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老大爷抬起满是皱纹的额头看了他一眼,紧了紧有些味道的衣服,没有说话。 徐云沉吟片刻,从身上拿出了一块早餐时留下的面包: “老先生,这块......” 话音未落。 老大爷便一把抢过面包,双眼发光的对他说道: “这位先生,您要找谁尽管开口,周围没有人比我对这儿更熟了!” 徐云的后半截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对老大爷问道: “老大爷,街上是不是住着一家从德国来的人?” “他们应该有六到七口人,夫妻的年纪应该在三四十左右,不过有可能看上去接近五十......” “德国人?” 老大爷思索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我懂了,你说的是海因里希一家吧?” 说着他朝前方一指,继续道: “他们上个礼拜才搬的家,现在应该是住在28号,往前直走到底,然后一拐弯就到了。” 徐云朝他点点头: “多谢您了,老先生。” 海因里希。 一听这个名字,徐云就知道老大爷说的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随后他辞别老大爷,顺着门牌号一路前进。 五分钟后。 他停到了一处狭窄的楼梯口。 楼梯口的宽度只有一米左右,入口处挂着一个有些生锈的邮箱,下方放着一个铁皮水桶。 若是不仔细注意,很容易便会将这里给忽视掉。 徐云在入口处正了正衣领,放下袖口,朝楼上走去。 木制的楼梯走起来有些不踏实,声音咯吱咯吱的,仿佛随时可能塌陷下去一般。 好在徐云不是耳根,因此过程虽然有些压抑,最终他还是抵达了二楼。 来到二楼后。 徐云没有急着敲门,而是侧着身子听了听屋内的动静。 此时的屋内隐约可以听到些许响动,看上去应该有人在家。 见此情形。 徐云表情一正,伸出手,敲了敲门。 过了片刻。 屋内传来了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 “谁呀?” 徐云清了清嗓子,和气的说道: “你好,我是来找卡尔先生的。” 屋内之人很快说道: “抱歉,这位先生,我耙耙不在家。” 徐云微微一愣,又问道: “那么燕妮女士呢?她在吗?” “麻麻也不在家,她和耙耙去找房东商量房租的事情了。” 徐云沉默片刻,忽然说道: “你是珍妮,对吗?” “欸?” 屋内的声音顿时拔高了几分。 过了几秒。 房门一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从中探头探脑的冒了出来: “这位先生,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徐云朝她微微一笑,说道: “这是卡尔先生告诉我的,他说他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儿,叫做珍妮。” “哎呀......” 小姑娘这才慌手慌脚的把门全部打开,有些局促的搓着手,歉意道: “抱歉先生,我不知道您是父亲的客人......” 徐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目光在小姑娘满是补丁的衣服上停留了几秒钟,轻轻一叹。 随后小姑娘看了眼屋内的时钟,对徐云道: “先生,麻麻和耙耙应该快回家了,您要进来先等一会儿吗?” 徐云沉思片刻。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这间屋子主人的身份还是有些敏感,既然对方不在家,那就说明天意如此,不见面也好。 想到这里。 他从身上取出了两封信,交到了小姑娘的手中,嘱咐道: “珍妮,等卡尔先生回来以后,麻烦你把这两封信交给他。” “就说是一位东方朋友给你的,好不好呀?” 小姑娘接过两封信,好奇的翻了几下,问道: “这位先生,信里头都写了些什么呀?” 徐云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回道: “一些想和卡尔先生说的话罢了,不过千万不能偷偷拆开哟,明白吗?” 小姑娘重重一点头,一脸‘你放心吧’的表情: “珍妮很听话,从不乱动耙耙的东西!” 徐云闻言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站起身便准备离开这里: “好了,珍妮,我要走了,你自己在家小心一点,再见。” 不过没走几步,身后的珍妮便叫住了他: “对了先生,您有什么话要我转交给耙耙的吗?” 徐云原本想说一切都写在了信上,不过犹豫片刻,还是道: “麻烦你告诉卡尔先生一声,哪怕是数百年后,火种也不会熄灭。” “请一定要相信the iionale......” “shall be the human race。” 离开小屋后。 徐云抬头看了眼天空,呼出一口浊气,心绪有些复杂。 希望自己留下的两样东西,能够帮那位先生解决一些麻烦吧。 那封信中除了一些徐云想要表达的东西外,还有一些不会太过侵害工人权益的商业方案。 如果一切顺利。 另一位弗里德里希的欧门纺织厂应该能得到不错的效益,从而为卡尔先生提供更加有力的支持。 再不济...... 自己在另一份信中留下的300英镑劳埃德银行的支票,也多少能帮上一些忙。 至少...... 让那位先生不必再为房租和肚子发愁。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为苍生治水者,不可使其沉溺于湖海。 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其困顿于荆棘。 为生民立命者,不可使其殒殁于无声。 ......... 回到马车后。 徐云平复了一番心绪,又对车夫说道: “师傅,现在出发去伦敦大学学院,尽量快点。” “好嘞!” 车夫飞快的嘬了几口烟杆,完事后将杆头朝车辕一扣,麻利的一挥马鞭: “驾!” ....... 一般情况下。 一个国家在教育方面,通常都会拥有一所用首都名称直接命名的高校。 例如华盛顿大学啦、燕京大学啦、巴黎大学啦等等。 但英国却不一样。 伦敦大学在英国并非指代某所大学,而是一个由十几所大学一起成立的大学行政系统。 官方称谓叫做‘公立大学联邦体’。 真正能代表传统‘伦敦大学’概念的,一个读起来有些拗口、甚至有些low的大学: 伦敦大学学院。 这所大学成立于1826年,后世全球综合排名在10-20之间,位次倒是对的上它的定义。 当徐云来到伦敦大学学院门口时,正值周日上午礼拜结束,不少学生刚刚返回校园。 随后徐云依旧让车夫等在校外,自己只身一人走进了伦敦大学学院。 比起剑桥大学的精尖化方针,刚刚建校不过24年的伦敦大学学院无疑更加贴近后世对于大学的认知: 今年伦敦大学学院招录的新生足足多达1800人,全校本科生加研究生的数量已经超过了7000名。 等到1880年,它还会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所在读生破万的大学。 当然了。 以如今英国的人口和教育普及度来说,一所大学想要拥有超过7000的生源其实相当困难。 因此伦敦大学学院在建校之初,便搞了个骚操作: 允许择校生报考。 择校明面上是指“低于最低录取分数线、但有强烈学习欲望”的学生,实际上所有人都明白,这种生源说白了就两个字: 买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