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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书房以后，霍峥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

    他有些疲倦地阖上了眼睛。

    霍峥想起了从江水里捞出来的被冲得粉碎的汽车碎片，想起了离开的那天，在人迹罕至的路上遇见的剧烈碰撞。

    血流了满地，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和霍娇躺在血泊中等死。

    这一切，都和季家，都和季盈盈脱不了关系！

    霍峥搭在腿上的手掌渐渐握成了拳头，小臂上有青筋绷紧。

    “你说的这些我心里都有数，她会为她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霍峥声音冷冽，没有夹杂任何感情。

    “至于季家......早晚毁掉又有什么区别。”

    霍娇划着轮椅的轱辘缓缓地来到霍峥的身边。

    她欣慰地笑了，眼眶里有泪水打转。

    “既然哥哥你都清楚，我便相信你。”

    霍峥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有泪珠从霍娇的脸颊上缓缓流下。

    “请原谅我说了这么多过分的话，但你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啊。”

    霍峥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我怎么会怪你，全世界的人害我，你都不会害我。”

    霍娇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哥哥，我相信你会让季盈盈付出代价的。”

    霍峥点了下头，黑色的碎发垂在他的额前，挡住了他眼底的光。

    霍娇离开书房后，眸色忽然冷了下来。

    她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两道泪痕。

    刚刚还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此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回到屋子里以后，她让郑姐去帮她取晚饭。

    郑姐离开后，霍娇忽然心情奇差地伸手将桌子上的花瓶扫落。

    伴随着清脆的破碎声，花瓶碎裂开来。

    她看向了轮椅上自己的双腿，自言自语。

    “都是借口，哥哥你有那么多种方法让一个人后悔所作所为，非要放在身边吗！”

    “我看你就是喜欢她！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办法忘记她吗！”

    霍娇的声音不大，即使房间里有另一个人。

    若是站得远了也不一定能听到她的声音。

    然而她声音中的狠意却是藏不住的。

    如同毒蛇吐信发出的嘶嘶声，光听着就让人全身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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