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这话虽然说的颇为朦胧,但在座的众人却秒懂。 吴征皱了皱眉:“清漪,从1984年开始,咱们国家资本市场才开放了十多年;金融市场更是从1990年才开始开放……而且还是不完全开放状态;” “好不容易咱们国家加入wto了,从今年起,金融市场开始要分步骤对外开放了;此时正值信托行业的春天,你为什么却如此悲观?” 万清猗摇了摇头:“并不是我悲观,而是我认为……随着互联网泡沫的破灭、去年股灾发生、尤其是琼岛地产的虚热,导致琼岛证券暴雷事件之后,国家对于金融市场的监管力度很有可能会增强——要知道,咱们国家虽然去年10月就开始正式执行《信托法》,但是出于缓冲考虑,之前执行的力度并不是特别大,但是以后嘛……自然是会越来越严的;” “而咱们国家小型信托公司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是个人都清楚;一旦加强了监管,卡死了业务经营范围和流程机制,你觉得你们还有多少机会?” “除此之外,咱们国家加入wto后,虽说要逐步开放部分金融市场,但是你要清楚,咱们国家金融市场的主体其实是银行业,而不是信托业——你们信托行业之前是怎么个操作的,想必你很清楚,业务跟商业银行高度重合,说白了就是跟银行抢业务;” “所以……等到银行业逐步放开之后,要是你们还不更改主营业务,你觉得上面还会如此容忍你们这种银行化的混业经营行为?” “可是,要想更改主营业务谈何容易?” “大型的信托公司实力强、人脉广、资金实力雄厚,虽然因为市场和人才原因,暂时无法开展真正的大规模【信托业务】,但好歹还可以往【固有业务】这块发展,投资投资金融机构股权、搞搞金融衍生品——实在不行,往房地产和矿产行业上重点发展存放同业、拆放同业、贷款、租赁、投资等业务;” “但是你们小型信托公司呢?一旦不能在地产行业里继续玩击鼓传花的游戏,面对着大型信托公司的内卷,你们竞争得过么?” 听着万清猗的简短分析,吴征顿时呆了,一头冷汗忍不住流了下来。 ……………… 所谓信托公司,是以信任委托为基础、以货币资金和实物财产的经营管理为形式,融资和融物相结合的多边信用行为的公司。——概括地说是“受人之托,代人理财”的公司。 按理来说,信托公司的主营业务应该是类似一个投资股顾问似的,帮助客户去管理财富,投资一个又一个的项目才对; 然而虽然华夏的信托公司早在1979年就出现了,但由于在2001年之前,国内并没有建立信托制度,信托公司即使想开展业务也无法实现。故这一时期的信托公司什么都做,就不做信托,也有人将其称为金融百货公司。 在一开始,信托公司主要定位于银行体系之外融通资金;目的在高度集权的计划经济、传统的金融体制之外,引入具有一定市场调节功能的新型因素,推动经济体制、金融体制的改革,主要职责是充当政府对外融资的窗口,为中央和地方筹措银行计划体系之外的建设资金,促进国家经济和部门经济的快速发展——简单来说,就是帮国家从民间筹集资金,借钱给国家的机构,甚至有“影子银行”的外号。 然而进入90年代后,房地产行业的快速发展让大家看到了无限的商机;因此在这个时期内,大量的小型信托公司开始如雨后春笋般出现。 这些小型信托公司的主要业务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实业,一部分是吸收存款,一部分是对外放贷。 但是与那些早期的或者大型的信托公司不一样的是,这些小型信托公司所有的业务基本上都是在围绕房地产进行——不管是吸纳存款还是放贷或者买地囤地,说白了都是为了让地产项目运作起来或者干脆击鼓传花,转手倒腾给别人,即便到了现在,这些小型信托公司在房地产这一块的放贷业务占比甚至超过了80%; 但是……随着1999年国家队信托行业进行第五次整顿,逼迫【信托】与【证券】分离,大大地堵住了同业通道之后,又在2001年的10月正式开始执行《信托法》。 对于小型信托公司来说,《信托法》最可怕的不是那已经相对严密的监管框架,而是……随着相关法律的执行,国家已经摆明车马,逼着所有的信托公司开始往他们的本该开展的主业上回归了! 是的! 这听起来很有些可笑! 身为信托公司,虽然只是小型信托公司,却害怕回归自己本该开展的主业! 