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和平之战-《亚留申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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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是被围困的第二个星期了,双方实力已经由均势慢慢地向一边倒去,似乎保罗城失守的日子不远了。
但是,凡是任何有爱国心的人都决不允许海盗们如此放肆的,就在加鲁提纳思走出森林的第二天,他们马上展开拯救行动,两千骑兵由他与三个弟子分为四部分,分别将于三天后太阳升起的同时于保罗城四个城门突进。虽然这一行动违反了兵家一向提倡的兵力不宜分散的定则,然而这次如此冒险的行动却为特洛斯军打开了新的局面。
在约定的当天,文特森、龙尔、哈南依分别向保罗城南、西、北三个方向突进,毫无准备的侵略者马上被打乱起来。虽然被打乱了,但他们的损失也不是太大,毕竟文特森他们这次的偷袭为的不是歼敌而是与城内的守军汇合。当成功突破包围进入城内时,龙尔对守军交待了几句后,他们便马上合并一处与城里剩余的除城墙箭手外的所有兵力一同于东面杀出。至于东面的敌人,他们的防守一向很谨慎,因为在他们眼中能救援保罗城的援军只能从东面来。
虽然,其他地方的骚乱都只是局限于当地的营地里,对这个未曾受袭的营地造成不了任何影响,但然而突然被自己在意防守的另一方向攻击,而且还是一支数量庞大的部队攻击,这个营地是怎么也吃不消的。
这个营地的指挥官一面努力地组织防守一面不断地向其他营地派去请求支援的信息,然而强大的攻势和援军迟迟未来的压力下他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无法抵挡。最终,在不到四个小时之内,这支超过三千人的海盗与穴居人联军就被近五千特洛斯军全数消灭,而且经过如此之激烈的战争后,因为有数量优势、地利和战斗主动性等因素,使得特洛斯方面伤亡并不大,而且还一扫了以往的颓废。
至于为什么其他营地没有派遣一兵一卒来支援呢?
其实在其他营地里,那些战士们一边提心吊胆地顶着城墙上弓箭们的疯狂射击,一边还要时时刻刻注视着那个看似紧闭着的大门有否特洛斯军队突然杀出。本来保罗城在他们包围下无论是军用物资还是粮食什么的都显得非常紧缺,特别是那些守城时损耗的最多的弓箭存量简直快到底了,这一情况是双方都非常清楚的,然而现在特洛斯军却极大地耗着自己防守的资本,城内的平民也好像把所有能敲响的铁盆子、铁桶什么的都拿出来敲着,为守护着他们的战士打气,加上刚才意外而来的援军,恐怕没有一个人会不以此联想到这是一个总进攻的开始吧。
那些营地的人也是如此,他们个个都紧张得快要眼都不敢眨了,还会有什么心思想到他们东面的战友会先遇袭呢。至于那些从东面派出的传令兵,则基本被早已在东南、东北城角附近树丛的加鲁提纳思与他的部队埋伏掉了,而且东面那战斗的呐喊声、惨叫声什么的也都被保罗城里十几万人的敲打声所覆盖。于是就这样,如变戏法般,加鲁提纳思把这就在其他敌人近在咫尺的战斗给严严密密地盖住了。
在取得东面胜利后,士气正盛的特洛斯当然没有停下他们的步伐,加鲁提纳思归队后就把一整支军队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由原保罗城守军组成,另一部分既是龙尔的武勋山士兵。这样分开不仅能令军队的编制保持稳定,而且还能利用城内城外两方面同时夹击一处的敌人。首先由全是骑兵组成的武勋山骑兵从城外东面进攻南面的敌人,然后保罗城守军在从南门杀出,在完全拥有兵力优势与士气的情况下,这样的夹击往往在战争的第一个小时就能给敌人造成不少的伤亡,而且由于对方把军队分在了四个方向,这样一来能及时支援南面的就只有西面的营地一处而已,这样虽然能为他们扳回兵力上的均势,但是特洛斯这边却很好地利用城墙打游击战,当敌人支援来了守军们便立刻撤回城,而骑兵殿后之后也能快速地回到东面入城,然后下一次他们的攻击对象就是被单独了的北面敌人。因为西面的敌人都赶去南面了,这就为他们打断北面敌人发出的求救带来可能。
虽然这一策略在行动上不能完全的配合,那两股合流了的敌人最终被北面的人请来了,然而在他们千里迢迢地从南面绕过西面或东面来到北面时,那里能存活下来的人还不到原先的三分之一。
