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唐时花-《依然女生呀呀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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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清平调*其三》

    其一咏的是妃子,其二咏的是牡丹,其三则是合而咏之。以虚处着笔,刻其风骨。绘其神色,待落到实处时,又刚好回应其一,读来旖旎流芳,花光迷离,满口生香,太白真是仙才也。唐玄宗与杨贵妃看后,皆是欢喜赞叹得很。随即命李龟年与梨园子弟谱出新声,奏笛,击鼓,琵琶,吹栗,牙板,合唱,入耳即醉,入心即化,又回味无穷,如临仙境,果然好听至极。

    良辰美景,太平盛世,莫过如斯。

    而李白却对御用文人的生活日渐厌倦,眼见国家表象繁荣里暗藏**,他虽被玄宗赏识,可身无实权,与心中济世救民的抱负相差甚远,还不能对其做出任何改变,心灰意冷下,他整天饮酒度日,又与贺知章等人结成“酒中人仙”之游,连玄宗召之都不入朝。另有高力士记恨脱靴一事,屡次向玄宗进谗,诽谤李白,久而久之,玄宗对李白亦冷落疏远。在京仅三年,李白就弃官而去,遁入了五湖四海中。

    万物皆有变数,皆有定数,只有时间能让一切尘埃落定。十几年后,安史之乱爆发。大唐的气脉,犹如到了一根抛物线顶端,接下来,就是坠落,以及更深的坠落。直到,另一根王朝的抛物线来衔接历史,在花开花落中,用温柔或强势的力道。

    可是牡丹,真的是唐时花。

    那种铺天盖地,石破天惊的繁华,也只有牡丹可以给。与一朵牡丹的对望,它开得那么盛世,开得那么磅礴,开得那么长夜无荒,便会生出一种恍惚来,疑心自己在唐朝。空气,是唐时空气。颜色,是唐时颜色。力道,是唐时力道。

    像听李玉刚的曲子。“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荡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他反串唱《牡丹亭》,染胭脸,琼瑶鼻,烟丝一样的眼神,蛇信子一样的嗓子,带着无尽的柔靡和神秘。一个字挂在舌尖,半天落不先来,心悬着,春拉成了线,声音也拉成了线,只由他晃来晃去。牡丹在戏里姹紫嫣红的开……它就是花好月圆里的那个花啊。

    世间花卉千百种,如同情感千百种,没有谁可以相互取代。你写不了我的诗,我也做不了你的梦。譬如芍药与牡丹相似,又同属一科,但依然不可重叠。乍一看,牡丹和芍药还真是难分,但仔细来看,还是不同的。牡丹的花瓣,更接近绢状的本质,花冠离叶片近,贴枝而开。芍药花瓣上则有油光质的表层,花枝如草茎,高而招展,软而滑嫩。牡丹花枝是遒劲的,苍老的,像被火烧过一样,而芍药,怎么能叫枝呢,怎么能叫骨呢,怎么能叫花树呢,那顶多就是茎,再细一些,就成了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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