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呵,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阿蛮端了点心进来,见云眉红着脸,笑着问:“云夫人怎的像是害羞呢?在娘娘这里,还会如此么?” 她作势打了她一下,朝我道:“这阿蛮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阿蛮闪至我身后躲了,又笑着:“莫不是将军不在,云夫人的脾气也变了不曾?” “你……”云眉的脸更加红了。 我捂着嘴笑,轻声道:“好了,别闹了。” 二人吃了会儿点心,听得门口传来芷楹郡主的声音:“早听说云夫人入宫来了,我也赶着来凑凑热闹。” 笑着邀她进来,她也不和我客气,坐在我的身侧吃了几块糕点。 云眉问她:“郡主今儿不过北苑去么?” “今日帝姬的师傅告病在家,柏侯殿下过储钰宫教帝姬去了,我也正好得了空。”她又伸手取了块糕点,“娘娘宫里的点心倒是有我家乡琼糕的味道,可馋死我了。” 我笑着开口:“正是上回郡主拿了琼糕来,御膳房的御厨学着做的。” 芷楹郡主有些吃惊,半晌又笑:“原来娘娘喜欢吃,下回叫我王兄再送些来。” 我抿唇笑着,下回,也不知什么时候呢。想起元承灏低叹着说好久不见元非锦了,想想,真的是好久了。方才那些他罚他抄经文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只是人却已经离去甚远。 叹一声,往事不堪啊。 芷楹郡主又道:“方才来的时候,顺道过慧如宫去看了小皇子。”看了我一眼,她似怕我误会,“我虽不喜欢皇贵妃,可小皇子真是可爱,很像皇上的。” 我笑着,别说她,我见了也喜欢。 云眉叹道:“小皇子也算多灾多难了,如今总算平安降生,也难怪太皇太后疼爱他,都要亲自赐名。” 芷楹郡主道:“也只盼着小皇子诞生,能让有些人收敛一些,也算给孩子积德了。” 郡主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 这一日,她二人出宫的时候,都接近傍晚了,我原是要送的,云眉却死活不要我出去。无奈,只得要阿蛮替我送了她们出去。 让蘅儿将云眉带来的东西给收了起来,蘅儿笑着道:“云夫人真是有心了,这些原本也不必娘娘准备的,内务府可都准备着呢。” 我只笑着,那份心又怎么能和云眉的相比? 阿蛮回来的时候,说是柏侯煜也跟着她们一起出宫去了。说他看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我听了也高兴。 元承灏连着两日不曾来,也没有过慧如宫去看看小皇子。 听闻他一直在御书房待着,每日都很晚才会就寝。 第三日,过郁宁宫去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见太皇太后的脸色亦是不好。后宫没什么大事,那么,只能是前朝出了事。 与阿蛮出郁宁宫的时候,她小声道:“娘娘可是要过乾元宫去?” 迟疑了下,终是摇头,前朝的事,我不该管的。元承灏若是要说,也早就告诉我了。 到底是有些紧张,如今杨将军也不在他京中,我亦不知这一次的事情究竟有多棘手。 回馨禾宫的路上,远远地,瞧见芷楹郡主急匆匆地跑来。我略吃了一惊,站住了脚步,她已然瞧见我,跑过来,两只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我吃了一惊,忙问:“发生了何事?” 芷楹郡主哽咽着开口:“娘娘,琼郡传来消息,说我父王遇刺!” 猛地一震,不自觉地想起这么多天元承灏与太皇太后的异样,忙又道:“那王爷他……”我想起来了,景王在琼郡遇刺,消息传来京城也是要有时日的。 她哭着开口:“我父王命在旦夕,我王兄请旨回京,宫里有最好的太医,还有能救我父王的千年人参。只是……只是皇上迟迟不肯下旨。” 元承灏不下旨,是怕藩王进京会出现岔子。 拉住芷楹郡主,我才开口:“郡主入宫来是想向皇上求情么?”看她的样子,该是才知道这个消息不久。 她狠狠地点头:“自然是的,只望皇上点一下头。” “郡主……”我其实是不希望她去的,她去,无疑是叫元承灏为难了,只是,那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 她看着我,开口道:“娘娘的意思我明白,可是那是我的父王,是我的至亲,就算皇上动怒,这一趟,我也是要走的。”她说着,抬手拂开我的手。 动了唇,到底是没有再拦住她。 “娘娘……”阿蛮上前来看着我。 我略一震,终是回了身。 在馨禾宫有些忐忑不安地等着,中午的时候,见拾得公公自外头回来,说是见着芷楹郡主哭着从乾元宫跑出来。