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礼尚往来-《折尽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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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确是她的生日。以往在家里,每年苏青梅便会为她准备,如今离家在外,她根本没心思过生日,可是没想到还有一个人记得她的生日,而且是一个她怎么都想不到的人。

    她情不自禁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生日?”太惊讶,太混乱,一向伶牙俐齿的她说话竟然有些不利索起来,慌慌张张地险些咬到舌尖。

    “想知道就会知道。”

    他的回答很简单,但内涵却让人浮想联翩。他为什么想知道她的生日?为什么要借着太后的名义送她礼物?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她却不相信,宁愿想他是因为她爹正在给朝廷卖命,所以来讨好她。

    可这个原因又难以说服自己,她一向胆子大,这一刻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胆怯起来,竟然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她告诉自己是因为天太黑,就算看他也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她心里有个极其细小的声音却不服气,嗡嗡地说:不是因为天黑,是因为你害怕。

    我害怕什么!她心里马上冒出来一个大嗓门,盖住了那个小声音,可是那个小蚊子一般的声音,嗡嗡地往她耳膜里钻,一直钻到她脑子里,将本来就一团糨糊的脑子,搅得更加的混乱。

    她手忙脚乱,冒出来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用不着讨好我,我爹一定会对朝廷尽忠。”

    尉东霆好似有点生气,逼近一步,声音沉沉:“你以为,我是因为你父亲?”

    她反问:“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

    他步步紧逼:“你说呢?”

    她凶巴巴道:“我又看不见你心里想什么,我哪里知道。”她慌张的时候最喜欢用凶巴巴的样子来掩饰,对他更是如此。

    他沉声道:“那你到我心里来好了。”

    这句话简直像是惊雷,把心炸得快要蹦出来。还好桥上一团黑,脸红耳赤他也看不见。她满面滚烫,再也不逞强继续嚣张,提着裙子便往下跑,再说下去一定会大事不好。

    没有灯光,慌慌张张下了两节台阶,她脚下一闪,就直直地往前扑去,眼看就要摔个狗啃屎,再然后像滚汤圆一样滚下去,她吓得差点尖叫,闪电一霎的工夫,腰身被人搂住,身子被牢牢地固定在一个强健有力的怀抱里。

    他忍不住闷笑:“我又不会吃你,你跑什么。”

    她双手撑着他的胸膛,面红耳赤,语无伦次:“你,你快放手。”认识他以来,这并非第一次倒在他怀里,但这一次她却无比的慌乱紧张,因为这次和以前的通通不一样。

    他不仅没有放手,反而抱起她,放到了身后石桥的木护栏上,云翡脚下腾空,刚一挣扎便失去平衡,身下便是琼花池水,她不会凫水,更不想扑通一声掉下去当汤圆,只能没骨气地紧紧抓住他。

    他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恰好将她围在臂弯里。这样才好说话,不然她又要跑掉。

    云翡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被他困住,又羞窘又懊恼。以往都是她欺负别人,可是风水轮流转,自从遇见他便总是被他欺负。

    她抓住他的胳膊,抬脚便踢,用足了气力,脚上的鞋子竟然甩出去,掉到了地上,只听一声轻响。

    尉东霆忍不住闷笑,“你看鞋子都不帮你。”

    她又急又气,咬牙切齿地掐他的胳臂:“快放我下来。”

    尉东霆故意往前靠近些,云翡下意识往后躲,结果身子一仰马上就要掉下桥去,情急之下,她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吓得一动不敢动。

    耳边是可恶的闷笑声,她生平从未落到这样窘迫的境地,气得快要昏倒,可是又不能喊叫,更不敢挣扎,万一掉进池水中,传出去更会被人嘲笑。

    尉东霆的双手从她身侧环过去,抱住她的腰,姿势亲密无比。

    远处的灯光映照在水面上,星星点点的闪烁着醉人的迷离的乱光,像是心上纷乱的跳动,借着稀薄的月光,隐隐约约可见他的眉眼,笑容温柔惬意,仿佛得到了一样宝物。

    他低头笑问:“十五岁没想过嫁人,那十六岁呢?”

    她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那时的的确确答应过要嫁给他,不过那都是虚与委蛇的权衡之计,根本做不得真。

    她虽然从未有过感情经历,潜意识里却很抵触,那些骗人的谎话,甜蜜的誓言,蒙着让人目眩神迷、神魂颠倒的面纱,其实后面的真面目,可憎可恶,远不如银子真诚。

    山盟海誓都是鬼话,骗到手的人,就像买回来的衣服,要经常以旧换新。她娘的例子活生生摆在眼前,。

    眼前的尉东霆,依稀仿佛,就是父亲那样的人,有着深不可测的城府,只会让她避之不及,比起他,她宁愿嫁给章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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