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嫔妃争宠 31-《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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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承灏猛地起了身,厉声道:“你说什么?”

    常公公擦了把汗:“皇上快去看看吧,太皇太后还派了钱公公特意来告诉皇上此事的。”

    他只怔了片刻,才猛地起身出去。

    我亦是坐了起来,常公公已经跟着他出去。阿蛮冲进来,变了脸色:“娘娘,方才常公公说什么?杨将军叛变?”听得出,她也是不信的。

    起了身出去,天色已经全黑了。

    阿蛮追着出来,急着开口:“娘娘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在门口停住了脚步,我即便想出去,也不知该往哪里去的。杨将军出事,元承灏势必是会出宫去的,我只是一个妃子,这种时候安能有理由跟着去?

    蘅儿取了我的外衣出来,披在我的身上,小声道:“夜里凉,娘娘可小心别着凉了。”

    她的话音才落,阿蛮忙劝着:“是啊,娘娘还是进去吧。您若不放心,奴婢出去探听探听消息。”

    蘅儿忙道:“还是奴婢去,阿蛮姐姐就在宫里伺候娘娘。”她说着,已经转身出去。

    阿蛮扶我进去,一面又道:“娘娘如今有了身子,可不比从前了,凡事都的小心着些。皇上既去了将军府,杨将军一定会没事的。”

    我抿着唇不说话。

    这事情必然是有古怪的,别说杨将军不会叛变,即便会,如何元承灏都不知道,太皇太后却先知道了?在床沿坐了,阿蛮给我倒了杯水,才小声道:“娘娘您说,叛变一词怎么会用在杨将军身上呢?杨将军可是皇上的师父呢!奴婢听说始兴二年的那场战乱,杨将军可是出了不少力呢!”

    端过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不知怎的,我独独却是想起了成王府的那个女子。

    那是先帝的妃子,元承灏还说,就个本该已死之人,杨将军将她放在成王府,若是被有心之人发现,必然是会出事的。

    我还记得那时候,元承灏亦是用将此事告诉太皇太后来威胁过杨将军的。

    微微握紧了杯沿,低叹一声,也许只是我想得多了。若是灵阙,太皇太后又有什么理由来说杨将军叛变呢?即便,知道她的身份,也不够构成那样的罪名。

    “娘娘怎么了?”阿蛮见我不说话,担忧地看着我。

    我这才回了神,摇着头:“没事,只是有些想不通罢了。”

    “奴婢也想不通。”她低语着。

    蘅儿隔了好一会儿才从外头回来,说是太皇太后和皇上都过将军府去了。她暂时也打听不到其他。

    我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在馨禾宫等。

    夜深了,元承灏依旧没有回来,阿蛮劝了我休息。我自知这个时候不能勉强自己,也只得乖乖地上床睡觉。

    翌日,听闻元承灏是快天亮边才回来的。

    只在御书房待了会儿便去早朝,太皇太后也回了郁宁宫。

    过郁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听得各宫嫔妃都窃窃私语地议论着。看来昨儿将军府出事的消息,一早就传开了。

    贤妃端坐在一侧,与棠婕妤说着话。

    见我过去,她的目光朝我看来,抿唇笑道:“馨妃今日看起来不错,本宫还以为昨夜,你会一夜未眠的。”

    我看着她,听她又言:“你和云眉如此要好,难得听到杨将军出事还能按捺得住。”

    坐下了,才开口:“娘娘与将军夫人不一样要好么?您不一样镇定如此?”

    她略一怔,却是温和地笑:“本宫与她,怎能和你们相提并论。”

    她的话,叫我愣了下,那话里的意思我尚未来得及去揣摩,便见太皇太后扶着丝衣姑姑的手进来了。众人忙起身行礼。太皇太后的脸色不是很好,只转向贤妃道:“如今你身子重了,出来都当心着些。依哀家看,这请安的事也免了吧。”

    菱香扶着她坐下,才听她笑言:“臣妾没事,老是闷在寝宫里,臣妾可也是待不住的。”

    太皇太后倒是也不再多言。

    众人坐了会儿,见钱公公进来,朝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皇上已经下了朝。”

    太皇太后只点了头,众嫔妃从郁宁宫出来。贤妃与太皇太后一道走在后头,棠婕妤也走在一侧,我听得她的声音传过来:“太皇太后,杨将军的侧室之前可是馨妃娘娘的贴身宫女,您说此事馨妃娘娘是否也知晓一二呢?”

