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行-《作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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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谢宴秋点头,蹲下来逗他,“如果你遇到危险,只要喊一声救命,不论在哪里,我都会立刻从天而降。”
祁游撇撇嘴,不屑道:“我才不需要你来救命,我要自己成为很厉害的大侠,能报仇的那种。”
话虽如此,少年心里还是对“离开这个地方”存着不小的期待。在谢宴秋走后,他因为拒绝卖身而蜷缩在马厩里冻得十分绝望的时候,也曾试探着小声说过两次“救命”。
显然,宫里的人说话也不是那么算数。
祁游自打来了听月楼,就再也没相信过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而这冬夜马厩中仅有一次的天真愿望,则成了他至今想起来都会觉得好笑的事情。
通往皇城的路并不平整,即使九王爷的马车也一样略显颠簸。谢宴秋从小桌子上拿了一块凉糕放到他掌心里:“尝尝。”
祁游感受着这一小块偏凉的温度在掌心慢慢散开,有点奇妙。他偏过头去看谢宴秋,却发现对方已经开始靠着榻子闭目养神。
他与谢宴秋再见后,虽然表面上亲密无间,但其实并没有多少深入交流,不知道谢宴秋是为什么,祁游却是稍微有点不知所措。
谢宴秋离开听月楼时是景成三十五年。他走后不久,宫里就传出消息,说皇上驾崩了。
祁游很难不把谢宴秋和这件事情联系到一起。更何况这之后“九王爷”的名号迅速从风暴中央扩散出来——说他冒死逼宫却给别人做了嫁衣,至今都恨透了皇位上那个人。
有人看到先皇驾崩那日,晴空朗朗,他穿了一身血衣从殿上冲出来,把手中尚在滴血的长剑向空中一抛,直接刺穿金銮殿的牌匾。
有人说他仗着新皇根基不稳,在宫中狂妄放肆,处决掉一众宫女太监不说,还将先皇的一个宠妃坠着石头沉了塘,又亲手用剑锋挑断太子的喉咙,天空都被映成一片血色。
有人说新皇忌惮他,对此敢怒不敢言,只自己慢慢积蓄着势力,待有朝一日将这个祸害彻底铲除。但更多的人在观望,看他敢不敢再次造反,直到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不论这些传言是否有真凭实据,谢宴秋这双手一定沾过不少血,祁游想着,可他又会这么轻地把小凉糕放在自己掌心。
……祁游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莫名想起来不久前在纱帐里做的事,又看了看掌心,顿时觉得不太想吃。
他不动声色地将这块小糕点揣起来,稍稍往谢宴秋身旁挪了一下:“宴宴叔叔。”
谢宴秋把眼睛掀开一个缝来看他,上下睫毛的末端还搭在一起,像是困极了。
“你,不舒服吗?”祁游原先准备好的话到嘴边拐了个弯,伸出手去探他的额头,“不烫啊……没睡好?”
那只冰凉的手在额头上贴了贴,又换到脸颊,最后似乎为了数据的准确性甚至转移到锁骨窝。
“就是没睡好,别乱动。”谢宴秋拧着眉毛一把扣住祁游的手腕,塞到自己怀里,又抄着手将这条胳膊别住,“……别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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