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临行-《本不可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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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燕,我还得付帐啊……”
“得了得了,我来的时候就把您的帐让记我头上了……”
……
一番迷宫似的转圈后,晓燕终于把我带进了馨怡的直播现场。
一直都以为馨怡的工作轻松而舒服,没想到她居然辛苦至此,大量的聚光灯一起把光线照到了她的周围,她所处之处耀眼而炙热,而现代的演播方式又不允许馨怡抓着稿子念,她就只有聚精会神地盯住几米前的一块等离子屏幕,按照上面的字幕不断地读,最后还不能在镜头前露出盯视之色。
设身处地地为馨怡一想,我的身上就忍不住不断地往外冒汗,虽然直播室里有着空调,但也是为了大部分的工作人员和设备而设,那一点点的凉意,对馨怡来说可算是杯水车薪了。
虽然我站在了馨怡面前最靠近的地方,但我可以确定她看不到我,强烈的光线遮蔽了她所有视线,而当镜头转向另一个主播的时候,她的身边就会出现几个女助手,给她送上口水,为她擦去渗出的汗水和略补点妆,忙得不可开交。
待节目播完,我终于能来到馨怡面前时,却发现她的全身已是湿淋淋的一片,直播前刚换上的衣服现已不能再穿了。
见到我,馨怡非常的高兴,笑呵呵地快步几下投入了我的怀里,脸上满是盈盈的甜蜜。
馨怡的举动向同事证明了我和她的关系,也引来了一阵祝福声玩笑声和几个嫉妒的目光,我笑着给大家作了答,最后牵起了馨怡向她的专属更衣室走去,我在众人面前的第一次出现,这已经足够了。
馨怡的动作倒是很快,我只在门口等了不到两分钟,她便含笑走了出来。
晓燕倒充分发挥了她小尾巴的功能,我和馨怡去到哪,她便跟到哪,直到我们上了车,她才不甘心地回去了,最后还忍不住高声喊了句:“明天晚上七点,记得看电视哦……有你的报道哦……”
我回头笑了笑,把车开了出去,而馨怡则显得比较感兴趣,高兴地把手伸出窗外,向晓燕挥了挥。
回到家,我忽然想起了昨夜就要盛开的昙花,于是与馨怡一起直冲上露台,却是发现它是早就开过了。
花色仍白,如少女搂纱卧于盆边,静谧而略现悲凉,花蒂仍在,看是刚刚开过了的吧。昙花,我们却是又错过了。
“渊,昙花开过了……”馨怡屈下身子,把凋落的昙花捧在手心站了起来:“想不到本应昨天开的花,却是延到了今天,但我们还是错过了……”
“啊,对啊……”搂过馨怡并肩在长凳上坐下,我的脑海再次闪过了赵瑛的身影,难道,我们难得一次的会面,就这样错过了吗?
思绪里忽然一阵混乱,赵瑛的音容笑貌一一地在眼前掠过,心里再一次生起一阵淡淡的怅然……真的,又错过了吗?
“渊,你又想起她了吗?”馨怡的声音轻轻地在我的耳边响起,纤细的玉手覆上了我的手背:“昙花虽落,但它会再开啊……”
转过头去,我凝视了馨怡一阵,忽然笑了:“恩,花落皆有花开时……如果有缘的话,会再见的。”
如果有缘,又何愁不见……
又坐了一阵,我和馨怡便各自回房沐浴,最后相拥睡了。
此夜的风很凉。
早上醒来,我们装束完毕后一起出外吃了早餐,馨怡把我送到了云浩的总公司便独自驱车回程,而我则依照昨日思韵的交代,径直来到了她的办公室外,站着等。
看看时间,却只是八点二十八分,我是来得早了点吧。整栋办公楼里人还不多,可室内的灯光和中央冷气却是早已开全了,这个时候,员工们大都聚集在楼下的餐厅吧。
我笑了笑,转身看向了窗外。云浩的总公司坐落在上海市的中心,参天的大楼间流动的是各色的汽车与行人,在这个城市里,自行车和摩托车已经难以生存了吧。
忽然觉察到自己的目光方向,是的,此刻我的目光是俯视的,而站在这里想看到点东西,就必须俯视。我也忽然明白了何枫的另一个用意,他和思韵都习惯了站在这里看世界,而我却习惯了用仰视以及平视的目光去观察世界,站得高则看得远,但却看不见自己脚下和身旁。
远处的一栋大楼的某层忽然向我的双目投来一道刺眼的光辉,我闭了闭眼,定睛向那闪光处,却隐约发现是一个近八角形的镜子,不禁哑然失笑,想不到这个年代还有人在大楼上挂点这样的东西。
正兴致勃勃地欲四周张望,一个清脆而稳重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了:“早啊……宋渊……”
其实她的到来,我又岂又不知之理,地面虽然铺上了地毯,但却无法完全抵消掉高跟鞋的鞋跟与地砖的冲击力,她的一路走来,我是早已觉察到了的。而这个声音,除了思韵更有何人。