但是,这的的确确是华夏当前的现实情况! 没法子,不管是【信托业务】还是【固有业务】,其实真正的核心竞争力往往并不是单纯的资金,而是……专业人才! 你要弄清楚,传统意义上信托公司的本质就是个投资顾问或者财富管家,没有能力帮人家赚钱,谁会把钱交到你手里? 但是偏偏现在的华夏这一方面的人才极度稀缺,别说靠谱的行业投资顾问了,就连精通相关法律的人才也少的可怜。 那些实力强、规模大的信托公司还好,大不了从海外引进相关人才,或者寻求合作伙伴来给自己慢慢培养出一票子能用的专业人才; 但是小型的信托公司就麻烦了——没有足够的实力,人家谁稀罕跟你合作!? 虽然之前吴征就已经知道国家出台了《信托法》,但当时只是个信托业务经理助理的他,压根底就没想那么远——就算是偶尔琢磨了一下,也只以为会跟之前的五次行业整顿一样,重术不重道。 但是如今已经被提拔为业务经理的他听万清猗再次说起,却是截然两种感受——这种有着质变性质的政策调整,简直是要了他们公司的老命了! 一旦经营范围受限,外加没有专业人才,他们公司的业务开展肯定举步维艰。 最重要的是,届时他这个所谓的信托业务经理由于不具备相关的专业知识,压根底就不可能带来多少业务——到时候就不是升不升职的问题了,而是保不保得住饭碗的问题; 甚至,他们公司还能活多久都是需要画一个大大的问号! ……………… 眼见着自己的未来极有可能是一片黑暗,吴征原本颇为期待的心情变得一团糟,表情也阴沉的不行,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怎么办!? 第二个问题是:她怎么对信托行业这么了解的? 第三个问题是:要不要……问问她有什么好的建议? 也别怪吴征会忽然冒出向万清猗请教的想法,在以实体经济为主的齐鲁,当下可能大部分人连信托是啥东西都没搞清楚,就更别提对这个行业有多少了解了; 而万清猗既然能寥寥两句就把他们公司现在面临的窘境点出来,就说明这位校花同学绝对不简单; 再加上自打见面开始,这位风华愈盛的校花同学隐隐表现出来的那种向下兼容的神态,更是让吴征隐隐觉得自己貌似误会了什么。 正当吴征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要豁出去面子,当场请教校花同学有没有什么好建议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却从万清猗身上传了出来。 “诶?杨铸,你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万清猗摸出那部精致的红色女士手机,一脸的眉开眼笑。 听到杨铸在电话里那暗示意味极强的称呼,万清猗不由地翻了个白眼……那家伙,又在装猪了! 不过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自己未来的男人,万清猗的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挂了电话后,万清猗一脸歉意地看着众人:“各位老同学,不好意思,我有急事,需要赶过去一趟,所以今天……对不起了!改天我一定做东请客!” 说着,双手合十,在众人的挽留和“声讨”中不断地作揖求饶,那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而一直把主要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涂丽丽则面容非常古怪; 就算是再没经验的人,瞧这位校花同学的一脸春意,也知道对面跟她是什么关系了; 如果她刚才没有听错的话…… 这位老同学在电话里说的是……杨铸? 据她所知,万清猗认识的人里,除了那位身家亿万,让她连邀约参加同学会的心思都不敢提起的大boss以外,仿佛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可是…… 杨铸不是已经结婚了么? 难道……? 涂丽丽看着好不容易从一票子同学里脱身,然后迈着轻快而期待的步伐朝外走的万清猗,仿佛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第(3/3)页