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嫔妃争宠 21-《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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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贫嘴。”他低低说着。

    我不理会他,又问:“太医院新来的太医,是皇上准的么?”

    他讶然地看我一眼,却是道:“这种事不必朕过问,太医院不是有隋华元?”是了,他那么信任隋太医,这种小事他更不会管了。

    所以,太医院进了些什么人,他即便是皇帝,也不清楚的。

    靠在我的颈项,他有些不悦地开口:“朕等着你好好伺候朕,净说隋华元作何?”

    心疼地看他一眼,只好道:“臣妾只是想知道,隋大人是否真心为皇上。”

    他笑:“他不会背叛朕。”

    动了唇,不忍心去打破他心里的美好。

    这时,外头传来阿蛮的声音:“娘娘,姚妃娘娘和帝姬来了。”

    朝元承灏看了一眼,他坐正了身子。姚妃和姝玉帝姬进来,见元承灏也在,姚妃略微有些吃惊,帝姬却是笑着冲至他的床边,张开双臂抱住他:“父皇!”

    “臣妾给皇上请安。”姚妃朝他福了身子,小声道,“皇上怎么了?”

    她是看他此刻在床上,我忙道:“皇上昨日睡得不好,嫔妾想让他再休息休息。”

    姚妃忙道:“倒是臣妾来的不是时候。”她说着,伸手去拉帝姬。

    帝姬撅着嘴不愿走,自个儿踢掉了鞋子爬上床去,在他身边躺下,开口道:“父皇上回还说,让玉儿睡在您和妡母妃中间的。父皇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妡母妃宫里的床可够大了。”

    元承灏哑然失笑,刮着她的鼻尖儿道:“鬼灵精,父皇今儿过关雎宫去。”

    孩子方才还兴奋的脸色一下子耷拉下去,不悦地开口:“那……那玉儿今儿和母妃睡。”

    他摸摸孩子的头,突然又道:“父皇给你找的那北国的师傅可好?”

    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说的,不正是柏侯煜么?

    帝姬歪着脑袋,看着他道:“父皇,他的眼睛好奇怪,蓝蓝的。”她的小手打了圈,在自己的眼睛前比划着。

    姚妃的脸色有些奇怪,拉着帝姬道:“玉儿不得胡说。”

    我才想起元承灏在北苑说的话,姚妃还不曾知晓的。她大约以为元承灏让柏侯煜教些东西给帝姬,是为了让他们互相增进感情吧?

    “玉儿今儿去,见郡主在呢。”

    他点了头:“郡主要做你师傅的师傅。”

    孩子眨了眨眼睛:“那是玉儿的什么?”

    他想了想,开口:“大约,叫师祖。”

    我忍不住笑,他真会瞎说。

    姚妃鼓起了勇气开口:“皇上,柏侯殿下也很忙,教玉儿的事,不如就算了吧。反正,等过了年,您还会给她请了师傅来教的。”

    他不以为然地开口:“不要紧,本也不是大事,朕和他说了,有空就教教玉儿,朕就是想让他给玉儿讲讲他们漠北的故事。朕的玉儿,可得多懂些知识的。”宠溺地摸着她的小脸。

    孩子“咯咯”地笑着,仰起小脸对着他,突然爬上他的胸膛,小手指指他的唇:“父皇怎么受了伤?”

    我尴尬起来,略瞧了姚妃一眼,相信他唇上的伤她进来就瞧见了,只是这种事,大人都不会说的。偏偏孩子,不懂事。

    “是不是吃东西的时候咬到了?”帝姬皱眉问着,又爬上了些,“玉儿给父皇呼呼,呼呼就不疼了。”她说着,真的凑上去给他呼呼。

    他笑起来:“真痒。”

    帝姬也笑了:“那父皇还疼么?”

    他认真地摇头:“不疼了。”

    帝姬高兴地笑,抱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胸口,却是低低地问他:“等玉儿有了弟弟妹妹了,父皇还会疼玉儿么?”

    元承灏几乎是本能地看了姚妃一眼,姚妃动了唇,似是想解释,他又低了头,笑着对着孩子:“谁说父皇会不疼玉儿?”

    帝姬瘪瘪小嘴:“玉儿有次听浣衣局的宫女说的。”

    他亲亲孩子的手,笑着开口:“她们胡说,父皇一直疼玉儿。”

    帝姬狠狠地点头。

    姚妃和帝姬走的时候,快至晌午。

    吃了些东西,他叫了常公公进来,我也不知他吩咐了什么事情,只下午的时候,听闻浣衣局的两个宫女被杖责了三十大板。

    原来,还是为了帝姬的事。

    想来,他是怕帝姬知道她不是他亲生的事情。呵,倘若被他知道我把此事告诉了柏侯煜,他会不会气得杀了我?

    他后来过御书房待了一两个时辰,出来了,竟又来馨禾宫。

    我吃惊地问他:“皇上不是说今儿要过关雎宫去么?”

    他笑着开口:“那是骗三岁孩子的,你竟也信么?”

    一句话,叫我无言以对。

    他又说着:“玉儿不喜欢皇后,朕只有这样说,她才肯走。莫不是,你真的等着她睡在我们中间不成?”

    我没好气地看着他。

    他看起来似是倦了,只上床躺了。

    上前替他盖上被子,小声问:“皇上,可要宣隋大人来请脉?”

