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显神通-《无聊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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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黑皮,那女鬼还是怨鬼的,很厉害吗?”

    “老大,你剥夺了我的知情权,我要到法庭告你。”黑皮痛苦的说道,然而看见张昆崖的脸色,急忙正正经经的说道:“那女鬼死的时候,是有天大怒气的,所以死后才化为怨鬼。这样的鬼,一般都是厉害非常,陈家的这只,尤其厉害呢。”

    “哦?怎么个厉害法?不是说魂魄都没什么多大能耐吗?”张昆崖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魂魄是没多大威力的,不过有些人是含冤而死,或者是被人害死,又或者心中积累了大量的愤怒自尽的,都会化为特殊的魂魄形态,跟普通的鬼,是大不相同的。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些鬼,都有影响他人意识的能力。”黑皮侃侃而谈。

    “影响他人的意识?”

    “是啊,简单来说,就是使人产生幻象,从而使人脱离了现实。在自己看到,听到,感受到的幻象中,进行动作。比如说吧,你明明是站在大树顶端,这个鬼,通过影响你的意识,让你以为站在平地上,这时候你要是往前迈出一步,自然是摔落树下,跌死了。”

    “滚你的,你才跌死了呢,这么说来,这些鬼还真是厉害啊。”张昆崖紧紧的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黑皮一脸轻松,摇头晃脑的说道:“这算什么厉害的?比起万兽之王,聪明的美食家,高傲的魂魄主宰,我,黑皮,这些小鬼连面都不敢见我。”

    张昆崖突然眼中一道光华瞬间即逝,盯着黑皮说道:“这么说来,你是有办法对付这女鬼了?”

    黑皮打了个冷颤,说道:“是,是啊,怎,怎么了?”

    “哈哈哈,天助我也,哈哈,黑皮,你要立功了,少爷我总算没白养你。”张昆崖狂笑着,丝毫不在意黑皮害怕的目光,更顾不上理睬老葛和徐同辉诧异的询问。

    这几日,张昆崖累的几乎爬不起来了。整天的由老葛指引,拜访张祥云在京中的故交,真是逢人磕头,见人弯腰。

    “小辉,我让你去买的桃木剑,黄纸,朱砂,都买来了吗?”张昆崖躺在床上,一只脚跷在徐同辉的腿上,任由徐同辉在那捶着。

    徐同辉抬头说道:“办妥了。不过老大,你要这些玩意做什么啊?”

    张昆崖打了个哈欠,含糊的说道:“别多问了,晚上少爷带你看好戏去。”

    徐同辉茫然的点了点头,又继续给张昆崖捶腿了。这些日子以来,眼见张家在京中关系复杂。自己老大处理人际关系更是老练沉稳,不由得死心塌地的崇拜张昆崖了。虽说从小就是张昆崖指示一起的小伙伴干这干那,不过随着年纪的增大,这天生的气势更是压的徐同辉抬不起头来。

    无话则短。天色刚暗了下来,张昆崖连同小辉,老葛已经再次来到了陈侍郎的府中。众人客气一番,随后就在花园中摆开酒席,对饮了起来。

    酒过三巡,张昆崖还好些,毕竟练《神炼诀》已经有些火候了,不太容易醉。陈廷敬本来就有心事,几杯黄汤再一下肚,不由得话多了起来。

    “我说贤侄啊,那日让你走的匆忙,倒是老夫招待不周了。”

    张昆崖慌忙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哪里的话。您瞧伯伯说的,原本就是小侄打扰伯伯了。”

    陈廷敬长叹一声,双目隐约有些湿润了:“唉,贤侄啊,说起来不怕我这个做伯父的罗嗦,近日实在是家中不宁啊,唉。”

    张昆崖心道“来了”,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呢,急忙说道:“伯伯,却不知因何事烦恼啊?小侄不才,也愿为伯伯尽微薄之力呢。”

    陈廷敬随手指了指石凳,示意张昆崖坐下:“此事不说也罢,总是太过古怪,却非贤侄能想象之事。”

    张昆崖心道:“我要跟你叙来叙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入正题。”索性心一横,大胆说道:“伯伯,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不妨,不妨,还有什么不当讲的呢?唉,贤侄,老夫失态了,你只管说来。”

