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净土妖霾-《黜妖传》
第(2/3)页
翁亭旭庄容答道:“家母过世已近五年,我们现在和父亲住在那边的村子里。”
翁宇阳续道:“我爹昨天出门办事,大概已经回来了。请你跟我们回家吧,我爹知道你救了我们一定很感激你的。”
黑衣人呵呵一笑,正要答应,忽然瞥见旁边的几具雕尸,不禁心中一动,说道:“这些搜魂雕乃是妖族豢养的异种凶禽,据说不但耳目锐利,嗅觉尤其灵敏,可在千里之外追踪猎物。只不过它们虽然生性贪残,却也愚蠢得可以,又没什么奇能异术,单凭一副尖喙利爪妄逞血气之勇,对修真之士而言实在是不值一哂。只是它们向居妖国,此番竟在北地出现,其中必有缘故。二位小友可知它们为何攻击你们?”
翁亭旭踌躇道:“这个……我们也不清楚。”
黑衣人见他显是有重大隐情不愿示人,便笑道:“那么想必是它们飞得饿了,要拿你们俩填饱肚子。哈哈……”笑完又道:“二位小友,难得大家这么有缘,可否告诉在下令尊的高姓大名啊?”
翁宇阳笑道:“先生此言差矣,自古子不言父名,我们不敢说出父亲大人的名讳,等你见到他时自己问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名叫翁宇阳,我哥哥名叫翁亭旭。对了,还没有请教先生你尊姓大名呢。”
黑衣人闻听此言仰天长笑道:“好!好!好!”言讫忽然腾空而起,踏着一道玄光向北疾驰而去,倏忽不见,清朗笑声犹然未绝。
※ ※ ※ ※ ※ ※ ※ ※ ※ ※ ※ ※ ※ ※ ※
兄弟二人愕然相顾,莫名其妙。片刻后翁宇阳方道:“哥,为什么我问他的尊姓大名,他却说‘好好好’呢?难道这就是他的名字么?”
翁亭旭皱眉道:“这个人古怪得很,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咱们回去问问爹吧。”
翁宇阳却对这黑衣人颇有好感,说道:“我看他人很好啊,应该不会是坏人。”
翁亭旭道:“好人坏人哪有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爹不是常说吗,为人处世总是小心些的好,除了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不要轻信。”
翁宇阳笑道:“反正我只信你跟爹就对了。”
二人边走边说,行不多远忽见迎面跑来一伙乡民,个个手持长棍短棒及各式农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当先一人正是韩大头,他乍见翁家兄弟真是喜出望外,叫道:“翁兄弟,你们没事吧?俺们来救你们了!”
一众乡民村童围住翁家兄弟问长问短,见他们平安无事皆感欣慰。韩大头对一个中年壮汉说道:“爹,这就是刚才被大怪鸟叼走的那兄弟俩。您是没看见哪,那些大怪鸟长得可大了,一只翅膀就有一头牛那么大,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出来的。”
那壮汉正是韩大头的父亲,北十里的村长,听说村中出了这等异事,慌忙召集村民赶来救人。此时听宝贝儿子这么说,不禁叹道:“孩子们没事就好,你就别再想那些大怪鸟啦。”
翁宇阳回手指向来路,说道:“那些大怪鸟都被一个很厉害的黑衣先生打死了,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韩村长骇道:“都给打死啦?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啊?难道是神仙不成?”
韩大头道:“咱们村儿是块宝地,自然会出神仙啦。”
韩村长斥道:“少废话!你快领着孩子们回村儿,我带人去扛那些死鸟。要是再出什么差错,我就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韩大头做个鬼脸,对伙伴们说道:“咱们先回去吧,晚上炖鸟肉吃。”群童闻言齐声欢呼。
李大虎对翁亭旭道:“幸亏你们俩没事,不然我可就惨了。”
翁亭旭奇道:“那怎么会呢?”
李大虎道:“你想啊,今天是我带你们出来玩儿的对不对?你们要是有什么闪失,俺爹非揍死我不可。”
翁氏兄弟对这些古道热肠的邻居们大为感激,连声致谢。韩大头摆摆手道:“说这些干嘛?咱们还是想想,明天该怎么玩儿吧。”
李大虎道:“咱们带他俩去看圣湖祠吧。”
韩大头道:“圣湖祠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座破庙吗。哎,你们还记不记得,去年王二狗他们家的公狗和母狗忽然黏在一块儿扯也扯不开,咱们拿着棍子追得它们满村儿乱跑,那才叫好玩儿呢。”
李大虎笑道:“对呀对呀,好多大人也跟着一起追呢。那条公狗拖着母狗跑了足有五里多地,两条狗才分开。后来我就想啊,多亏有咱们在后面连追带打,否则真不知道那两条狗要粘到什么时候,没准儿这一辈子都变成有两个头八条腿儿的怪狗。”
翁宇阳奇道:“公狗和母狗为什么会粘在一起呢?这种怪事儿我以前可从没听说过。”
韩大头笑道:“咱们村儿是块宝地,所以才会有这种稀罕事儿,你在别处是见不到的。”
言笑之间,不觉已至村口。此时红日初沉,暮色未起,矗立村头数万年的圣湖祠在入夜前的最后一点光明中更显神秘,残垣断壁间暗影幢幢,甚是阴森可怖。村童们见惯不惊,嬉笑自若的从祠前经过。只有翁氏兄弟略带敬畏又满怀好奇的扫了两眼。
众人刚转过街口,突见前方一座农舍中红光乍起直透云霄,映得满天皆赤。同时一种若有若无的轻细嗡鸣之声自红光中传来,幽幽袅袅萦绕于诸人耳际,恍若浮梦。群童惊骇之中,只听李大虎嘶声叫道:“不好了!翁家着火了!”
翁氏兄弟闻言大惊,发足向前急奔。越近家门红光越是耀目,耳畔的嗡鸣之声也越是清晰。兄弟二人心急如焚,边跑边喊:“爹!爹!……”
※ ※ ※ ※ ※ ※ ※ ※ ※ ※ ※ ※ ※ ※ ※
两人直冲进门,奔入堂屋,只见一位身材颀长的白衣秀士面色凝重的站在壁龛之前,正是父亲翁行云。但见他两眼直视前方,被红光映衬的脸上肌肉抽动,颌下的三绺长须也随之簌簌而抖,似乎心中极为激动。在他面前,一柄雄奇古拙质厚刃阔的四尺长剑竟无端悬于空中,剑身呈暗红色,看去似乎锈迹斑驳,剑尖上射出的赤色光束将屋顶穿出一个径长尺许的圆洞,剑身发出的嗡嗡颤鸣震得四壁皆响。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