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她与朗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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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搜救。”
……
搜救的工作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月。
在最后的方舟号停止搜寻后,所有的一切终止了。消失于茫茫太平洋近一月,刘成闵的死亡再没有任何疑问。
生活也重回宁静。
新闻从每天失联的最新消息已经变成其他热点。
众人对刘成闵与陆湛的各种议论、遗憾、叹息也慢慢小了下去。
蒋柔却忘不了这些,她每天都不厌其烦地搜寻消息,拿着铅笔在日历上圈着圆圈,一天,又一天。
期间,她给陆湛打过很多电话,得到的答复统统都不在服务区内。再后来,蒋柔接到一个越洋电话,那端是个声音和气的男人,说陆湛精神状态不太好,正在圣地亚哥的医院修养,很快会回国。
蒋柔紧绷的心情稍稍安定。
但是一天,两天,三天…陆湛都没有再回来。
蒋柔从每天期待,到逐渐失望担忧。
陆湛会不会再不回来了?
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她记得陆湛的父亲就在美国,他失去了舅舅,说不定就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有人陪着他。
只是……蒋柔一想到他再不会回来,心里就被揪紧,彷徨又害怕。
蒋柔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但是学校里的各种言论,还有回家后蒋海国与叶莺担心的目光,都让她好难受。
她真的很担心很担心他。
蒋柔攥着中性笔写着卷子,一低头,看见阅读题的一个单词被打湿了,油墨字迹稍稍晕开,倾斜。
蒋柔擦了擦眼睛,继续做题。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其实也没过多久,但却又十分漫长。十一月的一个清晨,蒋柔照常起得最早,背着书包往公交站跑。
叶莺和蒋海国看着她愈发单薄的身影,轻轻叹息。
彼时,天亮得越来越晚。
冬季已经悄无声息来临。天中早自习很早,蒋柔五点多一点就出了门,外面还是黑沉沉一团,橘黄的路灯氤氲着清晨的雾气,两侧的梧桐树落满枯黄的叶子,萧索且安静。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的雪。
蒋柔坐在公交车后排的角落,耳朵里戴着耳机,头歪了歪,轻轻抵在窗玻璃上。
雪花细细碎碎、柔柔软软地飘着,落在窗户上,又很快化掉。
天色一点点亮起来,远处一抹干净的鱼肚白。越往学校走,雪越大,公交车慢慢悠悠的。
蒋柔下了公交车,街道上总算有了生气,楼梯上铺着一层薄薄积雪,校门口的鸡蛋灌饼已经出摊了,飘散着腾腾的热气和里脊香,还有火烧店,茶蛋味和肉火烧味混杂在一起。
好像和以前的每一天,没什么两样。
日子还是要一天天过。
蒋柔踩着染上雪花的落叶走进校门,听见咔嚓咔嚓树叶破碎的声音。
小铺的阿姨已经把刚烤好的麦多馅饼从车上抱下来,一掀开棉被,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蒋柔犹豫了几秒,可能是睡得太少了,困要大于饿,往楼梯上走。
他们班现在在教学楼的高层,六楼,最西边的头上。
天大亮,蒋柔摘下耳机,掏出整理的错题本,边看边顺着西边的楼梯往上。
两层楼以下是室外的,有一个和教学楼三楼相连的小小平台,平台的另一侧是后山,栽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此刻,萧索的枝叶上堆满雪。
一阵风吹过。
蒋柔突然闻到一股很香很香的味道。
是馅饼的味道,各种馅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有鱿鱼的鲜香、鸡肉的香辣、照烧鸡腿的酱味,还有烤制酥酥的麦皮味道。
很熟悉的味道。
蒋柔心里忽然泛起酸,想起在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久到她都觉得像是另一个世纪。
陆湛坐在旁边的课桌,大摇大摆翘起二郎腿,将热热的馅饼偷偷塞给她,挑着眉说“快吃”。
那时的她好嫌弃他啊。
不学无术,流里流气,嚣张跋扈,早上带着馅饼味,中午带着烟味,下午带着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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