    我的脚步略略一滞,棠婕妤她到底什么意思?

    阿蛮亦是脸色微变,扶着我的手微微一僵,抬眸看着我。她欲回头,我却拦住了她,棠婕妤什么意思,那就是贤妃什么意思。

    果然,下一刻,听得太皇太后的声音传来:“哦?此事,哀家倒是不曾想。馨妃。”她叫着。

    我这才回身,朝她福了身子,低声道:“太皇太后唤臣妾有何吩咐?”

    她面无表情地上前来,看我一眼,道:“哀家与贤妃正要过西三所,你也随行吧。”她只说着,扶着丝衣姑姑的手自我的面前走过。

    贤妃跟上来,目光掠过我的脸,淡笑道:“馨妃快些跟上吧。”

    棠婕妤却已经止了步,我回眸看向她,见她朝我微微一笑,福了身子转身。那一摞风声之间,唯有悦耳的铃声缓缓回荡起来。

    阿蛮小声道:“娘娘,太皇太后让您去作何?”

    不管是做什么,总和云眉,和杨将军脱不了干系的。

    只是,我不曾想,此事会在西三所来审。

    不管是太皇太后的意思,还是元承灏的,如此便是说,此事他们暂且没有伸张,是想内部解决的。如此,我越发肯定了说杨将军叛变的无稽之谈。

    若然真的是因为叛变,那样的罪名,又有谁能够镇得住?

    进了西三所,阿蛮显得有些紧张,怕是她想起了那时候我与她被关墨室的情景。深吸了口气,那一次,差点保不住我的孩子,我发誓,再也不会给她们那样的机会了。

    跟着太皇太后进去,见元承灏已经到了。

    目光,在看向我的时候,明显瞧见他眼底的一抹惊讶。却只上前,朝太皇太后道:“皇祖母,此事是大事,她们来作何?”他还一并,拉上了贤妃。

    太皇太后径直入内,只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人,哀家以为还是可以进来听听的。”

    元承灏又看我一眼,终是不再说话。

    宫女们都被安排在外头候着,我与贤妃在屏风后坐下了,透过屏风,只能隐约瞧见外头的情形。那些声音倒是可以清楚地听见的。

    不一会儿,似是有人被带了进来。

    那人跪下行了礼,我略一震,听那声音,似是温颜玉。

    元承灏未开口,只听太皇太后道:“哀家想听你说说那个被藏在成王府中女子的事。”

    猛地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听得女子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回太皇太后,妾身也不知她是什么人。”

    “那你不是说,杨将军时常过成王府上去么?”

    “是,妾身以为是成王府未被遣散的婢女,亦是……亦是将军的心上人。”女子的声音略低了下去,那言语里,分明是妒意。

    而我,终是微微一怔,回想起那次过将军府去,她还问我是否知道那府上住着什么人的。原来,此事她一直放在心上,就为了那虚幻的杨将军的心爱之人?

    听得元承灏冷冷地哼了声,太皇太后却又道:“此事,哀家倒是可以记一功。”

    “太皇太后……”温颜玉的声音有些惶恐。

    “哀家告诉你,那府上住的,可不是杨将军的心爱之人,哀家还要谢谢你帮哀家找到黎国余孽!”太皇太后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

    我大吃了一惊,那府上住着灵阙我是知道的。我还知道她是先帝的妃子,可……太皇太后却说什么黎国余孽?!

    黎国,那对我来说有些遥远的称呼。

    只因,黎国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如今,黎国原本的疆域早已经划入西周版图,那里,叫做黎疆。

    十六年前,听闻云滇郡的那场大战中,亦是有黎国之人加入,可,那场战争,不该在十六年前就结束了么?如何到了今日,太皇太后却又说找到了黎国余孽?

    温颜玉的声音也分明有了颤意:“太皇太后,您说什么……”

    元承灏的话语冰冷:“说什么,难道你竟然不明白么?”

    太皇太后微哼了声道:“和杨将军私通的那女人,是黎国人。哀家这样说,你该明白了吧?”

