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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不着感到羞愧。”艾里伊斯把手中的匕首从鞘中抽出又插回去，“每一个人都会感到害怕，这是人的天性，不是么？”

    “是，但是我！”卡洛西亚声量提高了点，“我之前一直那么盼望，甚至是渴望着战争的来临，渴望自己能像个真正的战士，豪迈地挥着汗水和鲜血，为自己夺得荣耀！但……”卡洛西亚的声量又低了下来，“简直像个只会做白日梦的无知青年。”

    “每个参加战争的人有谁不曾这样想过？又有谁不曾胆怯过？我当年被困裂石山时比你现在还要糟糕多了，我甚至害怕得精神恍惚，浑浑噩噩的，要不是有梅洛迪——”说着艾里伊斯又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他的匕首，“战争就是这样的一个东西：有人拼命想进去，但进去后又会拼命地想出来。”说着他站了起来，准备去问问这里的老兵又什么可以下下肚。

    “等等前辈！”卡洛西亚在背后叫住了他，“那我该怎么办？！”

    “保住你的小命，并不要为任何事感到羞耻或理所当然。”说着艾里伊斯走向了远方。

    在e小队进驻分堡后连续七天哈默汉德军都没有进行过任何军事行动，而且在整个地区上他们也没有发动过任何规模的进攻，不少人都在猜这是否是哈默汉德军大举来犯前的平静？

    ……“平静？我感觉不到一丝平静喔。”艾里伊斯回答着迪珐的问题，后者同是e小队的队员，他跟卡洛西亚很要好，因而艾里伊斯过往的事迹他也略知一二，为此艾里伊斯就作为最有经验的前辈经常解答他的疑问。

    “但是费夏队长和夏利副队长都说这是大举进攻的前兆，要我们时刻保持警惕。”

    “保持警惕是士兵的天性，用不着人家提醒。”艾里伊斯严肃地说道，露出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神情，“不过这几天不是像你们想象中那么平静，至少在我的想法中它不是。”

    “你的想法？这几天晚上你遇到了什么？”卡洛西亚插嘴进来说道，因为他很清楚自六天前艾里伊斯就每天晚上都偷偷地溜出去，凭着他一身灵活的手脚和一条绳子，从分堡缺乏监视的南面墙壁偷走出去也并非难事。

    “嗯，”虽然内心想别人问很久，但艾里伊斯依然装出一副不想开口的样子缓缓说道：“

    在刚进驻分堡的那天晚上，在与卡洛西亚说话后我就去找东西吃，吃完后我走上城墙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那时我发现虽然刚进来过敌人的进攻，然而城墙上的卫兵并不多，而且他们一个个都是神色紧张，而且都是半跪着守在箭跺后，也不曾随意走动。当时我就奇怪为什么他们会如此紧张的，但我也没有多想只是走近城墙并伏在那里，去享受一下夜风拂脸的感觉。就当我开始有点睡意时，一种熟悉的破空声音惊醒了我——”

    “是箭吗？这是箭破空的声音吗？”卡洛西亚突然打断道。

    艾里伊斯也没有计较卡洛西亚打断自己说话，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嗯，本能反应下我马上向地面一滚，那时我感到箭矢穿透过了我的头发，当我倒地时我意识到有敌人要夜袭了，但我回头一看那些守卫如往常那样紧张，却又让人隐约觉得显得习以为常。一切又平静下来，就像刚刚那箭只是我想象出来一般。难道不是夜袭？我蹲下身子慢慢走回墙边，当然再次抬头望向那片原野时，我发现在黑暗中好像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盯着我，但是当我想再看清一点时却发现那里并没有什么眼睛，一切都如夜空般漆黑。”

    “难道幽灵，竟然出现这些东西！”卡洛西亚惊讶地叫道，但随即艾里伊斯摇了摇头。

    “是弓箭手，绿眸卡鲁其。”迪珐沉重地说道，“一名恐怖的弓箭手，在这里驻守的老兵被其夺取去生命的超过十八人。”

    “你怎么知道的迪珐？”卡洛西亚追问道。

    “是我有一次想上城墙时被老兵挡着时他告诉我的，艾里伊斯前辈那次能上城墙恐怕是因为刚受到过攻击，堡内出现了些混乱才不被人挡下来。”迪珐睁开着眼，瞧了瞧天空，“卡鲁其只会在晚上出现，他的箭非常准，极少会射偏。也从来没有人看清过他的脸，只是能看到他那双如幽灵般的绿眼，就像个猎人般，不断地寻找着猎物。这是这里老兵床旁的恐怖故事。”

    “没错，是绿眸卡鲁其，随后我也问过那些老兵同样的问题。”艾里伊斯继续着他的故事，

    “老兵们说卡鲁其的出现依然是一个月前的事了，自从卡鲁其出现后他们就一直没得安睡，特别在一晚当那卡鲁其射杀完南面城墙的卫兵后，他还偷偷地溜上了城墙，第二天早上有人发现除三名死去的守卫外，还有四名手无寸铁的士兵倒在了自己的帐篷外面。倘若那次不是南面城墙而是北面城墙发生这种事，恐怕这个分堡早就落在人家手里了。从此之后，他们每一晚都过得那么紧张，那么不安宁。你们以为哈默汉德没有行动过？错了，这个卡鲁其就是他的棋子，他利用他来影响我们，来干扰我们的休息，来在精神上进攻我们。”艾里伊斯没注意到，他的声音提高了上来，而且还带有一种歇斯底里的感觉，就像那次他被困在裂石山时般。

    ——为了存在风从不会停下它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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