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慕南枝被赶出了香山公馆。 蒋老夫人毕竟是南少衍的生母,他不能对老人家不敬,但说话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道:“您年轻时也是个统率三军的风流人物,怎么到老了还糊涂了?你听信谁的谗言不好,你听信慕南枝的?” 蒋老夫人是个拎得轻重的人。 她道: “我当然知道慕南枝不是个好的,但我这个老太婆眼底可容不下沙子,南向晚腹中孩子的事必须早点弄明白,不然我寝食难安。” 南少衍面色冷了冷,看着她道: “无论孩子是谁的,她这个人我都是要定的,所以……你还是少多管闲事破,别坏我们本来就太好的母子情分。” 这话听的蒋老夫人很是不高兴,她怒道:“我看你是被这女人下了降头了,魔怔了。” 南少衍答非所问:“我这里庙小,我就不留您下来吃晚饭了,您哪来的哪去,请吧。” 蒋老夫人也不想把关系搞砸,凡事要留有退路。 她在这时起身,对南向晚道: “南小姐,将心比心,如果是你儿子的老婆存在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我想你的心情会跟我一样焦虑, 我不是针对你这个人,只是身为母亲,想把事情弄清楚……所以,我先前言语上有一些过激或者不妥的地方,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作为长辈,我当然是希望你们夫妻之间和和和美美的,孩子也能平安出生。好了,今天就这样了,明天你们约好医生后叫上我,我跟你们一道去医院。” 蒋老夫人很快离开了。 客厅里,除了伺候的三两个佣人,就只剩下南向晚跟南少衍,但气氛却莫名比之前更加剑拔弩张。 南向晚坐着,南少衍站着。 他看着她,她低着头,齐肩短发散落下来完全遮住了她的脸和她的眉眼。 南少衍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却可以肯定她现在身上憋着一股恼火,且一触即发。 就这样僵持了会儿,南少衍视线从她身上离开,对一旁候着的吴妈道:“太太晚餐吃了吗?” 闻言,吴妈连忙道:“还没有……我现在就去准备。” 许是想调节气氛,毕竟房子里的女主人和男主人若是吵架他们这些跟着伺候的下人也不舒服, 她道:“今天我给太太做了最爱的清蒸鱼还有酱鸭,再等五分钟就能上桌。” 南少衍嗯了一声,“去准备吧。” 音落,吴妈就要去厨房时,南向晚在这时站了起来。 她一米六八的个头在一米八九的南少衍面前显得格外娇小,都已经进入孕中期了,她身上几乎没怎么长肉,如此人就显得十分瘦弱。 她仰着头,看着面前脸上几乎看不出喜怒的南少衍,淡声道:“我们出去吃吧。” 因为她说这话时,目光十分的平静,平静的一如当年最初所见,那双漆黑澄澈的眸子格外的干净。 南少衍的心莫名悸了一下,他嗓音有点哑,“怎么突然想要去外面吃?” 南向晚扯唇,淡淡的调子里透着点嘲讽: “因为……我们明明已经纠缠不休了十多年,可我突然发现,你好像从来没有带我出去消费过一次,哪怕是一次。是逛街吃饭也好,还是看电影旅游也罢,都没有。” 南向晚说的是事实。 就因为是事实,且由她的口中说出来,南少衍才心中不好受。 他没说话,南向晚的声音还在继续。 此时,她淡淡的调子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了, “我们之间,好似除了无休止的相互折磨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就连跟我上个床,你意乱浓深时都要对我百般折辱,你骂我母亲是个夜场女郎是个下贱胚,你骂我是个不受南家待见的私生女…… “你说像我这种下贱胚所生的贱人这辈子只能依附着你而生……统统这些,言犹在耳历历在目,让我每每想起时都格外的戳心。” 说到这,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轻笑道, “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要指责或者抱怨什么,我只是想客观的表述我们过去的一些相处模式,那几乎是我这辈子最不堪的过往,我现在就想改一改这样的相处方式,不行吗?” 南少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呼吸渐渐浓促了起来,眸光也变的愈发深不可测。 他无声而又无边的看着面前的南向晚许久,才平心静气的道:“那我上去换身衣服,等下我们就出去。” 南向晚说了好,南少衍便去楼上了。 南向晚在他上楼后,她去了户外。 香山公馆,随处可见都是枝繁叶茂的老梧桐树。 郁郁葱葱的梧桐树,夕阳从树缝里泄露下来,疏影斑驳,像极了她暗淡无华的过去。 她倚靠着一棵梧桐树,脚边跑过来一条通体白毛的博美。 这条博美是慕南枝养的,养了好些年了。 有次,她端开水壶不小心烫伤这条博美,慕南枝跑去跟南少衍告状,南少衍知道后二话没说就替她出头了,他用滚烫的开水烫伤了她的脚踝,直到现在她脚踝处的那块伤疤还清晰可见。 可笑的是,慕南枝从香山公馆搬走了很多东西,唯独没有把这只博美带走。 因这阵子,南向晚喂它喂的多,这只已经五六岁的博美特别黏她。 它在南向晚脚步蹭了又蹭,南向晚一时就觉得有点心烦,不让它蹭。 但,狗这种通灵性的畜生,它通常就是很粘人。 南向晚越不让它蹭,它越是摇尾乞怜蹭来蹭去。 南向晚被蹭的来了点脾气,叫来不远处一个保镖,“把它打包一下,给慕南枝送过去吧,这是慕南枝的狗。” 那保镖很快就把博美给抱走了。 保镖身上戾气重,博美被抱走的时候鼻腔里发出嗷嗷嗡鸣声,像是哭泣,那双看南向晚的眼睛也是湿雾雾的。 南向晚一时间有点心软,但想着自己曾因为这条小畜生身上留下了终身都难消的疤一下就又硬起了心肠。 她将视线强迫避开,不再看它。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如其来的难过。 她看着天边如血色一般的晚霞,心情愈发的沉重。 南少衍换好衣服找过来时,她正托腮看着天边的晚霞,明明是盛夏的天气,她的人却像是已进入隆冬,冷的异常萧瑟。 他立于远处,看了会儿倚靠在梧桐树下的她,好一会儿才朝她走过去。 一个小时后,两人去了金外滩的环球广场。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