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老师,学生在守江州城时,与勋阳镇援军的冲突,您应该听说了吧。” “听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本朝的兵,精锐全在边军和禁军,腹地的兵,原本各军镇最精锐,当为中流砥柱。却不想百余年荒废下来,连守备营和乡兵都不如了。” 说到这里,王云越发地气恼。 “平定思播土司叛乱,还准备以保靖镇兵马为主力。所以我早早发咨文,调了一队最精锐的保靖镇兵到潭州,让我校阅一番,好做为卫队直入豫章吉春。结果...最后我只好调用仑樵和黄子明一起招募的楚勇。” “老师,学生在江州城打过一仗,感觉这卫镇的兵不如守备营,守备营的兵不如乡兵。当然了,这乡兵是我们编练过的。没有编练的,也跟烂泥一样。只是学生感觉,这军中积弊,卫镇最重,守备营稍次,乡兵反倒最轻。” 王云一下子听出岑国璋话里的意思。 “益之,你是说要重新编练精兵,积弊难返的卫镇和守备营兵不能用?” “老师,我在江州城,三分之一精力在防务,三分之一精力在肃奸,还有三分之一的精力在编练整饬包括江州本府在内的守备营。紧要关头,守备营的兵我可不敢用,只敢用编练的乡兵和水师营。” “你的战报我看过,审綦带着藏在匡山上,神出鬼没袭击叛军的兵,就是你们练出的乡兵。要是卫镇和守备营的兵,早就跑干净了。” 王云思量了一会,郑重地说道:“重新编练新兵,牵涉过多。粮饷、编制、战后安置等等,一堆的问题,内阁和五府不会轻易开这个口子。” “我的老师,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不编练新兵,平叛思播土司就是件撞大运的事,说不好老师的一世英名都得搭在里面。运气再差点,老师,我们师徒几位的性命说不定都得搭里面。所以老师,必须得编练新兵!” “这个道理我懂。只是怎么开这个口!”王云沉吟道。 本朝是没有这个先例的,就算三千楚勇,也是做为洪州、江州守备营补充兵员的名义招募的。而且平定思播土司叛乱,需要编练的兵丁,少说也要一两万,与祖制旧规不符啊。 想了一会,王云缓缓地说起一段历史。 “思播土司从国朝初年就开始不安分。穆庙皇帝时,嗯,应该是永昌五年。内阁在矩州府置黔中按院、学院和都司三衙门,想从司法、学政和兵备开始,为改流归土做准备。结果黔中思、播、顺、水、普、宁六州二十九位土司,反了二十三位,在播州大土司杨昂思的带领下造反。” “十万叛军围了矩州城两年零五个月,七万军民,等到解围时,剩下不过三千余。惨啊,惨啊。” “老师,我知道,那次叛乱史称杨昂思之乱,蔓延三年多,除了黔中,还糜烂了荆楚、巴蜀和桂南等地。老师,平息那次叛乱,朝廷花了多少银子?” “两百万两。” “老师,你信吗?那回豫东鲁西的民乱,只是调集了河阴、岭东两省兵,前后不过八个月,就花了两百万两银子。杨昂思之乱,朝廷调了西川、荆楚、江汉、豫章、江淮、岭南和关陕七省的营兵,以及九卫镇兵,前后三年多,只花了两百万两银子?” “覃开阳有回闲聊跟我聊起过这件事。说杨昂思之乱户部只有两百万两银子的帐,其余的以抵冲销账散于各省藩司,实际上花了八百多万两银子。太祖太宗皇帝以来,诸位先皇积蓄下来的丰裕国库,被一扫而空。” 说到这里,岑国璋压低了声音,“老师,现在国库里有八百万两银子吗?就算有,当今皇上舍得这么花吗?” 王云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这个小机灵鬼,一眼就看准了正弘帝的命脉。这位天子,最看重的就是国库盈余和收支平衡。 正弘帝当皇子时,奉旨踏踏实实办过几回差事,知道天底下做事情,离开谁都行,唯独离不开银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