    张昆崖站了起来,闭上双目,在那摇头晃脑一会,突然又睁开双眼,说道:“伯伯,请恕小侄直言。这府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啊。”

    “哐啷”一声,陈廷敬手中的筷子掉了下来,正砸在酒盅上,转眼间酒水就撒了一身。然而陈廷敬丝毫不觉,愣愣的看着张昆崖。这时旁边有侍女过来要给陈廷敬清理污渍,陈侍郎这才反应过来,挥退了侍女,喃喃的说道:“原来,原来贤侄有如此手段,竟然看了出来啊。”

    张昆崖心道:“这还不是小菜一碟?你要有黑皮,你也能看的出来。”嘴上却说道:“伯伯不用烦恼,小侄上次前来便已看出些眉目了,无奈不敢多言。今日见到伯伯如此心焦,又自恃有几分把握,这才说了出来。”

    陈廷敬眼见张昆崖侃侃而谈,心中大喜,又怕年轻人不知道深浅,转而又犹豫不决,正在那沉吟呢。只听张昆崖又说道:“伯伯千万放心,小侄自幼便遇异人,对付这些东西,颇有些手段。更何况,如今地府阎王大人,正是生前包公包青天。小侄生在庐州,自然沾染些地府威严之气,所以寻常鬼怪,倒是不怕他的。”

    张昆崖也不敢把话说满了。毕竟黑皮到底有没有能耐,自己都不大清楚,所以话中还留了些后路。

    陈廷敬听张昆崖如此说了,心想那和尚道士也不知请了多少,总没见效的,如今就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于是暗暗的咬了咬牙,说道:“既然如此,待饭后老夫陪贤侄一同去看看便是。”

    张昆崖说道:“小侄已酒足饭饱,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

    陈廷敬自然心喜。于是吩咐家仆收拾酒席,另有两名家丁各打一只灯笼,在前开道,众人徐徐的往后院而去。

    两人边行边说,等到后院陈公子的屋前,张昆崖对这事情已经知道个大概了。

    这陈公子名秋岚,乃陈廷敬第四子。自幼好学诗书,更是爱舞刀弄棒,端的是文武全才。又好打抱不平,今年不过十八岁,在京城已经是颇有侠名了。大约上天嫉妒,半月前陈秋岚外游归来,便倒在了病床上,整日神志不清。京城大夫也不知请了多少,就是查不出病因。偏偏每日半夜,必定在屋中破口大骂,又摔砸家具。到最后,有人说莫不是撞了邪了?这才又请和尚道士,然而请来的这些法师,无不在做法途中或中风倒地,或胡言乱语,越是声称自己法力高强的,被整治的越是厉害。现如今,除了将陈秋岚紧锁在家中,眼见他日夜消瘦,却是毫无办法。

    陈廷敬吩咐家丁将门打开了,张昆崖一眼望去,只见陈秋岚躺在床上,瘦的就跟个骨架子似的,两眼呆滞,嘴角中时不时的有白沫吐出。

    陈廷敬看着看着,老泪纵横,泣不成声的说道:“秋儿从小聪明伶俐,为人正直,好打不平。虽说没少惹祸,可我陈氏一家,就数他最有天赋。无论诗词歌赋,又或者刀枪剑戟,无一不通,无一不精。怎知道天不容才,竟让他遭此大劫啊。”

    张昆崖说道:“伯伯休要担心,你只管在门外等候,这里有小侄呢。”

    说着,吩咐徐同辉将日间准备好的桃木剑,黄纸,朱砂,拿将过来。其实,本来是用不上这些东西的,不过张昆崖心想,自己空手一人,就这么凭空降了鬼怪,未免也太骇人听闻了。所以弄这些玩意来装装门面,做做样子而已。

    “伯伯,请你带领众人到门外等候,此处自有小侄担待,伯伯还请放心。”

    陈廷敬连忙答应了,带着众人就在门口侯着。只见张昆崖随手将门又关上,隔着窗纸,隐约能看到他手里拿把桃木剑,在烛光映照下跳来跳去,颇有点高人法师的模样。

    张昆崖挥了一会桃木剑,估计外面人已经看的差不多了,这才心中默喊黑皮。

    “老大,我现在不能出来,不然那女鬼见到我,就要跑了,再找到她就费事了。”黑皮在张昆崖的丹田中说道。

    张昆崖眉头一皱:“那怎么办?你不出来,我怎么捉她啊?要说也真奇怪了,少爷我不是天感灵体吗?连神仙都看的到,怎么见不到这么个鬼怪?”

