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唔”了声,似是放心,大掌贴上我的小腹,我也不动,他抱着我紧了些,忽而开口:“那温颜玉想来会恨死朕了。” 抬眸,见他只笑着闭着眼睛。我亦是笑了:“她不敢。”杨将军真的要离京,温颜玉身怀六甲,他必不会带她过边疆去的。 那么,对云眉来说,也许真的是个好机会。 他不再说话,呼吸渐渐轻下去。 这一觉,他睡得有些久。抱着我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侧脸,只看得见他的侧脸,第一次,他这么安静地让我端详着。 原来不曾发现,他的肌肤亦是白皙水嫩,亦如女子。 抬手,指腹掠过他的脸颊,忍不住笑。 见他的眉头微微一动,突然松开了抱着我的手,将我推得远了些。我吃了一惊,听他皱眉道:“朕好热。” 热? 可我与他挨的那么近,却不曾觉得啊。 抬手,触及他的额角,温度也是正常的。 叫了隋太医进来,他不曾把脉,只道:“是药的缘故,皇上不必担心,一会儿就好了。” 他翻了身:“朕热得睡不着。”说着,推开了被褥。 隋太医忙道:“皇上的身子冷了一天了。” 听隋太医如此说,我忙扯过被子给他盖上。让隋太医退下了,他瞪着我,可怜兮兮地叫:“难受。” 抱住他的身子,开口道:“皇上忍忍。” “隋华元想折腾死朕。” “隋大人可舍不得。” 忽而,又想起苏衍。当年隋太医可是为了他连自己的妻儿都放弃了,追随他十六年,那种感情,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 他听了,似乎有些得意。 “这么多年,也只隋华元没有骗过朕。”那声音低低的,可我知道他心里开心。 微动了唇,我什么都没有说。 有时候,骗人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利益,恰恰是因为在乎。正如元承灏之于隋太医。 我忽然理解了,苏衍心中的恨。 谁也不会原谅一个父亲抛弃自己的孩子,去照顾别人的孩子。 自古,忠孝难两全。 心下微叹,不管怎么样,我依旧佩服隋太医,更感谢他在元承灏身边的十六年。 翌日,听闻杨将军过御书房找了元承灏,二人在御书房里待了许久。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在隔日的时候,传出杨将军离京镇守边疆的消息来。 太皇太后破天换地没有再为难灵阙,还让杨将军带走了她。 正如我想的,他没有带温颜玉走,而让我吃惊的是,连着云眉,他也一并没有带走。偌大的将军府,从此只剩下两个女人。 那件事之后,温颜玉不再入宫来了,她再笨也知道是贤妃算计了她。那日她的态度告诉我,对杨将军,她是真心侍奉的。不管爱与否,她都是希望杨将军能够好好的。只有他好,她才是富贵一生的将军夫人。 转眼,已至五月,好在之前我害喜不严重,而如今,四个多月的身孕,再加上衣衫渐薄,再是瞒不住。 后宫众人看我的目光里,羡慕和嫉妒并存。 哂笑着,这些我早就预料到了。 “妹妹可真忍得住。”贤妃温柔的笑容里越发地凛冽起来。 我谦卑地笑:“不是嫔妾忍得住,实在是不得不忍。娘娘有了身孕后,还有人睁着眼睛想要害娘娘您。嫔妾又怎敢陷自己于危险的境地?” 她低笑着:“当初要害本宫的是废后叶氏,那也是早就查明了的,况她已死,妹妹真是杞人忧天了。” 我但笑不语,当日的真相是什么,没有人比她贤妃还清楚。 “娘娘,出来的久了,该回去歇着了。”贤妃身侧的宫女菱香小声提醒着。 她点了头,这才扶了她的手转身,又小声道:“皇上才亲政,后宫嫔妃们多为皇上开枝散叶是喜事,可不必要遮遮掩掩的,你肚子里的,又不是孽种。”她的声音悠悠的,似是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我只站着瞧着她的背影,阿蛮皱眉看着,眼底已然是怒意。 我嗤笑一声,这种无谓的气我才不会生。孽种,也不是她一人说了算了。有本事,她就去元承灏的面前试着说说,看她也是不敢的。 回了神,才笑道:“快走吧,别让姐姐等急了。” 与阿蛮过了北苑,柏侯煜却是出宫去了。姐姐见我过去,急着过来道:“等了你许久不见你来,怕是有什么事情,差点就要出去找你了。” 握住她的手:“看看,我一点事都没有。” 姐姐点了头:“当然没事,快过来坐下,这几日可有乖乖地吃东西?” 我忍不住抿着唇笑,自她知道我有了身孕以来,简直唠叨得像是上了年纪的嬷嬷。整日管这管那,比阿蛮还要管事。 “不许笑,我可认真地问你呢。”她拧了黛眉。 阿蛮笑着开口:“表小姐放心,奴婢在呢,会看着娘娘。” 她这才放心,伸手过来替我把脉,一面道:“让苏衍教了我把脉呢,我学得可快了。”她看起来很高兴。 我心里觉得温暖,听她又道:“他吝啬地不想教,还说若是我都会了,就用不上他了。” 笑着看着她,提及苏太医的时候,姐姐满脸的幸福。 “对了。”她似想起什么,忙起了身道,“我准备了些点心,去给你拿来吃一些。” “姐姐,我不饿。”伸手拉住了她。 她却是笑:“你不饿,里面那个可饿了。” 被她说得有些窘迫,终是松了手,由着她去。 取了点心回来,二人只坐着聊天,姐姐房里熏香也不点了,怕呛着我。有些倦了,便和姐姐二人一起爬上床,窝在一个被窝里睡一会儿。 从小到大,我与姐姐,还不曾这般亲近过。那时候,我们关系再好,终究是身份有别。连同桌吃饭都是不能的,更何况是同塌而眠。 她帮我掖好了被子,小声道:“这天热了,睡着的时候却是最容易着凉了,可得当心着点,不能胡来的。” 让她唠叨着,可我却觉得好幸福,被宠着的幸福。 从北苑回去的时候,恰巧见柏侯煜回来。 我倒是怔住了,只为了他今日的打扮。不是西周男子的着装,他的衣服,窄袖、高领,系于腰间的宽大腰带上绣着麒麟的图案。案纹栩栩如生,色彩艳丽。 与他给我的浅色素雅的形象完全相反。 他已经近前,开口道:“娘娘这便是要走了么?” 才回了神,笑言:“是啊,本宫待得也久了。殿下这身打扮是……” “哦,这是我家乡的服装。” 此事,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不明白的是,如今在西周呢,他好端端的,怎就穿起这个来了?有句话说的好,入乡随俗,来了几个月,他却又穿回了自己的衣服。 见我不说话,他却忽然又问:“娘娘今日看我,可还觉得有跟安歧阳相似的地方?”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