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黄富贵老人家的大门是开着的,里面来来往往有很多人。 粗粗扫一眼,大的小的起码不下20个。 见到张宣进来,黄老的几个儿子一愣,接着小跑过来赶紧接过行李,给他倒茶。 黄老小女婿掏出烟,递过来:“来,大作家,吸根烟。” 是华子... “柳叔客气。”张宣礼貌接过,但没吸,而是放在了耳朵后面。 黄富贵躺在最里面的房间。。 张宣缓步来到床前,轻声喊:“黄老,我来看你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黄富贵本来是面向墙壁、身体蜷缩着的,听到声音后,慢慢翻过了身子。 半年不见,当年的红光满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骨瘦如柴、眼眶深陷。 只看一眼,见多了生死的张宣就立刻明白,黄老的生命到了尽头。 黄富贵皱着眼皮看一眼张宣,没反应,接着又看一眼张宣,还是没认出来是谁。 最后有气无力地问:“你是谁...” 见状,黄老小儿子一拐一拐地告诉黄富贵:“老爷子,他是张宣,他是经常跟你说话喝酒的张宣啊,还记得不? 他今天刚从外面回来,特意来看你了。” 听到这话,黄富贵浑浊的眼睛小幅度动了动,再次盯着张宣看了一阵。 张宣走近一步,问:“黄老爷子,我是张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舒服些没?” 这次黄富贵似乎想起他是谁了,好半晌说:“我、我、我知道你,张宣小子,我看了...你的风声, 好, 很好。” 接着他又说:“你写新书了没, 你以后要是有新书了,记得烧一本给我,我...我还想看。” 张宣握着他的手说:“我写新书了。” 黄富贵说:“好, 好...” 说着,黄富贵艰难地笑了出来。 这时床底下有一只狗在叫, 打断了他的话, 黄富贵中气不足地喊:“狗子, 别叫,他们都是我朋友。” 听到“他们”, 张宣心里一紧,刚刚还正常的氛围,突然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里间呆了五分钟左右, 为了不打扰黄富贵休息, 大家都出来了。 外间, 黄老小儿子流着眼泪说:“他老人家这关怕是捱过不去了, 最近总是记不得人,连我都时不时忘记了, 一天要重复问好多次。” 这时和黄富贵同辈的一个老人叹口气道:“哎,这已经算好了,至少口齿清晰, 还能说话。 大部分人要走时,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黄富贵大儿子苦闷地吸着烟:“应该是和我爸年轻时的经历有关, 艰难岁月中挺过来的人,意志力大于强人。” 张宣赞同这观点, 只是心里在想黄老刚才的那句话。 黄富贵的大女儿似乎看出了张宣的所思所想,就解释道:“这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爸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爱说怪话,说总有老朋友来找他聊天。 我想他应该思念他的那些老朋友了。” 黄老的小儿媳妇这时插话道:“不知道该不该跟你们说,昨天中午时分,咱爸就让我把他房门口和床头的那些符箓撕掉,哎...” 这话一出,屋子里瞬间安静了, 大家相互看看,各种开始猜测。 刚才还高高兴兴的小孩们,一听这些长辈说这些神神秘秘的事情,都不敢闹了。 都躲到大人们怀里, 一边忍不住听,一边抓大人们的衣服。 不能久呆,不敢久呆... 里面躺着一个黄昏老人,外面一堆人却在议论诡异的事情,张宣都懵了,头皮瘆瘆的发麻。 他本来就怕鬼和蛇,压根就听不得这事。 再说自己还是一个重生人士,要是在这里呆久了,黄老看自己顺眼,哥俩好的,把自己也带走了怎么办? 这般大逆不道地思绪着... 张宣那是加快步子离开了,直到出门再次见着了拔鸭毛的胡萝卜,他心里的郁闷才一扫而空。 甩甩头,他娘的自己简直就是奇葩,真是会想,真是会自己吓唬自己。 胡萝卜情不自禁又看他。 张宣乐呵呵地甲个眼睛,隐晦地抛一记媚眼。 得,这可爱的姑娘脸瞬间红透了,比山上的艳山红还亮。 见女儿这副样子,胡萝卜妈妈也是无语了。忍不住伸出一个指头撮女儿额头,把胡萝卜撮的脑袋直往后倒。 胡萝卜跟个跟个不倒翁似的。 嗯,太好玩了。 张宣哈哈大笑离开。 这时一直旁观的胡萝卜婶婶目送张宣背影消失后,就侧头揶揄胡萝卜:“婶婶给你做媒怎么样,给他做小老婆?” 胡萝卜低头说:“婶婶,堂哥都快30 了,您先给堂哥做媒吧。” 胡萝卜婶婶气晕,也用指头撮撮她,咬牙道:“我平时真是白疼你了,你堂哥真是白疼你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