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来生-《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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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老东西滑的像个泥鳅,根本就抓不住。”长顺王叹了一口气,坐在桌前开始盘算。

    南郡小国,女主当家,不足为虑;燕帝北伐,为免腹背受敌,必要示好大梁;彦鸿驻守西线,大渝虽有兵马调度之象,可毕竟意欲不明。如果能在大渝跟北燕交界处引起战乱,那么彦鸿就可以抽派兵马,助我早登大宝。

    女子未婚失节乃大事,关乎燕帝脸面,如果能跟燕帝反目,那么驻守北疆的陈大将军就无法回守京城,他可是陈太后的心腹。

    不知道这个绑架穗阳躲在暗处帮我的人是谁?是敌是友,不过,他早晚会浮出水面。

    “父王,《九攻》的下落我打听出一点眉目来了。”萧彦青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索。

    “在哪里?”长顺王忽然站起来问道。如果有《九攻》,无异于如虎添翼。

    “当年都疯传《九攻》随了乾清帝葬入陵墓,事实上这一切不过是掩人耳目。儿子已经查明,徐太妃手里有半部《九攻》。“

    “这不可能,当时徐太妃自请在凌云峰上修行,她出宫所带之物全都被打开检查过,绝无夹带的可能。”

    “不是夹带出宫的,我们原来都不知道徐太妃竟然有如此记忆力,当年先皇让她看过那半部九攻,她上了凌云峰后自己凭借记忆背写了一份。”

    “那现在在哪里?”

    “凌云峰大火那天,被一个面具人趁火打劫了。”

    “面具人?你是说一个面具人”长顺王陷入沉思——他的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先皇的驾崩跟这个面具人只怕也脱不了干系。

    “能找到天宗跟灵台穴吗?”看到主尊离开,雁云蹲下转过身子。

    “能!”颤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面目狰狞的伤痕,雁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难以承受之痛。

    “你的绣线荷包里有针吗?”京城的女孩最近十分流行在身上带一个绣线荷包,荷包十分精美,里面带了五彩丝线和几根小小的缝衣针,雁云看见鹤雨最近也在身上挂了一个。

    “有两根。”鹤雨翻遍荷包。

    雁云拔下鹤雨发间的白玉簪,勉力笑了一下说道:“还有它!”

    “不,你想做什么?灵台穴在脊柱上,稍有不慎,你就会瘫痪。”

    “我知道,但是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鹤雨,一会儿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不要害怕,只要我有一分清醒,我绝不会伤害你。可是如果我真的发了疯,答应我,打碎玉管,不要迟疑。”雁云把发簪递给鹤雨,“记住,一定要三针齐下。来,咬住了!”

    “雁云,我不能这么自私。稍有不慎,你会死的。”鹤雨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别哭,你值得!”

    火寒蛊是天下奇蛊,它能分泌火寒毒,火寒毒,天下奇毒之首。平时并无表象,若不压制,月圆之夜,隐形发作,寄主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会如刀砍斧剁一样的疼痛。可是火寒毒碰上乌藤花再同时刺激背后天宗穴和灵台穴,就会彻底爆发。

    “雁云,我恨你骗我,我恨你伤害了红姐,可是雁云,从你上了凌云峰,我心里当你是——是亲人。也许是凌云峰上生活太寂寞了,也许是凌云峰的确是一个世外桃源,所以,我从来没有当你是我的死士,我不想你死。”

    “你不了解主尊的可怕,鹤雨,你好好想想,主尊费尽心机,也只得了半部《九攻》,他要《九攻》做什么?他怎么会认识你娘?他为什么这么恨我?无思和无喜为什么突然离开?为什么要逼迫你嫁给我?把你抓来,难道只是简单的用你来惩罚我?这一切都太诡异了,你一定要活着离开,否则我死不瞑目。”

    当簪尖和针同时刺入雁云的三处大穴时,雁云的脊背和手臂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起了一层青筋,青筋仿佛是有生命的藤蔓,迅速蜿蜒着爬满了整个裸*露的皮肤。雁云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他转过头来,鹤雨吓了一跳。

    雁云的脸色一直是偏向苍白的,可是现在他的脸上隐约一层青气,黑眼珠收缩的不过黄豆大小,眼白上满是血丝。

    此时此刻的他,仿佛地狱来客,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雁云好像忘记了自己是谁,他攥紧了拳头,茫然的左顾右盼一番,忽然走到铁门旁,一声暴喝,铁门被他整个拽了下来。

    拽下来要做什么,他想了又想,可是他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终于他暴怒了,一拳打断了一根石钟乳。他像一头发了疯的怪物,可是看向鹤雨的眼神里,又似乎有些可怜巴巴的茫然无助。

    鹤雨不再迟疑,她走向前,毫不犹豫的牵起他的手。暴躁的雁云瞬间安静了下来。

    玉管被鹤雨珍之又重的重新塞进贴身的小衣,地上随意扔着断成两节的戕木棍,鹤雨捡起来才发现,拇指粗细的戕木棍竟如此沉重。毫不犹豫的把它扔进火堆,鹤雨将衣服和剑递给雁云,必须赶紧离开。

    忽然一抬头,看见石壁上有个石窝子,里面端正的放着一个黑色小木匣——那是母妃在凌云峰大火的那一夜被抢走的木匣,鹤雨心里一动,拽下一块桌布,将它捆在身上。

    雁云背着她爬下悬崖,就碰上办事回来的无思。一见雁云,无思明白了一切。

    “无欢,你如果离开,就是彻底背叛了主尊,你知道后果!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带着她跟我回去,老实等主尊回来责罚。否则……”雁云没有等他说完,一剑刺了过去。

    雁云在火寒毒的刺激下像一匹发了疯的狼,这一剑威力甚大。其实他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出剑,他的脑袋里乱的像是有数十匹马在来回奔跑,离开,带着她,马上离开,这是他心底深处唯一清醒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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