

    晚饭过后大家兴致勃勃地带球奔向操场,都跃跃欲试准备一展身脚。王福第一个跑到操场,看着绿油油的草地和球场上专心踢球的学生,他兴致高昂的大唱——够够够,啊累啊累啊累……

    这时场地里一个足球缓缓向王福滚来,王福看了看场地里挥手要球的同学,低头潇洒的将球停在脚边,然后迅速挥臂,抡圆右腿……看见王福标准的动作,我和其他人都停下定睛观看,想看看王福的脚力和脚法如何。只见足球“嗖”的一声,与要球者呈九十度角方向飞去,我们大笑起来。可怜的足球带着诡异的弧线和旋转稳稳地扎在了场地边的护栏上,哧——破了!

    我们都伸长了脖子,被王福脚法的精准度深深震撼,王福更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要球者同样愣住了,好一阵子才回过头对场内等球的人喊了一句——我操,大哥有人砸咱们场子啊!球场里的人闻讯迅速冲出来把王福围了起来,一看势头不妙,我们几个赶紧跑了过去。那帮人通过我们黝黑的肤色判断出来是大一新生,一个满身横肉的家伙口气强硬地说:

    “他妈的,找事是吧?无缘无故扎我们球!”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想给你踢过去……”王福满头是汗。

    “操,就这脚法……你这是拣球吗?纯粹找事!”

    “大哥们,我一不小心踢出个外脚背来……好久没踢了,脚生了。”

    “脚生了咋不煮煮呢?还外脚背呢!别废话,你说怎么办吧?”横肉瞪着王福。

    “对啊,快说咋办……”其他人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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