他又在外头等了许久,也不见元承灏从里头出来。 后来,倒是太皇太后过了乾元宫去。 傍晚,苏太医来给我请脉。 他的指腹搭在我的脉搏上,皱眉而言:“娘娘怎的不开心么?” 我这才回了神,含糊地应了声。 他又道:“倒是奇怪了,今日听倾儿说,柏侯殿下也是心情不好。先是出宫了一趟,面无表情地回来,后来,又出去,我来馨禾宫的时候还不曾听闻他回来。” 是么?柏侯煜也出宫去了?那必然是为了芷楹郡主。 苏太医撤了手,才又道:“娘娘得保持好心情,这样才对腹中的胎儿有好处。” 我点了头。 他却没有起身走,而是压低了声音道:“娘娘,这段时间不太平,那些事却也不是娘娘能管的。微臣以为,娘娘既管不了,不如就当做不知道。” 倒是吃了一惊,凝视着他:“苏大人知道什么?” 他却是笑了:“微臣不过一个小小的太医,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这宫里的气氛,不是傻子就能感受得出来。倾儿也特别交代了,要微臣转告娘娘,保重身子。”语毕,他才向我告了退。 隔了会儿,阿蛮端了安胎药进来喂我喝。我只茫然地喝了些,不免又叹息,也许苏太医说的对,既是管不了,我又何必自寻烦恼? 夜里,睡在床上,朦朦胧胧的,好似谁推门进来。我翻了身,如似梦靥。 却是,谁的臂膀伸过来,将我整个人圈入怀中。 大吃了一惊,本能地用手肘狠狠地一顶,听闻身后男子闷闷地一哼,侧脸,才是愕然:“皇上……” 深更半夜的,他突然跑来我寝宫里作何? 他抬手揉揉胸口,又靠过来,低语着:“朕吵醒你了。” “这么晚了,皇上何故还来?”转了身看着他,他连衣服也不脱,就这么睡上来了。龙袍上,明显有着一层寒意,他像是根本未睡过。 “朕睡不着,就来了。”那声音低低的,带着倦意。 明明是累了,却说睡不着。我心知肚明,他分明就是在意景王的事情。 连着三日了,他收到那消息至少三日,三日的踌躇,他始终不能下决心。 准,还是不准,于他来说,都是为难。 准了,他怕是景王别有用心。不准,他担心的,只能是元非锦。元非锦会如何想他,也许,会是恨。 握紧了他的双手,才发现他的手冷冷的,没有暖意。吃了一惊,本能地抬手抚上他的胸口,见他微皱了眉道:“朕没事,就是在外头站得久了,不知道要不要进来。怕吵醒了你,不进来,朕,心里不舒服,又没个去处。” 不知为何,他说没个去处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心疼。 伸手抱住他的身子,听他低语着:“各封地传来消息,说是刺客妄行。” 他的话,着实叫我觉得震惊。 今日遇见芷楹郡主,我只以为就景王遇刺,没想到,就不止么?刺客妄行,那么,是各位王爷都遭遇了劫难? 吃惊地看着他,他的脸色并不见好,连着呼吸也是沉沉的。 独自承受了三日,他终是忍不住了。 “禹王受了轻伤,倒是无碍,其他王爷侯爷们都没事。只景王,受了重伤,命在旦夕。”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我只能开口:“白日了,见郡主入宫来,与臣妾提及此事,还说,是要来找皇上的。” 他微微哼了声,片刻,才又道:“她要朕应了非锦所求。” “可皇上没应。”若非如此,芷楹郡主也不会哭着跑出去。 他缄默了,只抱着我的手略紧了些。 良久良久,才听他开口:“他们都在怪朕,可是朕,有朕的想法。” 他是怀疑景王,我知道。 三年多前,在渝州的事,他也怀疑景王。是以,他必须要知道这一次,若也是景王所为,他究竟想做什么。 “三日过去,皇上是想拖延时间么?”拖到景王死? 圈着我的臂膀微微一震,他苍然出声:“朕只是没有想好。” “郡主和小王爷……不会理解皇上的。” 只要景王出事,不管元承灏顾及的是什么,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芷楹郡主和元非锦都是不会“原谅”他的。正如那时候辛王的死,所有的人都说辛王是叛王,可在元承灏心里却不是。没有什么原因,他是他是儿子。仅此而已。 这些,之于元非锦与景王是一样的道理。 他沉默了,我能想到的,他必然也能。 又隔许久,他突然坐了起来。我欲跟着起身,却被他按住了身子,听他自嘲一笑:“朕还真不该放非锦离京。” 心头一痛:“皇上不也是为了他好么?”时至今日,他心里也还是有元非锦的,若然不是如此,他也无需如此为难,直接一句不应便可以了事。 “朕,若是应了……”他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 我忙道:“可如今杨将军不在京,皇上可以用谁?”一旦出事,谁又能是他信任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