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江南赈灾-《镇国女将》
一行人出了院子,云揽月送到门外,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暖意,一直看了很久,竟似有些痴了。翠羽为她撑了伞过来道:“小姐,我看三皇子现在对你却多了些关心呢,这样挺好的,你们成婚这么久了,早该和和美美了。”“瞎说什么呢!”云揽月嗔道,连忙回了房间收拾东西。翠羽在身后偷笑。
楚明轩在河堤巡查,眉头越来越紧,右手暗暗握拳。河水泛滥,一条条堤岸都被冲垮,部分勉强用麻袋堵塞,沿岸房屋倒塌,林木陷在泥沼里,庄稼更不用说全部被淹没了。
一旁的李知府看着身旁的安王,眼中精光四射,他想起还未接到京中旨意迎接安王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一封飞鸽传书,那密信上的字迹历历在目:“把安王永远留在菇州。”他知道这封密信的分量,立刻就烧了。
让一个人永远留在一个地方,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但暂时他还不想有什么动作,虽然现在太子摄政,这天下迟早是他的,但历来王朝交替出现变故的也不在少数,二者若一个王爷在他管辖之地出了事难保他自己不会受牵连,这天下现在还是皇上的天下。早在安王来临之前他就已经部署好了,若安王真如传说中的安乐王爷,那自是相安无事,他虽无功却也看不出来有过。
楚明轩回到府中便把大大小小官员召集起来,勒令加大放粮力度赈济灾民,另一方面招募人手疏通河道。他命知府拿来了菇州的地形图,把几个重要的决口都指出来,在图上用手指点点画画,与官员们商议了很久,结束时天色已经非常晚了。
下人送上膳食的时候,楚明轩想到什么抬眸问道:“王妃呢,她可否用过晚晚膳。”下人恭恭敬敬回道:“启禀王爷,您刚离开不久,王妃就出去了。”楚明轩放下碗筷不悦道:“她去哪了,不是让她在府里呆着吗?”这时一个侍卫进来抱拳道:“启禀王爷,王妃是去了灾民聚居区查看,她叮嘱属下王爷若问起来便让您不用担心。”
“胡闹!”楚明轩脸色更沉了。他起身便去寻她。外面雨小了些,勉强有几盏大户人家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曳,楚明轩带着两个侍卫骑着马足足找了一个时辰才寻到云揽月的踪影。
此处灾民民聚居的地方是一个破旧古老的大宅子,早已无人居住,因为占地颇广又地势偏高才得以让难民暂时栖身。破败的房间里面挤满了灾民,院子里也支着很多帐篷,来来往往的大人小孩都是面有菜色,满目愁苦。婴儿的啼哭、老人的咳嗽声此起彼伏,一片苍凉。
楚明轩在最偏僻的房间里找到了云揽月,这个房子里的人全部都是面色惨白,气若游丝。云揽月面罩布巾,正在喂一个老者喝药,药色黑沉,气味很重,老者也是咳嗽不停。云揽月浅黄色的衣裙已被泥水打湿她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喂完老人,又去取了一碗药喂一个妇人。
一个面带布巾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说道:“大人,这些人都得了重病,怕是有瘟疫,您还是速速离开这里吧。”“瘟疫?”楚明轩拧起了眉毛。云揽月这才注意到这边,惊讶道:“王爷,你怎么来啦?”旁的人一听也都吓了一跳。那个中年男子也忙拱手道:“草民拜见王爷。”
云揽月走上前距离楚明轩有段距离道:“王爷,这里有病人,你还是先离开吧。”楚明轩道:“你怎么来了这里,现在跟我回府。以后不要自作主张。”云揽月拒绝道:“我想在这里照顾这些病人,李大夫一个人忙不过来。过两日再回去。”楚明轩道:“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我自有安排。”
说着就来拉云揽月的手臂。云揽月却躲闪道:“王爷,我身上药味很重。”几人走出宅子,云揽月一直刻意跟他保持距离。楚明轩命人把马牵了过来跨上去,然后向云揽月伸出手,云揽月却神色为难。楚明轩有点不耐烦地说:“你放心,我身体强健,不会染上瘟疫的。”云揽月这才伸出了手,楚明轩握住她纤长的手指,微一用力,云揽月就上了马坐在了楚明轩身前。
她僵直着背,楚明轩拥住她疾甩马缰,云揽月便靠向他宽厚的肩膀,脸却不由自主地发烫。此时,楚明轩的身前依偎着云揽月,可以看到她光滑的脖颈,长长的发丝拂在他的脸上、肩上,出奇地柔软,她身上的香味混合着药草味成了一股奇异的味道在他鼻尖划过,让他的内心悸动而又烦躁,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
回到府里,下人已经为楚明轩准备了一间舒适的卧房,楚明轩神色冷淡,把房间留给云揽月,自己则去了别的房间,弄得仆从们一阵手忙脚乱,私下里窃窃私语“怎么王爷和王妃不同房?”“王爷和王妃的关系似乎不大好。”“王爷怎么对王妃冷冰冰的”……一时间流言蜚语在府里传开来。翠羽气不过想和他们理论,却被云揽月笑笑阻止了。
第二日,楚明轩便命人把菇州所有的大夫召集起来,重金聘请去各个灾民区医治病人。自己则亲力亲为去各个地方指挥疏通堵塞的河道。云揽月则去监察放粮赈济灾民。
十日后,菇州城的状况就得到了很大改善。这日,楚明轩途径放粮的地方,数百人排队在那里领米,一旁不远处则有粥棚在施粥,排队的大部分是耄耋老人和瘦弱的孩子,每个人都衣着褴偻,脸色蜡黄,看着前面的粥棚黯淡的眼睛里泛着奇异的光,那场景真让人再不忍看第二次。
楚明轩突然感觉有点无力,这就是他大竟的百姓吗,为何会受这样的苦难,如果大小官员早点尽心尽了赈灾,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他明明知道菇州知府有问题,却没有证据治他的罪只能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