    他却摇头。

    叹息一声,我原本,还有事情要做的。偏他来了,我倒是什么都做不成了。

    苏衍,那压了我一天的心事。

    原本,下午他出去的时候我想借口宣他过来,却被告知,他去给冯婕妤请脉了。想着着晚上宣了他来,倒是不想,元承灏又来了。

    “想什么?”

    回了神,见他睁着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忙开口:“臣妾只是在想,不让隋大人来看看,没事么?”

    他翻了身:“他若觉得朕有事,自己会上门的。”

    上了前,问他:“可要叫宫人再添了暖炉进来?”

    他却道:“添什么?你上来,朕就暖了。”

    有些窘迫,敢情他还当我是暖炉不成?

    他的手伸过来,手倒是不冷,却也不热。我坐上床沿,才要褪了鞋子上去,听见外头传来常公公的声音:“皇上……皇上出事了!”

    出事了,说冯婕妤的孩子没了。

    我惊得站了起来,他则是愣了半晌,才跳下床来。我追上去,给他套上衣服,常公公已经进来,取了架子上的裘貉。他人已经出去,常公公急急追上去。

    阿蛮跟着出来:“娘娘,我们要去么?”

    去。元承灏在我宫里呢,我既知道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轿子停下了,未及入内已经听见了女子的哭声。

    元承灏铁青着脸进去,我跟在他的身后,有宫女出来,端着的盆子里全是血水,殷红色的一片,看得让人觉得怵目惊心。

    冯婕妤的卧室内,浓浓的血腥味儿。

    有太医出来,看清楚了,是苏衍。

    他只拦住了元承灏,低头道:“皇上不能进去,里头脏。”

    我直直地看着他,他并不看我,却是跪下道:“微臣请皇上恕罪,没能保住婕妤小主腹中的龙裔。”

    这时,听得外头有人进来。

    我回头看去,见皇后扶了太皇太后的手进来,她二人的脸上倒是不怎么见悲伤,只太皇太后上前问了句:“皇上还好么?”

    他不理会,只朝苏太医吐出二字:“原因。”我分明瞧见了,他紧握的双拳。

    不觉上前,轻扶住他的身子,在苏太医的面前,我突然觉得担心。虽然明知道他不会明目张胆地对元承灏不利,可我就是担心。

    苏太医依旧跪着,只开口:“回皇上,是麝香。”

    元承灏的眉心一拧,抬腿踢了他一脚,怒道:“苏衍,你死罪!”

    他却只俯下身:“皇上息怒!”

    “皇上,皇上……”里头,传来冯婕妤凄厉的声音。

    元承灏抬步欲进去,却听太皇太后道:“皇上还是不要进去了,这里晦气。”她身侧的皇后,似是有些高兴,却始终未发一言。

    他却冷声道:“朕还等着揪出那个凶手!苏衍,给朕进来!”说着,疾步入内。

    冯婕妤此刻躺在床上,她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宫女在一边服侍着。她见元承灏进去,挣扎着欲起来,宫女哭着劝她。她也哭得厉害:“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皇上,是有人害臣妾,害皇上的孩子啊!”

    苏太医已经呈上一件东西:“皇上,麝香就在这上头。是用了暖炉熏上去的,神不知鬼不觉。”

    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托盘上。心,猛地一颤,这,不就是皇后要给元承灏的那根穗子么?

    本能地看向皇后,她的脸色骤变,突然看向我,指着我道:“妡昭仪,你胆敢冤枉本宫!这穗子是本宫当日要你交给皇上的,如何会在这里?”

    分明感觉到元承灏的身子一震,他低下头来看我,我咬咬牙,故作镇定地看着皇后:“娘娘可别血口喷人,当日臣妾挂了皇上给臣妾的穗子,在观兽台上,您还差点将臣妾推下台去,臣妾,又怎敢要娘娘的穗子?”这个时候我要是承认了,可真百口莫辩了。况,话我这般说,元承灏必然知道我口中那穗子的事情。他那时候,还问我怎敢要的。再有,观兽台那一次,他恰巧也来了,那场景,相信他还记得起来。

    如今我这般说,那时候的场景,活脱脱就是皇后要推我下台,恰逢他来了才收手了。谁也不会知道皇后不过是想吓唬我。

    “你!”皇后指着我的手颤抖起来。

    太皇太后到底开了口:“什么样子,事情没弄清楚,谁也不要说话!”她是想帮皇后的,我知道。

    冯婕妤却哭着开口:“太皇太后,这的确是皇后娘娘送与嫔妾的穗子,然后……孩子没了……呜——”她悲恸地哭起来。

    我倒是愕然了,没想到冯婕妤会如此说。那穗子,明明就是贤妃转手给她的,她怎就不把贤妃供出来?她难道不会想到是贤妃做的手脚么?

    皇后越发怒了,拉着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您听听这话!臣妾分明没有做!”

    “娘娘没做,可臣妾也瞧见了。那一日,您和冯婕妤在别院的亭中,就给了她一条穗子。”回眸,瞧见贤妃扶了菱香的手入内,她敛了笑,规矩地朝元承灏和太皇太后行礼。

    冯婕妤忙道:“对对,贤妃娘娘也看见了!”

    皇后惊得撑圆了双目,胸膛距离地起伏着,她终是收起了那温和的笑,厉声开口:“贤妃!妡昭仪!冯婕妤!你们一个个联起手来冤枉本宫!”

    我往元承灏的身侧靠了靠,他只看我一眼,目光继而转向皇后:“朕倒想知道怎么就独针对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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