“早啊……经理……”我回身向她微笑一下,顺便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才只到了八点三十五分,思韵看来也同有早到的习惯。有的人总以为高位者的生活应该是悠闲而自在,我却一点都不这样认为,弱将之下焉有强兵,如果做领导的不习惯于早到,他(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自己的员工准时或者及早到达。高位,也意味着更多的辛劳啊。
“既然到了,就先进来坐吧……昨天我叫小灵给你配了串我办公室大门的钥匙,以后你来了可以直接进来……哦,对了,这是你的座位,今天你的任务是看文件和熟悉周围的情况……昨天忘了给你介绍你的搭档,她叫高灵,是个中文系毕业的,一会你们熟悉一下吧……”说着,思韵掏出钥匙开了门,并把一串较小的钥匙交到了我的手里:“不过环境你可以暂时别熟悉,先把这些文件给看了吧,总裁,也就是我爸最近对饮料市场产生了不小的兴趣,这些文件都是收集回来的资料,我想你看看,给点意见,毕竟我们明天晚上就要出发了,你了解一下比较好。”
接过思韵给我递来的大叠文件,我笑着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仔细地看了起来,两个工作日的时间要了解一家跨国公司的细致运作谈何容易,思韵是对的,这点时间我多了解下马上就要起步的出差事项会更好。
思韵见我坐下了,也没说什么,笑着回到了她的座位,忙起了她的事。
思韵的办公室内一共有三张办公桌,两张桌子属外间,而她的桌子则独属内间,中间只有一扇透明落地玻璃大门相隔,看来思韵所说的高灵也必是她的心腹了。虽然外间的两张桌子周围已作了大量的布置,但地板上却有着明显被重物压轧过的新鲜痕迹,看样子,我的桌子算是临时增加的了。
八点四十五分左右,高灵到了,她客气地和我握了手,互相认识一下,最后还给我打来了一杯水,倒是让我忽然受宠若惊,近一年来的职业生活让我几乎完全忘了以前漂泊时的卑微,来到办公室只想着工作,却忘了许多应该做的旁支细节,今天看来,我的第一天秘书生活却可算是失职了。高灵的脸很圆,笑容很多,应该在二十五岁上下,但体态身形已经明显地倾向了妇人,应该是结婚生子了罢。
高灵给我打过水,也给思韵打了杯,我的视线也不禁向思韵投去,却发现她也在看我,嘴角是笑,却没有一丝责备之意。
高灵也很忙,一坐下来就不断地用手机和电话联系今天一天的行程和要见的人,然后流水线似的收发邮件和传真,然后分别归类分档装进文件夹,放到办公室里的资料柜或者拿去给思韵审阅签名,更不时地打电话叫人进来把文件分发出去,一件件事做得紧凑而有条不紊,直让我自叹弗如。
相比之下,我却是显得无所事事了,思韵给我的材料虽然很多,但我也只需要看,不需要批阅也不需要联系谁,几次想起身过去帮高灵的忙,却发现自己是无从帮起,几乎一点都不了解状况的我再怎么帮也是帮倒忙,于是静下了心看材料,不再理会高灵的忙碌。
又过了大概一小时,高灵手上的工作总算慢了下来,思韵也得以离座走动一会,看样子每天早上的功课她们是忙得差不多了吧。
趁着倒水的机会,思韵踱到了我的座位边,低声笑道:“宋渊,高灵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秘书,而你则借秘书的名义熟悉公司环境,到时机成熟了总裁会给你另安排工作,所以你只要负责自己的事就好,送茶倒水的工作你也别干,干了不但不会给人好感,还会让人感觉不好,你明白吗?”
闻言,我会意地一笑,继续看向文件,思韵也一笑步回了自己的位置。从早上到达起我就把自己定位成了个秘书,看来是错的了,思韵和何枫压根没想要我做秘书,他们这样的安排只是让我了解情况而已。
之后,思韵带着我和高灵开了个短会,又出去见了几个部门和主管,算是让我初步露了个面,期间除了问好握手外基本就没有了我的事,开车和忙前忙后的一直是高灵,我一直带着文件在看,而短会上居然有我的位置,只是我听得不知所以而已。
很快到了中午,何枫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和我们共四人一起在一家饭店吃了午餐。
席间,何枫附耳问我习不习惯,我则回了他句玩笑:“真是悠闲的生活啊……”
何枫笑,亦回道:“那兄弟你就这样陪着思韵悠闲一辈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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