    黑皮的声音又在张昆崖脑中响起:“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天感灵体,只不过对仙佛有效,对着魂魄鬼怪这样的东西,自然是看不到了。否则的话,老大你打小就开始看鬼魂,凭你的胆量,我真怀疑你还能活到现在不被吓死呢。”

    张昆崖大怒:“你奶奶的,说什么呢?又要听听束魂音了是吧?”

    黑皮求道:“老大饶命,我以后再也不说实话了还不行了吗?”黑皮感觉到张昆崖意识中一阵波动,明显是要针对自己而来的。立刻改口,正经八百的说道:“那个,老大,你付一缕神识到我这来,这样你就能看到那女鬼了。你先想办法稳住她,然后我趁她不注意,给她来个狠的,这就万事大吉了。”

    张昆崖依样做了。果然,一只全身漆黑的女鬼,正坐在陈秋岚的床头,死死的盯着陈秋岚,对张昆崖的存在,似乎是丝毫不觉。

    张昆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那女鬼依然没什么反应。无奈,张昆崖只有说道:“我说鬼大姐,你干嘛老盯着人家小帅哥啊?”

    那女鬼听到有人跟她说话,也是大吃一惊。若是凡人的话,没理由看见自己的。若是法师的话,又怎么会说这样无聊的话?不由得转过身来,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看着张昆崖。

    张昆崖心道:“这女鬼长的还真是标志呢,生前定是美人坯子,就是皮肤黑了点,估计是非洲来的。”却没想到魂魄全都是黑漆漆的。

    正在那胡思乱想呢,只听女鬼说道:“给我滚开,少在这罗嗦。”

    张昆崖心中大怒,心道:“我乃上天的希望,神仙的未来,给你这小鬼随便就能骂的?”嘴上却说道:“鬼大姐,你也斯文些啊。虽说现在做鬼了,不过鬼也要有鬼品啊,动不动就骂人是不好的。要知道,人是人他妈生的,鬼是鬼他妈生的,一只不骂人的鬼,就不再是鬼,而是——鬼人。”

    那女鬼冷冷一笑,随手向张昆崖一指,然后转过身去,继续盯着陈秋岚看了。

    过得片刻,女鬼发觉有些异常。平日来的那些法师,无不被自己这“幻生一指”弄的神智失常,此时不是大叫,就是大闹了。怎么现在没什么动静呢?

    于是又回过头来,差点没从床上跌了下去,原来张昆崖正蹲在地上数蚂蚁呢。嘴里还念念有词:“一只蚂蚁一张嘴,两只眼睛好多腿。两只蚂蚁两张嘴,四只眼睛好多腿。三只蚂蚁三张嘴,六只眼睛好多腿……”

    女鬼心知今天碰到高人了。自己最厉害的手段,也是唯一的手段,“幻生一指”居然不起作用了。不禁大惊失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才好了。

    张昆崖这才慢慢的站了起来,说道:“我说鬼大姐啊,你那些手段,对我这上天的希望,神仙的未来,是没有效果地。不如来陪我数蚂蚁可好?”

    女鬼哼了哼,虽然眼前这人好像法力高深的模样,不过看起来却是心智未开。简单点说,就是弱智一个啊。所以丝毫不怕,冷冷的说道:“纵使我的手段对你没用,那又如何?你要想救这负心汉却是万万不能。”

    张昆崖一听到“负心汉”三个字,精神便来了,兴奋的问道:“鬼大姐,他是如何负心的?是不是抛弃了你?是不是玩弄了你?是不是欺骗你幼小的心灵了?哦,哦,哦,太刺激了。说吧,说吧,有什么精彩的故事,你就说出来吧。”

    女鬼气的浑身发抖,无奈自己又没办法对付眼前的人。于是又破口大骂道:“去你祖宗十八代,老娘的事与你何干?你要是爱听,怎么不去听你妈的故事?没毛的小兔崽子,老娘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张昆崖哪曾想到这女鬼说翻脸就翻脸,而且一张嘴奇臭无比。顿时脸色发白,双目睁的滚圆,两手紧紧的攥成拳,一字一字的说道:“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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