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奇梦潭中短篇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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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到活计后,连续三个月埋头在作坊里苦干,终于抢在元宵节前完成了二百盏花灯的制作。看到摆在作坊里风格各异,璀璨夺目的花灯,大户笑得眯上了眼。
三天后,便是元宵佳节,时近傍晚,家家户户的花灯都挂了起来,一时间,如同无数条七彩光带,燃亮了整个城市。
片刻之后,用完晚餐的人们纷纷走了出来,街市上立刻热闹起来,鞭炮声、嬉闹声、吆喝声交织起来,构成了一副壮丽的月夜赏宵图。
半个时辰之后,盛大的游灯会开始了,除了挂在街市旁的花灯,大户们还把自己精心准备的精品花灯拿出来,在一条条街道上巡游,上万的百姓站在两厢,对风格迥异的花灯品头论足。
我站在人群中,听着人们对我做的花灯发出的赞叹,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我的灯自然是最好的。
正得意间,后面几个人喊道:“快走,去河边看看,那边放孔明灯呢!”于是呼啦一下,人群走了一大片。我也跟着人流,来到了河边。
河边也聚集了无数的百姓,很多人手里还挑着灯笼,不宽的小河被灯火映照得如同一条闪着磷光的金龙,蜿蜒向东而去。
河边人太多,我便捡游人较少的一处树林,斜靠在大树旁,静静地看着那些大人和孩子们欣喜的笑容,心底也有一丝快慰。
人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放灯,一只只空明灯,摇摇摆摆地飘上高空,向东南方向飘去。天空中、地面上,已经化作一片灯的海洋,在这片灯海的映照下,皎洁的月光此刻也显得有些阴暗。
就在我还独自陶醉在月夜灯海之中的时候,也许是突然来了一阵山风的缘故,一盏孔明灯突然横过小河,向我这边飘来。
“呀,我们的灯,飘到树林那边去了!”一个如出谷鸢鹂般悦耳的声音响起,我的心不由得一颤。
举目望去,一片白云宛若不粘凡尘的娉婷仙子般飘了过来,轻快地掠过了架在小河上的独木桥。
不假思索,我从腰间解下飞勾,轻轻一扬便勾住了孔明灯,那盏飞灯如同一个听话的孩子,稳稳地停在我的手里。
白云飘至我的身前,猝地站定,却挽不住一股淡淡的幽香。我抬头望去,全身猛地一震。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那一身素白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的绝代风华,略显焦虑的神色中,还略微带着一股羞赧,此刻她正呆呆地望着我,檀口轻启,胸口急促地起伏着。
“你的灯?”我将飞灯拉下来,仔细地看了看。
“嗯,是我的。”那声音真的如同一阵出谷的黄鹂。
“也是我的!”我笑了笑,伸手将灯递给她。
“你.. .. ..”她有些恼怒地背过手去,显然对我的孟浪有些不满。
我笑了笑,依旧将灯递给她:“别误会,小姐,我说这灯是我做的,我就是方进。”我指着灯脚上刻的两个字道。
“这是你做的?”她眼睛一亮,伸手接过了飞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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