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穿到古代当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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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试主考官每年由提学申请,从京里派人到各省主考,而十四房同考官则由提学从本省进士官员与饱学名儒中选出。但因福建属于边远地区,府县以下官员以举人官为主,进士官多集中在府一级,而知府、同知又不能轻离职守,所以选择同考官时偏以地方名士为主。

    往年提学官要考较地方名士的才学,需要到各府亲自见人、考校,花许多工夫比较其才学。而自有这全福建名士参加的讲学大会之后,全省才士汇集一处讲学,讲的什么又都白纸黑字地印在书里,他不消亲去现场,便能选出贤能。

    当然,方提学最信任的还是自家亲眼看过他讲学的那三位名家。

    五月下旬,京里来的两位主考官启程之际,桓凌也收到了方提学的帖子,邀他八月初到省城做同考官——

    他身兼在职通判、新泰二十年进士、全省知名学士三个身份,若不请他做房师,才真正是学政失查,错放了人才。

    府里接到公函,朱府尊、刑副尊、吴经历与府中上下官员都先恭贺他得了方提学青眼,摊上这荣身的好差使。虽说做乡试同考官比不得正经会试考官,但中举的书生也得唤他一声“恩师”,从此便结了师生名份,往后有幸入朝,遇到他也要尽师生之礼。

    他自然也得拿出些银子,订酒楼宴请众人,散散喜气。直吃到晚间天色尽墨,几位大人才从酒楼回到府衙。

    他们回衙时已经过了二更天,通判院门却还半敞着。两侧房沿上都挂着灯笼,满庭生辉,最明亮之处正坐着他的心上人。

    原本该在书房挑灯苦读的宋时就坐在正堂门口等他,身边搁着个熬药的小风炉,手里正摇着一把蒲房,对着炉口轻扇。他身上穿着本地特产的淡黄蕉布,夜晚凉风轻拂,轻薄的布料随风摇曳,厅堂门后照出的光芒仿佛就是从他身上流泻出的,光景美好得叫桓凌不忍出声打破。

    桓凌手中羊角灯的灯光被院里的明光压住,他脚步又轻,宋时也没发现他进门,大喇喇地打了个哈欠,一时拿蒲扇扇扇风炉,一时扇扇自己,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他满身酒意都似散去几分,看着那明亮的屋子、屋门口专门等着他、为他熬药的人,依稀像回到了少年时。那时他父亲在外应酬,回家晚了,母亲也会叫人煨上醒酒汤,点着灯在房里等父亲归来。

    而他如今,也有这么个人为他等到深夜……

    他几乎想冲上去抱住宋时,可他伸出手时,那柄羊角灯先一步隔在两人当中,晃眼的烛光从上方灯口处照出,将两人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宋时先回过神,抬头看向他,笑意霎时从眉间眼角流泄出来,拱手道:“恭喜师兄担当乡试同考官一职,这一科我若能考过,以后就不能再叫你小师兄,得叫桓老师了。”

    诶,刚才他是不是又失口叫了小师兄?算了,反正也不只错过这一回,他师兄也不计较,当没说过得了。

    宋时淡定地接着给他行礼,桓凌将灯笼搁下,抬手扶住师弟,笑道:“你平常叫一声师兄都这么不情愿,私下里还要添个‘小’字,可别因为不愿叫我老师,就故意不用心考这一科吧?”

    怎么会!虽说当了他的门生,等于辈份又降了一级,可是不趁着亲师兄当房师时考上,万一以后运气不好,赶上卷子不得下任考官喜欢,跟范进一样蹉跎半辈子可怎么办?

    他自己吐槽了一句:“我考不考得中都是给桓家做学生,说出去没多大差别。”

    桓凌虽然忆及亡父有些伤恸,但听他说这话又有些忍俊不禁,双手顺着他的袖子滑上去,在他背后交错,轻轻拍了几下:“说得是,先父是你的经师,往后我又要当你的房师了,你跟我桓……缘份不浅。”

    宋时叫他这么公然抱在怀里,脑中gay达狂响,满脑子都是前世爱逛的论坛页面,只想立刻上网发帖求助——我师兄到底是喝醉了随便抱抱,还是真的对我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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