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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茵摇头道：“我是说，湛郎就没有想过为舅舅家做些什么？”她有些担忧的说道：“人言可畏，我是怕旁人说你忘恩负义，再说……你这次违了舅母的意……”

    李湛认真想了想，说道:“我倒不怕人说，不过舅舅对我还好。这样吧，我那个玉石铺子如今也好些了，每月让人送些钱去，总可以了吧。”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只是舅母王氏的做为让他心里很是不满，这件事也便被他有意无意的丢在了一边，经紫茵这么一说，他才觉得自己似乎是有点小肚鸡肠了――无论舅母如何行事，舅舅高渠总是好的。

    又过了几日，李湛才正式搬进了布政坊的宅子，随他同来的，除了杨大眼，顺儿和顺儿妈，便只有高渠拨给李湛的马夫一家。那马夫叫高旺，也是高府的老人了，老婆秦氏是个哑巴，烧菜还可以，至于采买的事情，便让顺儿妈去做了。

    这次搬家，李湛倒没想过大张旗鼓的弄出什么动静，毕竟也没什么值当夸耀的，在他看来，只是寻常罢了。李云霖并程处亮几个，约齐了日子道贺一回，也便算是认了门，贺礼无非是些文房四宝及书房摆设之类，虽不奢华，也是情分，更何况李湛又不在乎这些。

    倒是林泉书肆的王修送来几卷珍本，让李湛大感意外。

    ※

    太极宫，尚书右仆射书房内。

    李湛今日来的早了些，见李靖还未来，便找出昨日誊录的书稿细细审阅，读到“尽忠益时、轻生重节者，虽仇必赏；犯法怠惰、败事贪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质直敦素者，虽重必舍；游辞巧饰、虚伪狡诈者，虽轻必戮。”一节时，心中颇多感触，在他的印象中，李靖深通兵法谋略，没想到治军方面，也考虑的如此细致。

    正看得入神，就听脚步声由远而近，抬起头看去，却是李靖皱着眉头进了书房，他身后那个僮仆冲李湛使个眼色，见李湛犹未醒悟，又摇了摇头，意思恐怕是李靖心里烦闷，让李湛注意些。

    “若存坐下吧。”李靖在书案后坐下之后，对李湛说道：“前者你所建言用间一事，老夫昨日在政事堂提议……”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罢了，这些事情原也不用和你提起，只是若存你这些日子可有些松懈了。”

    李湛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李靖摆手打断：“老夫知道你忙着些什么，不过还听说你在写什么侠客传记，可有此事？”

    “是有的。”李湛抬起头说道：“国公可觉得不妥么？”

    李靖眉头舒展开来，微笑道：“老夫便是让你收笔不写，只怕你也不会听的。少年人既然喜欢，由着他们去看吧。老夫少年时，也喜欢看这些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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