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起凤腾蛟(中)-《黜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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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挚“嗯”了一声,却不动身,忽闪着泪眼又道:“师父,不如你把我那把短剑也还给我吧。我把它们锁在一块儿,也好做个伴儿。”
聂冲霄一愕,心道:“这小子,我没把他手里的短剑要过来,反被他将我手里的短剑给要回去了。”转念一想,若他真能谨慎收藏,给他倒也无妨。当下哈哈一笑,说道:“好好好,都听你的。”
令狐挚破涕为笑,说道:“我就知道师父你最好了。”
聂冲霄苦笑道:“你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未必真这么想,只怕还要背地里骂我不近人情呢。——不好!快擦擦眼睛,你孔阿姨又来了,让她瞧见你这副样子,又要说我欺负你了。”
话未说完,便听半空中风动剑鸣,环佩叮咚,紧接着房门大开,鲜衣映目,幽香袭人,孔静婵手提食盒风风火火地奔了进来,边走边道:“三哥、挚儿,我给你们师徒俩做了好吃的,快过来尝尝吧。”
聂冲霄师徒二人对望一眼,心中均想:“前两次的饭菜不是夹生,就是半糊,这回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咱爷儿俩又有得受了。”
但二人都是机灵乖觉之辈,同时装出笑脸欢声说道:“好啊,好啊,今天又有口福了。”
孔静婵打开食屉,将饭菜一盘盘摆到桌上,笑道:“快入座呀,别等着我催了。”
师徒俩施施然应声入座,均有一种来到孔静婵家中做客的错觉,略带拘谨地提起筷子每样尝了一口,虽然咸淡仍没准头儿,好歹都是熟的。这已算是意外之喜了,二人不由衷心夸赞几句,闷头大吃起来。
孔静婵心中颇喜,替令狐挚拢拢头发,说道:“小子,慢点儿吃。……咦?挚儿,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刚刚哭过?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师父又打你了是吧?”
令狐挚大口吃菜,含糊说道:“不是的,孔阿姨,你可别错怪我师父。我师父他……他也没怎么打我。”
孔静婵柳眉一竖,俏脸凝霜,说道:“没怎么打你?那还是打了。这我可不能不管。——三哥,你怎么能这样呢?哪有你这么欺负孩子的?亏你还是人家的师父呢。挚儿聪明伶俐又乖巧听话,讨人喜欢,你怎么狠心下得了手啊?……别吃了,今天的饭没你的份儿了。你回屋里好好反省去吧。……”
如是云云一通数落,直说得聂冲霄百口莫辩,唯有含愤瞪着窃笑不已的令狐挚,传音说道:“小兔崽子,早知道你这么没义气,我刚才真应该狠揍你一顿。不过你也别得意,下午修行时有你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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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擎随戚耿吾回到馨竹院时,秦桑柔母女尚未归来。戚耿吾便自己沏了一壶热茶,一边啜饮,一边询问独孤擎今日所学功课。
独孤擎将新学的篇章背诵了一遍,戚耿吾随口指点他内中精要,又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背死书了吗?怎么又把全篇给背下来了?”
独孤擎正想说:“不是我自己要背的,是看过之后自然记住的。”却被自空而落的一阵稚嫩哭声打住。
哭声俄顷已至院中,戚耿吾早听出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哭,不觉为之一笑,心想:“这小丫头又怎么了?”却听妻子秦桑柔没好气地呵斥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戚辛夷闻言哭得越发响亮,独孤擎忍不住想过去瞧瞧,忽然眼前一花,秦桑柔已抱着女儿进入厅堂,随手将女儿放在软榻上,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喝。
戚辛夷却不知受了什么委屈,躺在软榻上以手掩面哭声不绝。
独孤擎唤了几声“辛夷”不得回应,便问秦桑柔道:“师娘,辛夷这是怎么了?”
秦桑柔瞟了女儿一眼,说道:“你问她自己吧。”
独孤擎正要再问,戚辛夷却“哇”的一声哭得更加凶了。
戚耿吾皱眉道:“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秦桑柔一腔怒气犹未消尽,闻言冷笑道:“还不是你们戚家大小姐干的好事?在崇经堂里才睡了一宿,就把一床被褥尿得精湿。真是丢死人了。”
戚耿吾哑然失笑,摇头半晌方道:“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不就是尿了回床吗?小孩子家,又有什么打紧?值得你这么粗声大气的吗?也不怕吓着她。”
秦桑柔“嘿”了一声说道:“你还觉得你们家大小姐尿床有理了是吧?我说她两句都不成了是吧?这丫头都五岁多了,哪里还小啊?你去外面问问,有多少孩子三岁一过就不再尿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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