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套的误会-《北大“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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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庭观察着我的脸色:“你们两个人笑了一上午了。你平时爱笑还能说得通,可我认识予可以来所看见的他这十多年来加起来的笑,都没今天多。”
“是吗?”被情敌这么描述,心情有些复杂。我想告诉茹庭真相,但从我嘴里说出这些未免太毒辣。但瞒着她,日后等她知道,怕是要为今天这次对话咬舌自尽。
我小心地问茹庭:“你对方予可感情这么深,万一他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喜欢一个人不能轻易这么全身投入的,给自己留点退路总归没错。”
茹庭无奈地摇头:“我从来没想过以后的生活要是没有他会怎么办,因为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我习惯为了他笑,为了他哭,为了他蹉跎年华,为了他挥霍青春。只要看到他身边还没有女的出现,我就有希望。现在他除了跟你比较熟络外,还没见他和别的女孩儿亲近。”
高手不愧为高手,几句话既试探了我和方予可的关系,又警告了我,即便我和方予可在一起,她也会不顾一切地夺回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懒得掂量说话轻重该如何拿捏:“很多人把感情比作沙子,你捏得越紧,流失得反而更快。前脚已走,后脚就要放。如同缘分来了你便珍惜,缘分去了你便忘记。”
茹庭笑:“你用这个方法忘记小西哥哥了吗?如果是,那我恭喜你。可惜我不行,我这一生,只想拥有一次爱情。”
我有些担心,等她知道真相,不是咬舌自尽的问题,而是拿菜刀割我脖子啊。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我连忙劝茹庭:“茹庭,红尘万丈,一旦落地,便是三尺黄土,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还是趁青春年少时,多些经历才好啊。也许认识了别人后,才发现方予可只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粒沙。”
茹庭忽然眼神放光:“你和予可在一起,是不是就是为了忘记小西哥哥?”
她话题如此跳跃,我有点儿招架不住。这句话包含两个信息:第一,她知道我和予可在一起的事;第二,她用我的话来噎我自己,让我无法反驳。
果然,能在予可身边混这么久的人,都是沾满毒舌习气的。张无忌的妈妈说得好,不要相信长得漂亮的女人。演了这么久的戏,合着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我毕竟没见过大风大浪,有点儿慌,就好比偷了别人的东西当场被要求搜身一样。
“谁跟你说我和他在一起的?”
茹庭执着地问:“你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忘记小西哥哥吧?如果这种方法真有效,我还真想试试找个替身的感觉。”
“替身”这个词真的很难听,我张了张嘴,又发不出声。
我本能地摇摇头,嘴里却说:“你就当我是这么想,反正你试试放手吧。”
茹庭的眼神越过我,冲着我身后说:“我还以为是多伟大的爱情,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
我顺着她的眼神,转过身,看见方予可正拎着一袋零食站在我身后,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双燃烧着火焰杀气腾腾的眼睛。
茹庭款款地走向他,如同一个胜利的女王:“我找她,只是想从她那里听听她对爱情的看法。你别多想,我不是那种背后插刀的人,不会来找她拼个你死我活的。只不过,中午你跟我说的‘两情相悦’,好像背后的故事更精彩啊。”
我杵在原地,这太戏剧化了。以前我总以为电视上演的那些听话听半句产生的误会,都是一拨编剧吃饱了撑的躲在屋里一个人意淫出来的,却没想到这种小概率的事件真能在现实中发生,而且当事人是我。
我怨恨地看着茹庭,什么叫不会背后插刀,我都插成一刺猬了。
我想像电视剧中演的那样,拉着对方的手哭天喊地地说:“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接着等对方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然后我一吻封唇,吻他个昏天暗地,天旋地转,最终破镜重圆。
可惜这种场景往往发生在我是男主,对方是女主的剧本里。现在事情的发展和编剧们写的还是有些出入。
老天,我的爱情刚萌芽不到一天,请不要下个暴雨淹了它。
方予可走过来,盯着我的眼睛,没有语调平铺直叙地问:“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我看着他翘翘的长长的睫毛,看着他墨黑清澈的眼睛,以及他眼睛里那个傻傻的我。
“因为我喜欢你。”
方予可满意地弯起嘴角,轻轻摸了摸我的头,仿佛我是条听话的小京巴:“这才乖。下次看你还乱说话。”
我心中那悬在半空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茹庭崩溃了,尤其看了心爱的人跟别人调情后,有些歇斯底里:“予可,她有什么好?明明她喜欢着别人,你还要这么凑合?”
方予可轻轻地搂了搂茹庭,淡淡地说道:“道理你都明白,那为什么你非要凑合跟我过呢?如果我更早遇见你,我肯定喜欢你。她哪里都不好,哪里都不如你,只是她这些缺点我刚好都能忍受。我就和她凑合过吧。”
茹庭头靠在方予可的肩上泣不成声:“我很不甘心。我明明守了你十二年,怎么还是没守住呢?”
方予可拍拍茹庭:“我明白,单纯地守望会带着绝望的心情,只是要看缘分愿不愿解救你。我可以是你的任何人,但永远不会是恋人。”
茹庭不停地摇头,哭得梨花带雨。美女就是美女,哭起来都有那么点儿神韵。要不是她趴在方予可的肩上,我都要忍不住去安慰她了。
茹庭转过身看我:“只要你们之间出现裂缝,我就会回来。林林,你不要太得意。”
我嘟囔着:“你又不是苍蝇,专盯有缝的蛋。”
茹庭杏眼怒瞪,我假装没看见,看天看地就是没看她,心里还窃喜情敌扫荡得真是迅速高效啊。
晚上,茹庭提早离开实践小组回了北京。我眼巴巴地看着方予可从机场风尘仆仆地回来,又眼巴巴地看着他从我眼前漠然走过,最后眼巴巴地看他淡定地边和别人聊天边吃饭。这小子明明在茹庭面前上演了一副宽宏大量,恩恩爱爱的样子,怎么转眼就变脸?
还有,我被表白还不到半天时间,怎么就丧失主动权了呢!!
第二个夜晚,我又失眠了。
最后的几天实践生活中,我连方予可的余光都没被沾染到。方予可跟明天就要创业一样,对家乡的经济命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停地询问、记录、整理。我如果忽然跟他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跟我自己人生堕落也就罢了,还影响人家青年才俊的美好未来似的。
我心里也很委屈的。你说我多冤枉呢,还没正经给名分,就被打进了冷宫,连面君的机会都没有。方予可你个小白脸,自己长着一副招蜂引蝶的皮囊,我还没说什么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掌握什么确凿的证据,不灭了你我就不姓周!
想到这一层,我心里略微舒坦了一点儿,脚步也迈得气势轩昂了很多。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家,我心灵永远的港湾,我来也……
回到家,老妈老爸正准备吃饭,一看见我,立刻又抻长脖子看我身后。
我摆了摆手:“没带他回来。谁刚谈恋爱就往家里带啊?”
老妈很失望地给我添了副碗筷:“我们看你这张脸看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可以看张新脸孔,能不激动吗?”
我爸附和道:“要说这个方予可啊,前两天我在地方新闻上见着了,果然有你老爸年轻时的风范哪!”
我学赵本山的口气说:“拉倒吧,一个黑土,一个白云,都是破船旧车票的事。要是你们年轻时长得俊美,怎么把我生得这么路人甲?我现在要是去整容,除了不用整耳朵,其他地方都得大修,多为难人家整容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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