教历105年11月11日,加鲁提纳思基本完成了他早在武勋山时就订下了的计划,保罗城四面的敌人各自都遭受了不同的打击:东面的被全灭,南面与北面的极大的伤亡,虽没受到什么损失的西面敌人也由于一整天的四处奔跑支援而疲倦不已。
之后,虽然海岛联军们把所有军队都集合于南面营地,然而这时的局面已经对他们非常之不利了,原先士气高涨的八千部队现在只剩下三千左右士气低落的残军,面对如此景况就算在勇敢的他们也不敢在保罗城下整理军容,于是海盗们只能异常警惕的撤出保罗城地界,来到了尔泰山脉东,那个他们第一次踏入真正特洛斯国土的地方。
在撤到离悬崖二十里的那天,也就是在战争天平倾倒之后的第七天,那原三千海盗联军因连日遭受特洛斯军追击与部分穴居人偷偷逃走,现在就只剩下二千多人,然而在今天,他们的征途似乎要走到尽头了。
由龙尔率领的骑兵队在连日急行之后终于赶在了他的敌人前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而同时间加鲁提纳思与其他将领也率领着大军来到了海盗们的身后。于是这天,也就是教历105年11月18日,在日后被称为终点平原的地方,发生了一场特洛斯数百年和平日子里最激烈的战争。
这场战争一直从黎明时刻打到第二天的中午,陷入了困境的海盗们比任何猛兽都要疯狂、危险,特别是越到战争尾声,几乎孤身一人的海盗们简直成了魔鬼,他们几乎全身都可以用来当武器,不少英勇的特洛斯士兵就是死在这些海盗的额头、口中。为此特洛斯军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换来了战争的胜利,在战后打扫战场时,略略统计过当时参与围歼的五千特洛斯士兵几乎阵亡了一半,而那两千多的海盗联军中海盗的一方千五人全部被杀。
披着白色披风的龙尔骑着马徘徊于战场之间,虽然有着多年军旅经验的他依然受不了如此之大规模战斗的冲击,邪恶的眼睛、扭曲的面孔、血腥的气息、刺骨的叫声依然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也许任何肉体上的伤痛都比不上这些。落魄失魂的龙尔策马迷失于这个庞大的战场之中,他不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空洞的眼神只盯着前路,或许是肉体上的惯性还驱使着他去寻找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敌人。
突然,一声精锐的哭声惊醒了他,那声叫声相比先前战斗时的叫声又显得那么的无邪、纯洁。带着惊讶与好奇的龙尔收起了手上沾满血迹,斩钝了的剑,策马走向了那响起哭声的地方。但当他来到那时,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副裸露上身的巨大的尸体,当他下了马走进那尸体时却发现那尸体怀抱中是他上身盔甲,那无暇的哭声正是从盔甲里发出。
龙尔伏下身子小心地拿起那盔甲,只见盔甲的阴影下露出了一张稚气的面。
“战场上为什么会有婴儿?”龙尔边自顾说着边用袖子轻轻地擦去孩子脸上的血迹,“难道是海盗的儿子?”说着龙尔再细心地看了看那抱着婴儿的尸体,只见那人死亡时的姿势地伏地紧抱着裹有婴儿的盔甲,而背上一道深深的伤口正是这人的致命伤。
正在这时,一群打扫战场的士兵围了过来。“发现了什么,子爵大人?”其中一人好奇地问道。
“哼,邪恶的幼苗。”龙尔对他们笑了笑就抱着婴儿骑上了马,慢慢地返回营地,这时的龙尔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了,就好像婴儿的哭声已经把他心中的阴霾扫清一样,他终于能带着战胜的心情走向那战场的终点。这个终点平原的终点……
十天之后,这个终点平原基本被打扫干净,阵亡的战士被运回他们的家乡安葬,而那些侵略者也根据教廷对死人尊重的惯例被集中于一处火化了,并为他们念颂了安魂诗。
六年之后,一名剑士把他的爱剑插在了这片土地之上,迎着风眺望着远方的尔泰山脉。
八年之后,一栋栋雄伟的建筑物拔地而起,花岗岩作的矮石壁墙几乎把终点平原围了一圈,这时的终点平原已经不再是一个终点,而是另一个起点!
——为了存在风从不会停下它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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