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皇家父子(万更)-《宋女史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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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耳房的丰年听到宅门外的马车声,老早就跑出来等着,瞧见小蛮扶着罗衣从外面走了进来,忙上去迎道:“您回来了,夜宵备好了,您用一些吧。”
“不吃了。”
罗衣看着他那殷切的样子,看了一眼偏房的位置,说道:“杜薄呢?”
果然,丰年脸上一闪讪色。
“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小蛮诧异,回头看罗衣,那人神色如常冰冷,说道:“回屋去吧。”
这么晚不回来想必定是留宿花柳了,小蛮不快,横剐丰年一眼。
那人抱屈,杜薄管不住心思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真是窦娥冤。
正腹诽着,丰年瞧见宅子门口出现一个人影,晃晃悠悠的,不用想就知道是杜薄,他进退两难的模样被小蛮发现,也回头看了一眼。
“夫人您看,是不是公子回来了?”
小蛮马上说,丰年恨不得掐自己,心头颤悠悠的看了眼罗衣,只怕杜薄今日又要挨一顿毒打了。
罗衣回头看,只见杜薄衣衫扯开,搂着里面的白衣,手里拿着酒壶,一步一晃的过门槛,这趔趄的模样让丰年哭笑不得,跑过去扶他。
“我的公子哎,您这又是去哪儿了啊。”
丰年架着他,杜薄身上的酒味险些熏死人,便想着往偏房里去。
“杜薄。”
不过罗衣并没有放过,而是冷冷道:“宿醉而归,你找打。”
丰年听这话害怕的紧,求情道:“夫人,您看公子醉成这样……人也神志不清的,不如先让他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您明天……明天再盘问吧。”
盘问?
这个字明显冒犯到了罗衣,丰年也忙闭了口,没想到罗衣沉默着点头,他如临大赦般松口气,嘟嘟囔囔的推搡着杜薄。
“罗衣!”
谁知杜薄一声吼,把院里的所有人都吼懵了。
丰年更是连魂都丢了,看着杜薄好似看着一堆死肉,切齿道:“公子。”
“罗衣啊罗衣。”
杜薄像是念咒一样,伸手推开丰年,随后踉跄着往前几步,又顺手推开罗衣身边的小蛮,正视着发妻,伸手指着其鼻子:“你个悍妇!”
“公子!”
丰年立刻冲上去攥住他的手指,连哄带喊:“公子公子!咱们先回去吧!你就听奴这一回吧!”
明明是十分严峻的情形,小蛮却低头偷笑一下。
罗衣瞥眼,说道:“小蛮,丰年,你们两个先回去休息吧。”
“是。”
罗衣的话,府中无人敢不听。
而且看着架势,肯定是要武打,杜薄这不要命的行为,谁劝谁遭殃。
那两人走了,杜薄往后晃了一下,皱眉道:“罗衣!”
罗衣面无表情,也不想理他,转身要回去。
只是刚打开房门,杜薄就冲撞了过来,一把扯住她的袖子,但是脚底下在那门槛处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罗衣厌恶的扯回自己的衣袖,垂眸看他。
“罗衣……”
杜薄也没起来,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然后扶着门框一点点的站起来,脚刚一跨过门槛,就连绊几步扑到罗衣的怀里。
那人没躲,接住他。
“罗衣。”杜薄声音低沉,“你就这么容不下平年吗?”
罗衣闻言,一把将其推开,这回杜薄站得稳,说道:“悍妇,你就是个泼妇!”往前几步,呼吸急促,“咱我二人成亲十四年,你自己数数,你一共打了我多少次!”
罗衣皱眉。
“你自己也记不得了吧。”
杜薄拍着胸口,痛心疾首的说道:“一次又一次的对我动粗,叫我被这……被这靖安城的人耻笑!只有平年……她懂我,知我心思,你什么都不懂!”
“一个秦楼楚馆的贱籍,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把她带回府上。”
罗衣的语气还算冷静。
“杜薄,趁我还没发火,赶紧滚出去。”
或许是酒壮怂人胆,杜薄非但不怕,反而再次抓住她说道:“你打啊,我可是你的夫君,哪有你这样的夫人,成日打我!成日打我!!成日!打我!!!”
他干脆嘶吼了起来。
罗衣面色微动,将要勃发的怒意忽然消散不见,盯着杜薄,那人气极反笑,眼睛通红,不知是激动还是哭了。
“罗衣,你干脆杀了我算了。”
杜薄声音颤抖,像是自嘲:“杀了我,换一个高大威猛的夫君,省的日日面对我这个臭书生,天天酸文弄墨的,连个长刀都举不起来。”
“杜凉言你……”
罗衣表情有些难堪。
“你心里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杜薄哈哈一笑,痛苦的皱紧眉头,“我知道当初老太爷也没看上我,不过是顾着两家的面子,才乱点这鸳鸯谱,我知道……”
他剧烈的咳嗽两声,声音有些撕心裂肺的:“我知道你那时候有属意的人!”
