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夺命疫-《暗夜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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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你活着。”
“没错,活着才有希望。”身后响起了熟悉的童声,向后倾过身体的胖子,立时看见了一张近在咫尺的少年面孔,“不去训练你的大兵了吗?尼尔斯大人。”
“优秀的军人要懂得什么是战争状态,什么是和平状态,我只是给那帮蠢熊校正一下短路的脑壳而已。”神情和谈吐都恢复正常的尼尔斯,又变回了那个天真可爱的孩童,他突然对着远方努了努嘴,“你可爱的女保镖似乎很熟悉这里,不想看看她去干吗嘛?”
“她出身于这里。”
“这可真奇怪了,进了这里,还能有信心出去的,实在是稀少。”
“的确,我也有点兴趣了。”
遥远而又混乱的房屋中,胖子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特别披上黑色披肩的夜莲在昏暗中穿梭,就像是一个迷失在昏暗中的游魂。随手从狼人手里接过了一个微型耳麦,站起身来的陈烨在微笑中走进了昏暗的世界。
“男人,呵呵。”
看着身边随从那请示般的眼神,奥格瑞玛摇了摇头。已经走到这个地步,这个年青人在他眼中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甚至连活着究竟干什么的希望都已经丢失了。
“派出所有擅长追踪的人,那三个血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遵命,大人。”
领命的随从立刻走向了狼人的队伍中,奥格瑞玛望着陈烨身影的消失处,这个年青人给他留下了极强的好感,他身体中似乎和狼人一样燃烧着野性和不屈的灵魂,正是因为这个灵魂,他才会为了亡者而在黑暗中独自战斗……
学习我们吧……年青人……成为一个我们的伙伴,不,同胞……
远处,许多身影已经奔向了这座垃圾堆般的城市四周,奥格瑞玛满意的点了点头,背手抬头望着那曾经留下无数回忆的萤绿天穹。
如兽角般的山岩汇成一片剑林,这些突兀的石块就像是利齿般**城市之中,割出了一片僻静而又荒凉的角落。
漆黑的头发自然的垂落在肩膀上,就仿佛此时她那低落的心情,一直活泼顽强的夜莲,却又换了一身漆黑的旗袍,在那紧紧衬出曲线的衣服上,只是用墨紫色的丝线绣出了几点淡淡的莲花。
眼神虚无的夜莲孤立在一片乱石间,用右手紧紧抓着漆黑的披肩,惨白的面孔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只有那因为紧握而失去血色的左手中,抓着一根白色的丝带。
“我以为只是个玩笑……”
从身后慢慢走来的陈烨,站在了离她不远的身后,看着地上那堆杂草中一块突出的石头。
经过简单雕刻的石头与其说象一块墓碑,倒不如说更像是一条石棱,只有上面用锐器刻出的那几条字,才能让人识别出它真正的用途。
慈母伍秀英之墓,女伍夜莲泣立……
“我向你致歉……”
“她带我逃到这里,越过了大草原,花了将近六个月。”缓缓单腿跪倒在墓碑前,把手中的丝带系在了上面,打出了一个结。夜莲用手细心的抚摸着石面,擦掉了上面的尘土和污垢,“因为我父亲想杀我,血缘上的亲属也都想杀我,他们不需要一个混血直系成员,不需要一个耻辱的dhampir。”
“我想,他应该没有真想杀掉你。”
“作为四大家族之一,想杀掉我们这两个无所依靠的母女,的确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仔细用手巾擦拭着掌上的污泥,夜莲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当时我却不知道,只能天天在恐惧和死亡中哭泣,我怕,我怕得要死。”
“然后就来到了这个不战之地?破碎者的老巢?”
“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这个原本只是因为债务才陷入黑暗世界的女人,在连日的恐惧和疲劳中,才过了三个月就病死了……”向着母亲的墓碑深深低下了头,重新站起身的夜莲,从那张平静的面孔上已经找不出任何一丝哀伤的味道。
像是午夜中狩猎的夜莺般,恶魔猎人伍夜莲又出现在了陈烨的面前,露出了微笑,胖子慢慢蹲在了这个坚强异常的女人身边,向着墓碑合十双手,做了一个极其恭敬的祭拜。
“你信佛?对一个异民来说真难得。”
“人总是得有点装饰门面的信仰。”闭上眼睛许久的胖子,学着夜莲的模样用手轻轻擦拭了一下墓碑,才重新挺起了腰杆,“更何况我是半路出家的,你很清楚。”
“你的确很新,完全是个菜鸟,但你比我曾经见过的许多雇主都要凶残。”
“哦?对我的评价这么高?”
“他们都是群被权力享受养坏的猪。”
靠在一边的石柱上,夜莲的神态看上去极其戏谑,评价着眼前这个丑陋肥胖、却有时候又显得极其精悍和凶残的男人。
“你是条狗,流浪的野狗。”
第一次从领导者手里接过这个任务,纯粹是因为自己的出身而成为了最适合的人选。
东方亡命的混血儿,陪伴着东方亡命的大君,最初陈烨在她眼里,和那些猪并没有什么区别。夜莲曾经还准备过,如果这个肥男如果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的话,是不是应该直接一脚踢爆他的下体,然后回到欧洲去。
开始陈烨的表现,的确有种让她一枪打爆他头的想法,特别是他那种对身边女副官为所欲为的态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厌恶的感情却消失了。
这个男人丑恶的表面之下,身上竟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伤痕……
他的张扬、他的沉稳、他的狂暴、他的内敛、他就是一头错综复杂的野兽。平日里,看起来手里抓着时尚杂志的夜莲只是无所事事,但那对凤眼的注意力,却全部落在了那个伏案疯狂工作的肥胖身影身上。
对黑暗中的女人来说,想安身立命,不成为商品或是**的话,只有两个办法。要么自己变的很强,要么就有一个够强的男人可依靠。相对已经腐败的人类社会,对任何黑暗中的女人来说,衡量男人价值的不再是财产和外貌,只有力量才是从古至今的唯一规则。
正巧,陈烨都是这样一个充满着诱惑力的目标……正是看着他那张为同伴而死死挣扎的面孔,在美国的夜莲才会孤身一人去挑战三名东方亲王。为了这种莫名的冲动,女猎人不知责骂和质问了内心多久,直到今天,似乎才渐渐明白了理由……
“被样形容的话,不知道该高兴还该哭泣。”尴尬的抓了抓头发,陈烨大大咧咧的拍打着手掌。
“为什么祭拜我的母亲?”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生下我最信赖伙伴的女人,怎么说也要祭拜一下。”
“最信赖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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