    温颜玉急急开口:“怎么可能?”

    “也亏得你说杨将军时常去和她会合,也让哀家和皇上早早地有了警觉。所以哀家才要说,会记你一功的。”太皇太后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

    良久,外头都不曾听见再有人说话的声音。

    温颜玉定是吓傻了,而我,亦是怔住了。

    灵阙,是黎国人,是以,才有了杨将军叛变的说辞。

    又隔片刻,才终是又传来温颜玉的声音:“不是的太皇太后,贤妃娘娘不是说,妾身和她说此事,她会为妾身做主,不会让那没有名分的女人抢走将军的么?”

    猛地,侧脸看向一边的贤妃。

    她也微微回眸,看了我一眼,嘴角略笑。

    外面,太皇太后开口:“确是的,贤妃原也是好心,却不知,此事一查,才出了纰漏。”她顿了下,才又道,“依皇上看,此事还需要再审么?”

    元承灏只坐着不说话。

    太皇太后只开口:“来人,带她下去。传杨成风来。”

    听得有侍卫进来的声音,而后温颜玉哭着道:“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冤枉啊!将军怎么会做那种事呢?一定是那个女人缠着将军,太皇太后明察!太皇太后明察!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不会做那样的事的!太皇太后……”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了,隔了好远,我还能听得见她的哭声。

    我咬着唇,温颜玉分明是被贤妃戏耍了一回。睨视着身边的女子,低语着:“倒是不想,原来娘娘还有兴趣管别人的家务事。”

    她低笑着:“本宫也不过想安慰安慰她,再者,听闻那女子被藏在成王府,谁听了不觉得好奇?”她抿着唇笑,似是想起什么,才又道,“是了,本宫倒是忘了,妹妹不觉得好奇也是正常的,只因你一开始就知道,是么?”

    我低笑道:“嫔妾怎么会知道此事?”

    “哦?云眉不曾告诉你将军时常去看一个神秘女子么?”

    看着她,我只开口:“云眉贤惠,不吃无谓的醋,又如何会与嫔妾说这个?将军夫人今日倒是让嫔妾觉得吃惊,怎的什么醋都吃?”

    贤妃的脸色有些难看,到底只哼了声不再说话。

    “末将参见皇上、太皇太后。”外头,传来杨将军的声音。

    “杨将军。”瞧见太皇太后起了身,“这么多年,哀家从来不知原来你竟也作出这样的事来!杨氏一门历来忠烈,哀家是真没想到你竟……”她说得有些激动,叹一声,显得很失望。

    杨将军跪下了,低头道:“对皇上,末将绝无二心。”

    “无二心?那你就告诉哀家,那女人又算什么?”太皇太后问得咄咄逼人。

    “她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弱女子,末将见她可怜,才收留她。”他答得从容。

    太皇太后冷笑道:“无家可归?她怎么会无家可归?十六年前,她就该去往地狱!难道你忘了先帝曾赐死她?好啊,很好,你瞒着先帝移花接木,如今,还想骗皇上。杨将军,这是欺君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心下猛地一沉,却依旧不曾听得元承灏说话。隔着屏风,连着他的神色我亦是看不得真切。

    杨将军却是问:“太皇太后说她该死,末将斗胆请问,太皇太后以为她是谁?”

    “怎么?杨将军以为哀家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不成?连她都认不出来?”

    “末将不敢。”杨将军低了头道,“末将只是想说,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太皇太后认错了人也是有的。”

    只听“砰——”的一声,太皇太后怒得拂落了一旁的茶杯,怒着开口:“皇上听听,这叫什么话!竟说哀家认错了人!”

    堂上的男子终究开了口:“此事,皇祖母不必急。是不是,朕让人带她上来一问遍知。来人,将那女子给朕押上来。”他亦不提“灵阙”二字。

    瞧见灵阙被带了上来,侍卫押着她跪下,她不愿,竟委屈地哭起来。

    太皇太后不耐烦地挥手让侍卫下去,看着她,忽而叫了声:“灵阙。”

    我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外头,并不曾听见女子应她的声音。

    太皇太后不死心,又叫了她一声。她依旧不说话,只怯怯地退了几步,往后,挨着杨将军蹲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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