“杜薄!”
罗衣忍不住喊道。
杜薄充耳不闻,苦笑道:“我知道你喜欢习武时的那个大师兄,段白……呵呵段白是吧,他多厉害啊,知道你我定下婚约,拎着领子把我扔出去,打得我半个月水米不进哈哈哈。”
“新婚之夜……新婚之夜你把我捆起来,当着府中所有人的面,说我杜凉言是个怂包……我拳脚不好……可我……我就是喜欢读书怎么了!我喜欢读书!罗衣!我从一开始可有招惹过你分毫!明明是老太爷定下的婚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杜薄说着说着激动起来,肩膀抖着,眼角涌出一颗硕大的泪珠来:“可我并没有倾心的人,那时瞧见你这般漂亮,我心里欢喜的很,挨些打也没什么,可是你说我不懂你,不就是厌弃我吗,你何曾懂过我?罗衣,你何曾知道我的心思!”
“你就……”
他上前狠狠掐住罗衣的肩头,刺痛的感觉让罗衣唇齿微抿,看着杜薄醉熏的脸庞越靠越近,最后低下头去,气若游丝:“你就只会打我,一次又一次的……往死里打我,你就那么讨厌我,恨不得杀了我,我想近你……都不行,十四年了罗衣……我就是想近近你都不行,以至于我现在……怕极了你,再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罗衣心下茫然,接住他的身子。
谁知杜薄借酒发了性子,推搡着她到卧房去,直把她推到榻上,似乎怕罗衣会反抗便用了老大的力气,可她并没有动作,只是看着那人。
失意落魄,眼神痛苦,酒醉着。
“罗衣……”
杜薄喃喃道:“就破例……”生怕罗衣拒绝,手上也乱了,“你是我夫人……”
罗衣被他弄得慌张,这人在自己面前总是百般讨好献媚,何时这般吐露心扉,下意识的攥住杜薄的手腕。
“你……”
杜薄失力,讽刺的笑了笑:“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十四年,你拒绝了我十四年,罗衣……”
最后那一句,他近乎失声。
罗衣微微敛眸,闭上眼睛,攥着他的手也松开了。
几乎是一瞬间,杜薄便失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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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杜薄从暖和的被窝里醒来,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撑着坐起来,被褥滑落发现自己未着衣裳,愣了愣,对着外面喊道:“丰年!丰年——”
“公子公子!”
丰年从外面急匆匆的赶进来,见杜薄光着还盘腿坐,皱了皱眉头。
他不想看这个。
“公子。”丰年一脸失语,“您有的时候,也别太不拿奴当外人。”
杜薄见状,扯过被子遮盖住,看清这屋子格局又是一愣,这不是罗衣的卧房吗?自己怎么躺在她的床上。
“怎么回事?”
杜薄看着丰年,表情有些紧张,不住的往门口看去,生怕罗衣进来。
“公子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丰年不敢置信,又安慰道:“您放心吧,夫人带着小蛮逛街去了。”
杜薄松了口气,接过丰年递来的衣裳一件件的穿好,站在等身镜前看了看,吸了吸鼻子说道:“我就记着昨晚去常庭同柳娘喝酒,剩下的……不记得了。”
回头看丰年,又说:“怎么回事?”
丰年回忆起这人昨晚的酒醉举动,还有清晨起来罗衣那乌青的眼圈,便知道这两人独自进屋去后发生了什么,想了想,编了瞎话。
“您昨天醉醺醺的回来,夫人要打您来着,奴和小蛮拦着才罢休,只是公子你二话不说就闯进夫人的卧房,人家嫌您身上酒臭,便去隔壁的院子睡了。”
杜薄闻言一头雾水,自己喝多了为什么要脱光?
罢了,可能是耍酒疯。
不过说来奇怪,昨天喝了那么多酒,今早起来不但头清目明,更觉得比往日活力充沛了,撑着腰往前顶了顶,尤其是这腰背,比特地按摩过还要舒服。
“夫人回来了!”
院里有人喊。
杜薄一个机灵,登上靴子就往出跑,瞧见院门口下马车的罗衣,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子然后恭敬的揖礼道:“夫人。”
罗衣下了马车,目不斜视的掠过他。
杜薄倒是拍着胸脯,没挨骂挨打就好,只是闻到罗衣身上一股很浓厚的药香,一拉拉住小蛮,说道:“夫人去医馆了?”
小蛮打量着面色红润的杜薄,眼睛咕溜溜的转,这是忘了?
“夫人……腰背闪到了。”她别扭着说。
这种事情怎么挑明。
“原来如此。”杜薄看了一眼罗衣离开的方向,“那就要用最好的药,你平时也提醒着她点儿,习武健身不错,却也不能太过,伤身就得不偿失了。”
小蛮皱眉,见那人摸了摸腰带,喊道:“丰年!我的扇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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